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公司了。」
「噢,这麽忙啊。我还以为你会先找他。」
「为什麽会这麽觉得?」韩六月有些失神。
林逸欣耸耸肩,理所当然的说:「你以前有什麽事情都是第一个跟他说啊!甚至都不会管他在g嘛。有一次他们班午休时间在小考,你因为生理期来忘记带止痛药,就叫我去隔壁班找他要,结果他把止痛药给我之後就直接冲出教室,翻墙出去外面买黑糖水给你——你忘记啦?」
记得。
当然记得。
我怎麽会忘。
或许这就是她方才打电话时犹豫的原因。
上一世,她想都没想就打电话给夏澍,而正在工作的夏澍听到韩六月无助的哭声,立刻放下手上的工作飞奔回家,就为了抱抱她、安慰她。
结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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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隔天到公司後先是被主管臭骂一顿,接着便被辞退了。
以前总是夏澍在包容她、为她付出,既然神明给了她重生的几会,那麽她是不是可以多少改变些什麽,至少不要给他添麻烦,至少可以更成熟的对待两人的感情,至少不要让憾事发生。
林逸欣回家前,陪韩六月一起把家里收拾了一遍。为了防止外婆病情发作,把身边的人忘记,两个小nv生把老人家安抚睡着後,挤在小小的沙发上学缝衣服——韩六月打算在外婆的每一件衣服袖子上,都缝上个人资讯。
「外婆叫啥?」林逸欣一边穿线,一边提议:「你先把要缝的东西写在纸上啦,不然我会忘记。」
韩六月点点头,「好主意。」
姓名:陈美娣
年龄:76岁
联络电话:09、02>
居住地址:台北市大安区延吉街xxx巷x号五楼
我是孙nv韩六月,如果您看到我的外婆,请联络以上电话,谢谢。
林逸欣看着字条,额头瞬间拉下三条黑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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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病吧韩六月?」
「g嘛突然骂我?」
「你现在是要把这些字全缝上去?」她一脸不可置信,指着最後两行问:「地址?我是孙nv韩六月这些也要缝?谢谢笔画超多耶我的老天爷啊!」
「说的也是。」韩六月顿了下,不好意思地嘿嘿笑:「那先缝外婆的名字、年龄跟联络电话吧!」
虽然只要缝三个中文字,但数字的的各种圆弧、弯绕也同样不简单,林逸欣烦躁起来就开始急,一下子戳到手指,一下子缝歪,缝到一半就开始暴躁。
「我建议你去户政事务所帮外婆改名叫陈一一,然後手机号码看能不能换成全部都是1的那种,这样我会很感谢。」她开始唠唠叨叨起来:「你看,照我们两个这种速度,明天都不一定缝得完一件,我看看你的——哇靠!你是怎样啊韩六月?」
韩六月缝得超级完美。
不同於林逸欣的歪七扭八,她缝上去的字跟电绣的几乎无异,连字和字之间的间隙都分毫不差。林逸欣以为她跟自己一样不擅长这些,没想到她根本得心应手。
「你的缝纫技术怎麽突飞猛进了?明明之前学校家政课的作业你都找夏澍给你做,还有那个九十六分的毛线吊饰是不是外婆帮你做的?你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来!」
「嘘!你讲话小声一点,外婆都睡了。」韩六月打了她肩膀一下,大方承认:「吊饰的确是外婆帮我用的,我对织毛线真的一窍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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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缝纫她可太行了好吗!
怀孕以後,她和夏澍天天期待孩子的出生,夫妻俩每天下班回家就挤在餐桌前缝小衣服,在每一件蓝se的包p衣、袜子、手套等全部缝上名字,尾端还缝了一颗h澄澄的小太yan。她不像夏澍学东西学得很快,一开始她缝不好,在其他件不要的旧衣练习好几次後,才敢缝到婴儿的衣服上。
林逸欣见她自己缝得很好,於是十分潇洒地放弃帮忙,收拾一下就回家了。
韩六月间墙上时钟的时针已经指向「10」,便把缝好的衣服摺一摺,放在沙发扶手边上,剩下的打算带回自己的房间里,明天早上她没课,起床再继续缝。
但是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脑子里想着或许可以靠缝纫赚点钱,或是帮选修课的教授跑跑腿、改个考卷之类的,只要不是那种要在外面待很久的工作都可以试试,别让外婆离开自己视线太久就好,她不放心。
思绪飘到外婆下午看向自己的惊恐神情,即便这个情况她已经应付过许多次,但每每想起,心口仍然会像有冷风灌进去一样,空虚又冰凉。
眼看就要十一点了,她叹口气,在一片黑暗中0到手机,试探着传简讯跟夏澍说了句「晚安」。
下一秒,夏澍的电话就打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