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哥哥”
季落轻声在男人耳边呢喃，目光落在男人的眉眼，轻柔地吻落在男人的眉心，眼眸浓稠的黑渐渐散开，好似回到了平时乖巧的模样。
季至春却恍若入梦，前一秒的捉弄像是和他开了一个荒唐的玩笑，紧绷的身体渐渐得到了放松，勃起的欲望平息下来。
门被关上，屋里的奇怪的氛围冷了下来。
季至春缓缓睁开眼，坐起身，习惯性地伸手去拿床柜上的烟，摩挲了半天没拿到，才想起今天的烟抽完了，收回手准备去客厅喝点水。
“砰！”一阵沉闷的声音响起。
桌边的台灯被打开，男人看着掉在地上的相册，弯腰捡了起来，接着昏暗的灯光，看清了两人来到这个城市的第一次合照。
相册里，青涩稚嫩笑着的少年揽着木着脸的女孩的肩膀，两人穿着简单的黑色卫衣，他那时还带着眼镜。
两人挤在一个狭小的出租屋里，洗澡都只能用大盆。
他不知道赚钱这么辛苦，一个月下来，两人都瘦了一圈。
十一岁的季落正在发育，他一时没注意，直到他有一次下班回到家，看着床上蜷缩裹着被子的人，他立马掀开被子，抱着人准备去医院，一股血腥味钻入鼻腔。
他才意识到，妹妹已经是大姑娘了。
两人不可能再睡一张床，他要换更大一点的房子。
他也慢慢地发现打零工赚不到什么钱，所以他去了酒吧工作，当服务员，一晚上喝几瓶酒就可以拿六七百甚至一千。
两人的时间几乎凑不到一起，季至春每次下班回家看到窝在门口椅子上睡着的人，想着干完这个月就不干了。
可是他一想到要回到以前打零工一天挣两百的日子，又放弃了。
他知道季落很依赖他，可是没想到那个晚上，她竟然来酒吧找他，他正端着酒去包间，晃眼看到一个穿着校服的身影，正准备离开。
一道熟悉的声音叫出了他，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冲过去，和人扭打起来，抱着季落离开的。
那一次，她发烧了，一整夜都在做梦。
季至春彻底放弃了这份工作，回到以前原有的样子，存下来的钱也能租到比较大的房子。
窗外的夜越发暗沉，男人将相册丢进抽屉里，像是在逃避什么。
临近五月初，医院的付菱出了院，季至春也没有再去医院缴费，便找了季落学校附近的奶茶店上班。
两人心照不宣的不再提起那个女人，搬到新的小区。
五月中旬，离高考越来越近，季落的晚自习到十点才下，季至春担心她的安全，便每晚都在学校门口等他。
渐渐的，季落身边的同学都知道她有一个帅气的男朋友，因为季落没有否认。
季落并没有什么感觉，只觉得很安心。
五月十八号，季落收拾着东西准备回家，背后突然冒出一个声音，有气无力地像是飘在空中。
“班长，你后面有人跟着你。”
季落没有动，耳边传来一股热气，夹杂着一股清凉的薄荷味。
季落轻皱着眉，转过身后退了一步，看向眼前的人，觉得莫名其妙。
少年披散着外套，嘴角扬起的弧度夸张又虚假，带着幸灾乐祸，眼里闪过一丝兴奋，微微弯着腰与她平视。
班里公认的怪人，林白金，眉眼堪比电影里的明星，浓眉，丹凤眼，眼尾的弧度却又微微下垂，带着一股可怜的无辜和沉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