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韩六月到家後，夏澍就直接去公司了。
外婆坐在客厅看电视，茶几上还放着外婆没吃完的水果。听到玄关传来声响，外婆抬眼望过去，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细细的缝。
「乖孙nv放学啦！今天在学校学了什麽啊？」
「万恶的声韵学外婆，不是我吹牛，没有中文系三把刀的话，我能躺着毕业。」她重重叹了口气，走去厨房洗手。经过客厅时向帮忙照顾外婆的邻居阿姨打了声招呼。
「什麽中文系刀子？中文系？」外婆困惑的眯起眼睛，随即绽开笑容，了然道：「月月以後想考中文系啊？」
韩六月挤洗手r的动作一顿，没反应过来。
「早早立定志向也是好事，不过月月，读中文系以後的出路可是很少的啊，你啊，要想好，别让你妈担心，她虽然嘴巴不说，其实也是很关心你的。」
一gu酸涩的情绪在x口漫开，韩六月眼眶忽地，即便这种情况她已经做过很多次心理准备、甚至早已经历过、应付过许多次，仍旧没能习惯。
她将双手的泡沫冲掉，水渍往衣服上随便擦一擦，脚步沉重地往客厅走去。
「外外婆，我已经读大学了呀。」她僵y的笑了笑，蹲在外婆前面，握住她皱巴巴却依旧温暖的手，「我外婆，我今年二十一岁了，读大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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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一双混沌的眼睛没有焦点的落在她脸上，听着韩六月磕磕绊绊的说完，一时之间都没作声。
韩六月心下一慌，手又握得更紧了些。她求助似的把目光投向邻居阿姨，但对方只是无奈的摇摇头。
「六月今年念大学啦？」外婆迟疑的出声。
闻言，她用力点头，「大学三年级了！」
可外婆却没有明白的模样，歪着头喃喃自语道：「我孙nv她她今年才刚升国中啊，你怎麽」
「不是的外婆，我——」
「你不是我家六月！」
外婆突然一把推开韩六月，激动的朝她大吼。本就蹲在地上的韩六月来不及扶稳，後背就直接往身後的茶几上撞，痛得她瞬间沁出眼泪。
邻居阿姨制住外婆想要扔遥控器的手，遥控器y生生坠地，「啪哒」一声，电池被摔了出来。
她跌坐在地上，脑袋一片空白，耳边不停传来邻居阿姨安抚外婆的声音，以及外婆的谩骂和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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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後，邻居阿姨带着外婆回房间休息，离开前还特意来关心韩六月的心情。
「六月，你外婆不是故意的，别放在心上。」
韩六月点点头。
她当然知道外婆生病了，不是故意把她忘记的。
可理x上知道是一回事，感x上却很难接受。
多年前照顾老人痴呆的外婆的痛苦记忆纷至沓来，韩六月回想当时的自己，竟还是感到难受。
是啊，没有人能够习惯失去。
「你要煮晚餐吗？」邻居阿姨扫了一眼流理台上的食材问。
「嗯，一直吃外面的也不好。」
「要不要待会来我们家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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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六月摇摇头，「不用了阿姨，已经很麻烦你了。」
邻居阿姨也没有强迫，只是叮嘱她：「那你注意安全，倒油之前确认一下锅子是乾的，不然油会喷到你。」
「好。」韩六月咽了口口水，发现喉咙好乾。她勉强扯出笑容，对邻居阿姨道了句谢谢。
邻居阿姨回去之後，她怔怔地望着眼前退冰的绞r0u，切得不成形的彩椒，还有开瓶时不小心手滑而喷溅出来的酱油忽然情绪崩溃。
一个人真的真的好辛苦。
她x1了x1鼻子，习惯x点开手机通讯录找到「夏澍」的栏位，却在准备按下绿se拨号时犹豫了。最後返回，往下找到林逸欣的名字拨出，对面很快接起来。
「g嘛？想我啊？」
「林逸欣」
「你g嘛？」林逸欣顿了顿，焦急道：「声音怎麽这样？你哭了喔？喂喂喂，韩六月？」
「你可以来我家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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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可以啊，你给我十分钟，我现在就出门。」
不到十分钟，林逸欣就按响门铃了。门一开，她就慌慌张张的抓着韩六月上下打量。
「你发生什麽事了？被揍了？哪里受伤？」
韩六月无奈，「没有，我就是」她捉住林逸欣的手，叹口气：「外婆忘记我了，我有点难过，不太想一个人。」
「啊」
「没打扰你约会吧？」
「我是那种见se忘友的人吗？我跟你说啊，我刚刚确实是在约会，但听到你那一副被全世界辜负的声音，我就叫沈正禾先滚回家了。」她挽起她的手坐下，洋洋得意道：「怎麽样？我这姐妹不错吧！」
韩六月忍不住笑出来，「有你这样邀功的吗。」
林逸欣傲娇的哼了哼，四处张望了下，又问：「你家夏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