夜色渐浓,院子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烤肉香气,驱散了白日里的血腥和骚臭。
灶膛里的火苗舔舐着锅底,发出噼啪的轻响。
黄雨柔蹲在灶台边,正用一块半旧的抹布仔细擦拭着粗陶碗上残留的油渍。碗是普通的土碗,边缘甚至有些磕碰,但此刻在她手里,却被擦得格外认真。
狍子肉确实香,带着一种野性的鲜美,是他们来到这里后,吃过的最好的一顿。宋玉的手艺精湛,食材新鲜,分量也足。连一向清冷的肖清芷,也比平时多吃了一些。
黄雨柔的动作很轻,尽量不发出太大的声响。她低着头,乌黑的发丝有几缕垂落在脸颊旁,遮住了她此刻的神情。但她拿碗的手,指节有些发白,擦拭的动作也比平时慢了半拍。
脑子里乱糟糟的。
白天王二麻子那张狰狞的脸,还有刘三狗猥琐的目光,像毒蛇一样,时不时蹿出来,让她心头发紧。
然后,就是宋玉如同杀神般的身影,那两声清脆的骨裂声,王二麻子杀猪般的嚎叫,刘三狗跪地求饶的狼狈……这一切,都和眼前这个安静地坐在院中石凳上,借着月光打磨箭杆的男人,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他正借着不算明亮的月光,用一块粗砺的石头仔细打磨着箭头。
那是他下午在山上找到的燧石,比之前绑在箭杆上的普通石片要坚硬锋利得多。他的动作不疾不徐,手指稳定有力,专注的神情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黄雨柔的目光从灶台移开,落在他身上。他侧对着她,月光勾勒出他挺直的鼻梁和硬朗的下颌线。下午扛回狍子时,他额头渗出的汗珠,还有刚才洗脸时顺着脖颈滑落的水滴,不知怎么就清晰地印在了她脑海里。
她擦碗的动作彻底停了下来。手里的抹布被无意识地攥紧,又松开。
嫁给宋玉的哥哥宋大山,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
那是个憨厚老实的庄稼汉,对她很好,只是……新婚不到三天,征兵的文书就下来了。
他甚至没来得及碰她,就被拉去了战场,从此杳无音信。
她成了守活寡的嫂子,带着当时还显得有些懦弱的小叔子宋玉,在这偏僻的山村里艰难维生。
大山临走前,拉着她的手,红着眼圈,笨拙地说:“雨柔,要是我……回不来了,你别守着,找个好人家,改嫁吧。别苦了自己。”
那时候的宋玉,还是个半大的孩子,瘦弱,沉默,总躲在她身后。
她像姐姐,又像娘一样照顾他。谁能想到,短短时间,他就像变了个人。
打猎,打架,处理事情……都透着一股她从未见过的利落和……狠劲。
尤其是今天。
她想起宋玉废掉王二麻子手脚时的面无表情,想起他用冰冷的眼神逼得刘三狗屁滚尿流,想起他把斧刃贴在王二麻子脖子上时那股森然的杀气。
可现在,他却安静地坐在那里,打磨着箭头,仿佛白天的血腥从未发生。
这种强烈的反差,让她心口有些发堵,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悄悄滋生,带着点慌乱,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
她猛地低下头,看着自己攥着抹布的手。
指甲掐进了掌心,带来一丝微弱的痛感。
她用力搓洗着手里的碗,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似乎想用这声音盖过心里的杂乱。
一个寡嫂,对着自己的小叔子……她脸颊微微发烫,心里骂了自己一句“不知羞”。
宋玉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打磨的动作顿了一下,侧头看了过来。
他的目光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深邃,像山里的寒潭。
黄雨柔心里一慌,像是做坏事被当场抓住,连忙低下头,假装继续擦碗,但心跳却漏了一拍。
她能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带着审视,让她耳根都有些发烫。
好在,他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太久。
“差不多就行了,嫂嫂。”宋玉的声音响起,依旧是那种平稳的调子,“早点歇着吧。”
他站起身,将打磨好的几支箭矢小心收好,又拿起旁边那几根下午砍来的细竹和藤蔓。“我再去拾掇一下这些东西。”
说完,他拿着材料,走向院子另一头,那里堆放着一些杂物,也更靠近他自己那间简陋的小屋。
黄雨柔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屋角的阴影里,才轻轻舒了口气。
她将洗好的碗筷摞好,端进厨房放妥。
走出来时,看到肖清芷已经回了屋,只有宋玉那边偶尔传来一点敲打或者捆扎的细微声响。
院子里安静下来,只有晚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和远处几声模糊的狗吠。
她站在院中,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月光如水,洒在她身上,也照亮了她微微起伏的胸口。
那身洗得有些发白的粗布衣裳,勾勒出成熟饱满的曲线,与她脸上那份温柔娴静的气质,形成一种独特的韵味。
她不是那种娇艳欲滴的少女,更像是一颗熟透了的水蜜桃,饱满,丰腴,带着能溺死人的温柔。
她轻轻咬了咬下唇,转身,也准备回屋。
就在这时,宋玉那边的屋门打开了。
他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个木盆,里面似乎是换下的衣服。更让她心头一跳的是,他此刻……没穿上衣。
下午打猎和处理狍子,出了不少汗,刚才又忙活了一阵,他显然是去冲了个澡。
昏暗的光线下,他古铜色的肌肤泛着健康的光泽,水珠顺着宽阔的肩膀、结实的胸膛和线条分明的腹肌缓缓滑落,没入腰间围着的粗布裤子里。
那不是夸张的健美先生式的肌肉,而是充满了力量感和爆发力的流畅线条,是长期锻炼和搏杀才能形成的体魄。
高大,挺拔,充满了阳刚的男性气息。
黄雨柔的脸“唰”地一下就红透了,像被火烧着了一样。她下意识地想转开视线,但眼睛却像被黏住了一样,挪不开。心跳如擂鼓,咚咚咚地撞击着耳膜。
宋玉似乎没察觉她的窘迫,或者说,他察觉了,但并不在意。他走到院子角落,将木盆里的水倒掉,然后拿起搭在旁边一条横木上的干净粗布擦拭着身上的水珠。
他擦得很随意,动作间,肌肉随着伸展而起伏,充满了原始的、野性的张力。
“嫂嫂还没睡?”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随口问道,声音带着刚沐浴过的清爽。
黄雨柔猛地回过神,像是被烫到一样,飞快地低下头,双手无措地绞着衣角。“啊……没,这就睡了。”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明显的慌乱和羞赧。
“嗯。”宋玉应了一声,擦干了水珠,但并没有立刻穿上衣服,而是将擦身的布搭回横木上,然后转过身,看着她。
月光下,他赤着的上身显得更加醒目。黄雨柔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不敢抬头,脸颊的温度却越来越高。
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淡淡的皂角混合着男性汗水的味道,干净又充满了侵略性。
“今天……吓坏了吧?”宋玉又问,语气放缓了些。
“没、没有……”黄雨柔小声反驳,但微微颤抖的声线出卖了她。
“王二麻子他们,以后应该不敢再来了。”宋玉说道,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有我在,不会让你们再受欺负。”
他的话语很平淡,却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力量。
黄雨柔的心跳稍微平复了一些,但脸上的红晕却未消退。
她抬起头,飞快地看了他一眼,正好对上他那双深邃的眸子。
那眼神里,似乎带着某种了然,还有一丝……玩味?
黄雨柔的心猛地一缩,像是被看穿了心底最隐秘的角落。她再也待不住了,慌乱地说了句:“我、我困了,先,先进去了!”
说完,她几乎是逃也似的,转身快步跑进了自己和肖清芷住的那间屋子,连门都带得“砰”一声轻响。
宋玉站在原地,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月光照在他线条分明的脸上,那笑容带着点痞气,又有点了然于胸的自信。
以他前世阅女无数的经验,黄雨柔刚才那副含羞带怯、慌乱无措的模样,意味着什么,他再清楚不过了。
这个温柔善良、独自支撑着这个家的嫂嫂,对他这个“小叔子”,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他并不意外,这几天他的表现,足以颠覆她过去对他的所有认知。
一个能保护她、给她带来安全感和更好生活的强大男人,对一个长期压抑、缺乏依靠的女人来说,吸引力是致命的。
他摸了摸下巴,感受着晚风带来的凉意。
黄雨柔是个好女人,温柔,善良,坚韧,而且……身材确实有料,熟透了的年纪,别有一番风情。
刚才那惊鸿一瞥,月光下她那饱满的曲线和泛红的脸颊,确实勾人。
不过,他现在没太多心思放在这上面。生存,变强,搞钱,才是首要任务。
但……
他看了一眼那紧闭的房门,又想起黄雨柔刚才那副想看又不敢看、又羞又怕的模样,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逃避是没用的。有些事情,堵不如疏。
他舔了舔嘴唇,心里冒出一个有点“坏”的念头。
或许……今晚可以稍微“帮”她一把,让她正视一下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想到这里,他脸上的笑容更加明显,带着点猎人盯上猎物的玩味。他转身,慢悠悠地走回自己的小屋,准备穿上衣服。
夜还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