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知岁盯着掌心的银色徽章,冰凉的金属表面凸起的纹路硌得她生疼。
徽章边缘刻着一圈极小的数字,在烛光下忽隐忽现——0714,这串数字像根刺扎进她的记忆。
五年前的7月14日,正是她,我在往届玩家留下的笔记里见过。”
她快速翻到某一页,泛黄的纸上画着破碎的徽章,旁边潦草地写着:徽章持有者会被标记为「祭品候选人」。
话音未落,教室后方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
三个陌生玩家围在窗边,其中一人的手臂被划开狰狞的伤口,鲜血滴落在地竟诡异地聚成一个符号——和江缘年手腕上的纹身如出一辙。
“救、救我……”受伤的玩家突然掐住自己的脖子,眼球暴突,“他们在我身体里……”他的皮肤下浮现出青色血管状纹路,如同活物般蠕动。
老周抄起椅子砸过去,却在触碰到那人的瞬间被一股无形力量弹开。
林晚迅速撕下素描本内页,在空白处画出伤口的符号。
奇迹般地,符号竟在纸上扭曲重组,变成一行小字:当祭品的血唤醒图腾,仪式将提前启动。
阿鬼突然抓住礼知岁的肩膀:“是你!你身上有那家伙的气味!肯定是你把灾星引过来的!”
他的匕首抵住礼知岁咽喉时,窗外传来悠长的上课铃。
旗袍女教师踏着铃声走进教室,目光扫过满地狼藉,嘴角笑意更浓:“同学们的课外活动真是精彩,不过现在——该上解剖课了。”
粉笔在黑板上划出刺耳声响,女教师写下「人体构造」四个大字。
当她转身时,礼知岁惊恐地发现老师脖颈后贴着半张银色面具贴纸。
“礼知岁同学,你来为大家示范。”女教师掀开讲桌下的白布,露出躺在里面的夏落雨。
少女的校服被鲜血浸透,胸口插着一朵黑玫瑰,花瓣上凝结着冰晶。
林晚突然站起:“老师,我来协助她。”她悄悄将一张纸条塞给礼知岁,上面画着通风管道的路线图,终点标着「地下室入口」。
就在礼知岁颤抖着伸手触碰夏落雨时,窗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数十个戴着面具的学生举着火把包围教学楼,他们胸前的徽章与礼知岁掌心的一模一样。
女教师发出尖锐的笑声:“看吧,这就是祭品的号召力。”
混乱中,礼知岁的徽章突然发烫。她低头看见徽章表面浮现出血色文字:带着夏落雨去地下室,那里有你要的答案。
而林晚的素描本同时翻开新的一页,铅笔画出的地下室门前,江缘年正背对着她们转动密码锁。
众人在老周的带领下强行突破包围,却发现所有通往地下室的楼梯都被混凝土封死。
林晚指着墙上的消防栓:“管道入口在供水系统里,不过……”她的目光扫过阿鬼,“有人在拖后腿。”
阿鬼突然将匕首抵在老周脖子上:“没错!我就是故意接近你们的!”
他扯开衣领,露出一个龙形的纹身,“你们以为能对抗我们深渊会?林晚,你之前暗算我的,我都还没计较呢!”
千钧一发之际,窗外射进一道蓝光。
戴着面具的身影破窗而入,银色注射器精准刺入阿鬼后颈。
江缘年现身的瞬间,礼知岁感觉心跳都停了——对方的面具裂痕组成的「江」字,此刻竟拼成了完整的「缘」字。
“聒噪。”江缘年的声音隔着面具瓮声瓮气,却让礼知岁莫名害怕,他不是她喜欢的那个江缘年,他不是。
老周随手甩出烟雾弹,林晚趁机拉着礼知岁钻进消防栓后的管道。
腐臭的污水漫过膝盖,管壁上的苔藓闪烁着诡异的紫光,每走一步都有小鱼咬她们的脚踝。
终于抵达地下室入口,密码锁上刻着十二星座浮雕。
林晚掏出从阿鬼身上顺来的怀表,表盘背面的星座图与密码锁完美契合。
林晚啧了一声,“没想到他居然能拿到这个道具…”
当她们将怀表嵌入凹槽时,墙壁突然翻转,露出一间摆满玻璃罐的实验室。
每个罐子里都泡着学生模样的人,他们的心脏位置插着黑色玫瑰。
潮湿的空气里漂浮着福尔马林刺鼻的气味,礼知岁盯着玻璃罐中浸泡的“展品”,胃部翻涌不止。
那些被黑玫瑰贯穿心脏的躯体面容各异,却都保持着扭曲的惊恐表情,仿佛在死亡瞬间被定格。
“欢迎来到我的实验室。”熟悉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江缘年摘下半脸面具,苍白的脸上带着她曾无数次在记忆里描摹的温柔笑意,“喜欢玫瑰吗?”
他伸手触碰最近的玻璃罐,指尖划过凝结冰晶的黑玫瑰花瓣,幽蓝的灯光在他瞳孔里流转。
礼知岁这才发现,他白大褂下的衬衫领口也别着一朵同样的黑玫瑰胸针,只是花蕊处镶嵌的红宝石泛着诡异的血光。
“你……”礼知岁的声音发颤,身后的林晚突然倒抽一口冷气。
少女的素描本无风自动,最新一页的铅笔画迅速晕染成血色——画面里,江缘年正将黑玫瑰刺入礼知岁胸口。
“这些,是我为你准备初次见面礼物。”江缘年向前半步,礼知岁本能地后退,后腰却抵在实验台上。
他抬手轻抚她的脸颊,指腹带着不属于人类的冰凉,“你看,这些玫瑰,专门为你绽放,”他的拇指轻轻摩挲她的下唇,“岁、岁。”
礼知岁愣住,江缘年可从来没喊她岁岁过,毕竟他们五年了,才聊到既然又是校友又是朋友,总得换个称呼吧?二人才决定,一个喊岁岁,一个喊阿年。
虽然礼知岁不好意思,控制不住自己喊江缘年为学长,不过江缘年也不计较,但也没喊过她一次岁岁啊…
林晚突然举起火把:“别听他的!礼知岁,他在蛊惑你!”话音未落,实验室所有玻璃罐突然剧烈震颤,浸泡其中的躯体同时睁开浑浊的双眼。
江缘年笑着转身,白大褂在气流中猎猎作响。
他手腕内侧的纹身发出刺目红光,无数银色锁链从地面破土而出,将林晚捆在墙壁上。
素描本散落一地,被锁链绞成碎片:“一个b级副本道具,也敢拿出来?”
林晚痛苦不堪,颤抖看着江缘年:“你!你一个c级副本boss,怎么可能能毁了b级道具!?”
礼知岁摸到身后冰凉的金属器械,却在触及掌心徽章的瞬间僵住。
徽章表面浮现出细小的文字:刺破他的心脏。
她抬头看向江缘年,对方正从口袋里掏出一朵新鲜的黑玫瑰,花瓣上还凝结着晨露般的水珠。
“戴上它,岁岁。”江缘年单膝跪地,温柔地将玫瑰别在她发间,“这样你就安全了。”
他的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礼知岁感觉意识逐渐模糊,却在视线即将被黑暗吞噬前。
她看见江缘年藏在身后的注射器——针管里流动的,是与她掌心徽章同样颜色的银色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