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到后院,那几个老嬷嬷歇得早,此刻正在呼呼大睡。
姜颂安摸了摸身上,拿出匕首,想要再寻个趁手物件以防万一。
身后的东篱捂着眼,不敢进屋,姜颂安只好拔下她头上一个银簪。
翻墙入屋,正是电闪雷鸣之际,床上的于嬷嬷丝毫无察觉正在屋内睡得酣甜。
姜颂安提了匕首,将刀刃对准了于嬷嬷的脖子,于氏只觉颈部一凉,睁眼看到了姜颂安那张脸对着她笑,惊恐欲喊叫。
姜颂安及时出手点了她的哑穴,稍后携于嬷嬷入了座,扯下自己身上腰带缠上她的脖,将她困在座椅。
“我问一句,你只管答。若是多言或者喊叫,我手中簪子可不长眼。”
她燃了一盏灯,灯光摇曳,昏暗的烛火照得她那张冷脸更加骇人。
于嬷嬷被吓得连连点头,姜颂安顺手解了她的穴。
“告诉我,是谁送你回京,让你来侯府害我?说我非我母亲亲生的。”
陈姨娘是个心软脑蠢的,她知道让嬷嬷来的人或许是她,但是能解决这么多事,做得滴水不漏的她还不够格。
“老奴……绝没有害你之意啊,今日所说都是实话。”于嬷嬷心有余悸,慌忙喊出这句话。
这一说话,喊醒了旁边王嬷嬷,借着雷光,她看到了姜颂安和被挟持的于嬷嬷也要张口说话。
姜颂安眼疾手快,甩出簪子,贯穿王嬷嬷的喉咙,一招毙命,血喷涌满地。
于嬷嬷被吓得直发抖,面如死灰。
姜颂安冷冷开口:“说实话,若有半句虚言,那便是你的下场。”
说着她手上也用力抓紧了手上半截腰带,于嬷嬷脸涨得通红,双手不住挣扎。
“是……是陈姨娘咳咳,她喊我来的。”于嬷嬷缓了气,大口呼吸,脸上的红晕慢慢下去。
“她有几斤几两我还不清楚吗?除了她还有谁,不说实话,就是死。”姜颂安再次拉紧腰带,嬷嬷双手不住地扑腾。
陈姨娘背靠陈家,所能用的人手也只有陈家,但她不是陈家至亲,只是一个奴婢出身,陈家应当不会为她遮掩丑事帮助她做局。
唯一可能就是这人权势滔天,看不惯自己想让自己消失京城,如今这时候正是弟弟征战,父亲需要自己时候,定不会做这种事。
权势大,非自己人,能让人自由来去京城,想到这,姜颂安心里有了思路,是皇室。
自己如今和谢池梧表了忠心,皇室其他定是对她有所忌惮。
嬷嬷咳得满面通红,气虚慢悠悠开口:“是长公主……她让我来揭发这事,但是老奴说的都是真话啊。咳咳……。”
姜颂安有些不解,自己与她并无仇恨,甚至可以说是挚友,怎么会来加害自己。
“她为何害我?你说的那些有哪些真,哪些假?”
姜颂安有些心急,今日嬷嬷说得那样恳切,其中定是还有些真话,她接受不了自己非母亲亲生女儿。
嬷嬷还想回答,一时觉得气紧,面上有些痛苦挣扎,双眼一翻白,口吐沫子,再也没了意识。
姜颂安上前去查看,是中毒!
毒性极强,她检查了屋中水杯,发现全都有问题,里面都被掺了毒,接着查看了那个倒地的嬷嬷也中了毒。
看来派来的人很怕她们说出什么,才下这种毒让他们今夜闭嘴。
姜颂安面露淡然,附身于嬷嬷耳边,“今日之事,应是嬷嬷咎由自取,下辈子莫要再做苦命人。”
背靠大树,做这等害人的事自然不得善终,只是可怜她们没得选。
她的目光落在于嬷嬷手上的玉镯,那是母亲生前所留,伸手取下。
做完这些姜颂安收起腰带,又拿了些屋内的财物金银首饰,伪造成盗贼入室模样。
然后翻找桌前瓶瓶罐罐,拿起一个青色瓷瓶,闻了闻,确认是头油后倒入两位尸体,点了蜡烛烧了帷幔。
等到姜颂安走出门后,拉起东篱就跑,火势通天,染了半边天。
“小姐,你还真要放火啊,还杀了人?”
“这些人都该杀,之前在府中,苛待我母亲,将我推入水中,险些害死,如今还要来府中害我,早就该杀尽。”
姜颂安有些情绪不稳,面露凶色,随后又想起什么,红了眼。
“我只恨,恨我当时没有能力保护母亲,如果我不出府,或许她就不会死了。”
“小姐别这样想,夫人是病死的,和小姐无关。”
姜颂安摸了摸东篱的头,觉得这丫头真单纯:“如果以后我不在了,你就拿些银子,自求生路吧,别在和侯府有瓜葛。”
她今日烧了院子,明天长公主那边必然得到消息,不会轻放自己,只是她不懂,为何这长公主要害自己。
“小姐在说什么?你怎么会不在啊。”
东篱慌了神,抱着姜颂安大腿。
“东篱,我可能不是你的小姐,我不是侯府的小姐,可能真的像那个嬷嬷说的一样,我是个村里抱来的。”
姜颂安不想连累她,如果自己身世真是如此,她希望东篱能离开自己,也离开侯府,找个安稳前程过一辈子。
“不可能,奴婢自小跟着小姐,就算小姐不是侯府的小姐,也是奴婢的小姐。”
“好了,我不走,你别哭了,快去洗洗脸去,今天的事情谁都不要说,如果有人问你,就说我们早早睡下,只听见外面有些动静,以为有贼进入。”
小丫头眉眼弯弯,乖巧地用力点了点头,在她心里,只要是自家小姐说的话,那就必定是对的。
第二日天色还未大亮,姜颂安便轻蹙着眉,低声吩咐东篱去备车,她决定亲自去公主府。
为了避免被陈姨娘等人阻拦,姜颂安和东篱小心翼翼,趁着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就赶忙备好了马车,匆匆驶出了侯府。
侯府刚遭了火灾,报官称是有盗贼作祟。
此刻的陈姨娘正焦头烂额,急得团团转,忙着处理府内的诸多事务,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等到她终于想起姜颂安时,派人去寻才发现,人早已出了侯府,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