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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痒与愿
走进宾馆房间,还没看清环境设施,九六已扔下背包,拉着我跑出宾馆。
九六说,快,带我转转伟大的北京城!
转了好一会,她问来问去,我捡我会的回答的,实在答不出,只能靠编了。
我们找个地方歇歇脚,喝点东西。
九六说,北京好热闹啊,哪里都有这么多人。
我说,这是个文化包容的城市,无论南来还是北往,只要你想,就可以留在这里。
九六说,可是房价很贵啊,据说好几千一平米呢。
我说,好几万,有的地方十几、几十万。
九六说,不懂,反正挺贵的,把我家那三套房子都卖了,在这里也就买个一居室吧。
我说,没听你说过,你家里有这么多房子。
九六说,嗨,那是我父母的,要卖就把他们的卖了,我那两套房子绝对不卖!
我说,你快毕业了吧
九六说,明年。
我说,有什么计划
九六说,回老家收房租,玩。
我说,挺好。
细聊下,才知道九六的父亲是跑矿的,我不太懂,反正赚了不少钱。我也才知道,她的父亲养情人的事情已经被她的母亲发觉了,正在闹离婚。
我说,男人有钱后,有些人是会变的。
九六说,变他奶奶个锤子。在他穷的时候,我妈十九岁就跟他在一起,二十岁生下我,在我出生那几年我妈吃了多少苦,现在生活变好了,他的本性就暴露出来了。并不是他变了,是他本来就是下三路的坯子,他大爷的。
我说,别这么说,他是你爹。
九六说,我是他奶奶!
我说,你这么恨他
九六说,我也不喜欢我妈。
我说,真乱。
九六沉默一会,说,得知我爸养情人后,我妈也给他戴帽子了,不知算不算报复。
我说,何苦呢,冤冤相报,都便宜了占便宜的人。
九六说,她给戴帽子的那个男人,是我爸的司机,我见过他本人,长得又黑又丑,怎么看都不像个好人,不,怎么看都不像个人。
我说,我就说何苦呢,为难自己,便宜了别人。
九六突然抬头盯着我,问,如果我的男人背叛我,我会把他阉了。
我点点头,说,很好,彻底解决他的后顾之忧。
九六说,你不怕这样的女人
我说,怕,但跟我有什么关系
九六叹口气,说,哎,我早就说过,你是个大熊猫。
我说,很多东西是可以选择的,我只选择认为对的。
九六说,其实我妈挺不好受的。
我说,谁遇到这种事都会不好受。
九六看着我说,当我们知道我爸在外面有情人这件事的同时,也得知了另外一件事。
我说,什么
九六说,他和那个情人的孩子,已经六岁了,是个儿子。
我点了一杯柠檬汁,有点酸,有点甜,九六点了一杯美式咖啡,低头搅拌,喝得很慢。
或许她在品味自己的遭遇,或许她在幻想未来的苦涩,总之她小口喝着,每喝一口,都轻叹一声,脸上出现皱眉和愁苦,终于,九六说话了。
九六说,真特么苦!
我说,你不怎么喝咖啡
九六说,压根儿就没喝过。
我说,自己点的,再苦也得喝完。
九六说,我心情不好,想喝苦咖啡衬托下自己的心情,没想到,这玩意比我的心情还苦。
我说,可能它的心事也很重。
九六说,哎,都不容易。
我说,你父母之间现在是什么状况,方便跟我说吗
九六说,虽然我妈一直在闹离婚,但她内心不想离,快四十岁的女人了,离婚后的生活只会更坎坷,我爸还算有点良心,就算我妈再闹,也不同意离婚,我妈顺坡下驴,最后,他们之间达成协议。
我说,协议
九六点点头,说,对,我妈认可他的情人和他们的儿子的存在,但永远不能进家门,而且他必须每月给我妈三万块的生活费,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我怀疑自己听错了,不得已又问,多少生活费
九六说,三万啊。
我说,够你们母女二人用了。
九六说,那是给她的,给我的那份要单算,但我就比较可怜了,才5000。
我回忆着自己银行卡里的数字,陷入沉思。
九六说,回宾馆吧,我想洗个澡,有点累了。
我说,走。
回到宾馆,九六就倒在床上,露出舒服幸福的表情,说,半天没闲着,突然躺在床上真是享受啊,你说是吧,大叔
我看着她,她看着我,好久没说话。
有东西吸引了九六的视线,九六说,那是什么
说话间,她已经站起身,走向墙角的一个小桌子,我也走过去。
桌子上有个小架子,架子上摆放着的是各种成人用品。
我也没见过这么多的东西,而且上面写着英文,我们拿在手中,边看包装边猜测用途。
过一会,九六站起身,虽然讨论的时候很是热情,但她起身后,我发觉她的脸色有些红润。
而我已经站不起身。
九六托着自己的脸,说,我去洗澡。
我说,好。
九六去洗澡了,我坐在房间靠窗处的椅子上,望着窗外,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可是,然后呢
未来很长,十年的隔阂是难以逾越的壁垒,几年后,或者就在明天,另一个与她年纪相仿、帅气又阳光的男孩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她会不会毅然抛下我,远走高飞呢
我还不懂什么是幸福,能给她幸福吗
她还不懂什么是爱,能把爱当成一生吗
有那么多的不可测,让我心中越发沉重。
未来如迷雾茫茫。
九六突然在身后抱住我,把我吓一跳。
我说,洗完了这么快。
九六说,恩,二十分钟吧。
我说,这么久了......
九六说,你在想什么
我说,未来。
九六说,未来太远了。
我说,明天也很远。
九六说,我们现在很近。
我说,可以再近一点。
九六说,怎么再近
我把她抱到腿上,随后抱着她站起身,把她轻缓放到床上,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说:我现在就告诉你。
那一夜,我们翻云覆雨,一次又一次。
融合在一起的我们作遍房间的床上、窗前、地上、卫生间,似乎想用这一夜,占尽彼此余生所有的爱。
我一次次把她揉进我的骨子里,她一次次把我融化在她的柔身中,她读懂我的刚毅强硬,我读懂她的娇声低鸣。
爱的摩擦,经久不息。
天微亮,我们瘫软不堪,疲惫中抱在一起,对视,微笑,长吻,互道晚安。
不久后,圆规和他的女朋友搬出了出租房,不知去向,几年后才从团长的口中得知,那小子发迹了。
发迹后,也就断了联系,借用团长的话,我们已经不再是一个段位的人了。在人生的这场排位赛中,我和团长还处在闪现越塔补兵的身法,而圆规早已是连胜MVP。
我问团长,说,现在再让你选择一次,你会觉得自己和圆规的思想,谁才是正确的
团长沉默片刻,突然问我:你觉得刘邦和项羽,谁是英雄
一年后,我和九六终究成为陌路,她在无声无息中投入另一个男孩的怀抱,我看过她发到朋友圈的合照,男孩很年轻,很帅,很白净。
在这一年间,我辞去工作三年的单位,选择去骑行,首站到青岛,然后一路向西,直奔西藏。这一路很惊险,几次赶夜路时差点被卡车压死,导致现今仍旧对没有路灯又悠长的路存有恐惧感。
川藏线上发生过一次高反,那是我离死神最近的一次,我在意志模糊、双眼昏花的状态下,不停念着阿弥陀佛,在没有任何救助器具的前提下,我活过来了,真险。
十四座高山,都成为汗水下不会磨灭的回忆。
谈了两场恋爱,无疾而终。
参加读者聚会,见到当初让我十分敬重作家,而接触后又彻底毁了我三观。
但最重要的决定,还是我最终选择转行。历经艰苦,又全力以赴的自己,在被你喜欢却被流氓团伙型的团队掌控的公司一次又一次的抽脸后,实在忍无可忍,决心起义,自己搭班子,干他!
被合作公司坑,结束创业后继续上班,各种不顺,遇到的公司都我加入半年内倒闭,周边人每每听我讲述上班奇遇后,皆得众人惊叹:牛叉,柯南啊!
每个安静的成年人的背后,都有数不清的故事。
我羡慕没有故事的人,那是漂浮水面、不遇波澜的舟,也是幸运、福气。
返回老家小城,好友再聚,把以往所有的跌跌撞撞,都融入到不醉不归的夜里。
沙皮放下我的稿子,托着腮思考好一会,问,王哥,你确定自己写完了吗
我说,对。
沙皮说,怎么总觉哪里不对呢。
我说,写的不好,或许哪里都不对。
沙皮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对了,你怎么没有这几年对你遭遇的不公、打击和和恶心你的下贱人,大加笔墨呢相反,记下的都是让你值得回忆的人和事。
我说,为什么要写那些坏人
沙皮说,我以为你会写的。
胡子还没看完,抬头看着沙皮说,注意素质,禁止剧透。
我说,这两年我一直无法走出经历过的黑暗,脑海里挥不去的是遇到的那些不公的事和打击、恶心你的坏人,我下笔之初,很想把他们的所作所为和真实姓名公布于天下,让他们那在耀眼的光环下的丑恶嘴脸无遮无挡,可最后,我还是放弃了。
沙皮问,为什么
我说,因为他们的名字,不配与你们的名字同台出现。
沙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我说,暖心和凄美的回忆都是有价值的,我要把这些刻在自己的墓碑上,与自己同眠。那些不值得的人和事,就像人类的排泄物,憋着难受,还不如拉出来冲进下水道,充其量也就是回头看一眼。这两年我十分消极,与堕落有染,还好没有怀胎生子,依旧可以重头再来。
沙皮说,王哥,熟悉的那个你,又回来了。
九哥打来电话,刚接通就听到他兴奋的声音:哈哈,我这边的进展太顺利了,我跟一个信得过的投资人聊完咱们的创业计划后,立刻对项目的天使轮有投资计划!
我说,这是好消息。
九哥说,你那边呢,有进展吗
我说,地址选好了,公司注册好了,招聘、财务也做好了,设备清单整理好了,对咱们有价值的资源、推广渠道我也整理一些,而且我联系到一个很大的文学论坛的博主,他对咱们的项目很感兴趣,会无偿帮咱们做推荐和广告,他的资源会对接给咱们,那些作者可以成为咱们的种子用户。
九哥说,牛逼,万事俱备!
我说,正如你所说,如果江湖太平静,那就卷它三尺浪。
九哥说,哈哈,对!
九哥挂了电话,沙皮看着我说,才过去一周的时间,你就像变了一个人。
我说,生活最苦是迷茫。
这时,胡子哈哈大笑说,沙皮,王哥说你像不倒翁。
沙皮说,没关系,反正我是出现率最高的角色,不像有些人。
胡子想了想,问我,难道我的出现率很低
沙皮继续打击说,很低很低。
胡子问我,为什么啊那我可吃醋了。
我说,我很羡慕你,不是冉·阿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