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追忆
困于回忆的愁,是饮酒为醉不能消解的,也是鱼水之欢无法麻痹的,那就聊聊仅凭自己一人之力,便轻易化解的那几次艳遇吧,也算愁之回忆中不算很不美好的美事。
北京。
工作这些年,只有一个公司让我留恋的时间超过半年,确切说,是三年。
三年的时间,足够交到几个不错的同事,圆圆就是其中之一。
圆圆,性别女,爱好男以及英雄联盟。
男人和女人之间,是很少会有纯洁的关系的,我和圆圆也是如此,三年的相处,慢慢拥有了交情,逐渐培养出感情,差点儿成就一夜情。
‘差点儿’是比较奇特的指数词,出现此二字,事情必会转危为安,比如：我差点儿就撞车了,我差点儿就淹死了,我差点儿就迟到了,等等。
当然,也会有相反情况的发生,让人心生惋惜,比如：我差点儿就中奖了,中国足球队差点儿就赢了,日本人差点儿就灭绝了,老板差点儿就被人打死了,等等。
请相信,世间没有正经的男人,也没有不好色的女人,‘色’字头上没有不见血的刀。如果他对你很正经,那只是你无力挑逗起他的不正经,如果她对你不显好色,那只能是你自身的原因了,比如说,太丑。
圆圆也曾多次用话语引诱我......不对,引导我去床上探讨下人生哲学、心理学、身体结构学,然后顺便研究下刚买来的床的质量和承重力的问题。
那时,我真的很正经,很想干干净净走过一生,不亏不欠,所以面对这样的局面,我在谈笑中便让强撸灰飞烟灭。
这也是我比较后悔的坚持之一。
如果换做现在的我,哪怕是冰冻三尺的冬天,站在大街上、身处百米之外的你只需向我勾勾手指,我必以闪现加疾跑的速度跑到你身边,而且我敢担保,在我到达你面前时,便已脱光所有的衣服。
正经
呵呵。
在多次试探未果之后,圆圆终于使出杀手锏。
那天,她给我发微信,说电脑坏了,让我过去看一下,不会拒绝的我当然是欣然而往。
到她的住处,我敲响门,片刻后,门开了,我看到房间内的她,便知大事不妙。
圆圆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身上香喷喷的,脸蛋红扑扑的,最关键的是,她的身上,只围着一条浴巾。
以我多年观看英、法、日、俄、美、德、意、奥等艺术大国出品的爱情动作片的经验来推断,即使我只看了一眼,我便断定,她的浴巾之下,空无一物。
换作如今的我,早就当场拽下那条浴巾后直奔主题了,毕竟大家都挺忙的。
可当时的我并没有,淡定的状态,宛如一只Gay。
我们一起走进房间,一起坐在床上,一起面对电脑,她挨着我紧坐,肩并肩,脸靠脸,我几乎能听到她有些按捺不住的喘息声。
我,身为一个正常的男人,一个处在如饥似渴的年龄的男人,性感如尤物的她几近赤裸坐在我旁边,我知道,我的机会又来了,
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我对自己说。
她身上散发的香水味令我沉醉,我在短暂的迷乱之后,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在那灵魂的深处,终于迸发出源自内心的声音：
恩,我是来修电脑的。
三分钟后,电脑就修好了,之后将近十分钟的时间,我们都未发声,望着电脑的屏幕,静悄悄的发呆。
房间内弥漫着一种谜之尴尬。
我率先打破尴尬,转头看着她问,我能抽根烟吗
我转头时,看到酥胸半抹却脸色很差的她,她并没有回复我,良久后,我才得到她的回复：你走吧,我要换衣服了。
我开玩笑说,需要帮忙吗
她转过头,用很认真又略有期待的眼神看着我。
机智的我当然看出她眼神中透露出的含义,急忙说：
你忙吧,我先走了。
还有一次,是和女同事出差,她叫方方。
为了节省支出,我们并未住进宾馆,挑来拣去,租下一间两室一厅的居民房。
期间发生了很多事,但与此篇无关,不再赘述,直奔夜的主题。
她住主卧,我住次卧,当年我还保持着晚上在客厅看书的习惯,之所以不再房间内看,是因为很容易犯困。
从晚七点看到晚九点,方方多次进出她的房间与客厅之间,直到再一次出来的时候,她已换上睡衣,睡衣是丝质,显胸显臀,整条雪白的大腿外露,极其性感。
她倚着门框,看着我说,你喜欢看书
我说,偶尔会看。
她说,今天不是故意在看书吧
我抬头看着她,问,不看书还能看什么
她向我伸出一条白腿,问,你看,我腿上的纹身漂不漂亮
我推了推眼镜,眯着眼看了下,说,我眼神不太好,好像是个图腾吧
她说,厉害,这你也懂,走近一点看,你就能看清是什么图腾了。
我心领神会,放下手中的书,嘿嘿一笑后,说,对不起,我真不懂纹身。
她有些扫兴,转身回房时说,我去洗澡了。
方方走进卫生间,很快传出水声,几分钟后,卫生间内传出她的声音：帮我把行李箱里的毛巾拿给我,行吗
我说,行。
拿出毛巾,我轻敲卫生间的门,里面传出她让我下身一挺的一句话：拿进来吧,门没锁。
我犹豫中拧动把手,真没锁。
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我对自己说。
我把毛巾从门缝塞进去,说：自己过来拿。
卫生间内的水声停止了,将近20秒钟后,她才用力从我手中抽走毛巾,然后关了门,上了锁。
她洗完澡,走出卧室,我返回房间拿出洗漱的东西去洗澡。
洗到正欢时,门被轻轻敲响了,我关掉水龙头,问,咋啦
门外的她,用轻声又柔声的音调说：我来给你送肥皂了。
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我对自己说。
我说：不用了,我自己有。
她说,你用我的肥皂吧,特别好用。
不知为何,听到肥皂二字总有菊花一紧的感觉,于是说,真不用了,你早点休息吧。
几秒钟后,玻璃门外若隐若现的她才离去。
多年后,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一次又一次问自己：当时,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还有一次是在练车学驾照的时候。
每次练车,都是好几个学员一起练,其中一个女孩,名叫花花,虽然身材不高,但,贼漂亮。
好看的东西,是会相互吸引的。
一起练车时,偶尔会聊聊天,每次我们总是站的很近,肩靠肩的那种近,为何会站这么近
我说过了,好看的东西,是会相互吸引的。
练车结束,打车回去的时候,我发现是同路,身为男人,顺理成章中便载她一程。
每次打车,我都坐在后面,让她坐在前面,可是那次,她突然拉开车门,坐在我的旁边,我有些纳闷,但也没放心上。
在路上,她突然小声问我,你的家里有没有厕所呀
说实话,驰骋江湖多年,我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会对一个疑问句感到困惑：除去貔貅这样的异类,谁的家里会没有厕所呢
我还是如实回答：有的。
她又小声说,我肚子有点难受,能不能借你家厕所用一下
我再次陷入困惑,甚至有一种时空错位的感觉：是我顺路送你回去,你比我先到家,为何如此舍近求远呢
转念之间灵光一闪,我恍然大悟。
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我对自己说。
我看着她,同样小声问：你的肚子难受,是不是很急的那种
她羞涩一笑,点点头。
我心领神会,探身对司机大哥说：前面路口右转,在那边,有个公厕......
很奇怪,在那之后,她再也没坐过我的车。
我思索了很久,总觉得还有一个特别的人必须要记录一下,虽然我们之间尚有些尴尬和纠结混在其中。
也是唯一一个,差点儿让我难以压抑冲动的女生。
我说过,‘差点儿’是个奇特的指数词,可象征喜,又可象征不喜。
我们相识于北京的一家的公司,那个公司给我留下了很深的恨意,但也留下美好又遗憾的回忆。
那天正在上班,领导说,有个新同事入职,大家认识一下。
然后领导带着新同事,一个一个向其他同事介绍,当时我正在忙,一直没有抬头看。
终于轮到我了,我扭了下椅子,看到新同事的时候,内心很诧异,便抬起头小心翼翼问领导：咱们公司什么时候......开始雇佣童工了
新同事的身高着实是伟岸,足有一米五,戴着眼镜,背着双肩包,你可以想象一下小学生放学回家时的模样,简直是栩栩如生。
领导说,别瞎说,人家大学都毕业了,给你介绍下,她叫大个儿。
我看着她,点点头,说,大个儿啊......人如其名,幸会,幸会。
就这样,我们认识了。
大个儿很有意思,开玩笑完全没底线,跟她开玩笑也不见其生气,而我又很喜欢开玩笑,对她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有一次,她用的办公电脑总是卡,问我咋回事,我说,我看看。
不一会,电脑不卡了,她说,你还挺厉害,这也会。
后来我明白一个道理,除去床榻之上夸你厉害的人之外,其他人很可能只是客气客气,然而单纯的我,当真了。
我极少吹牛,当时我一时兴起,说,这有什么,只要一个人能玩的东西,我都会玩。
大个儿没说话,次日清晨,她来到公司,把背包放在桌子上,打开后摸索了好一会,然后转过身看着我,我也看着她,在我疑惑之时,她伸出右手,随即,递给我一个魔方。
她说,是时候展现你真正的技术了。
一转眼已过去多年,但那次吹牛和魔方带给我的心理阴影,仅次于《山村老尸》中的楚美人和偷去网吧被父母抓住的场景。
日复一日的接触,日复一日的斗嘴,我隐约发现这种感觉,似乎变了。
直到几个月后的一天,她宣布自己要离职的时候,我骤然肯定,那种感觉,真的变了。
在电梯里,另一个女同事A桑似乎察觉出什么,笑着问我,兄台,你会不会喜欢像大个儿这样,穿着儿童装的女孩呀
我看看她,又看看大个儿,微微一笑,说,会。
她们都笑了,我也笑了,毕竟我喜欢开玩笑,我说出什么话都像在开玩笑,哪怕是真心话。
大个儿结束笑声后,说,他才不喜欢我,她喜欢三十几岁的阿姨和熟女。
我确实比她大好几岁,这是一道鸿沟。
离职前,我用微信对她说,咱哥俩找个没人的地方聊聊吧,聊一次少一次了。
她说,行啊,你挑个地点。
我说,办公楼十八层的楼道,我去过,那里人少。
她说,十八层......我看你是想跟阎王聊聊吧。
我说,去不去
她说,去。
我又说,离开之前,我们来一次吻别吧,吻一次少一次了。
她说,你敢吗
同一家公司,同一个办公区,她就坐我旁边,我们毅然决然用微信确定下这次约会。
我们约定好时间,都去了,我先到,她后到。
聊了十几分钟,全程尬聊,我满脑子都怎么找机会、怎么创造机会、怎么抓住机会,一把抱住她,然后吻。
终究还是没有,尬聊结束了,她转身拉开楼道门时背对着我,看到她的背影那一刻,我‘差点儿’没控制住自己。
但,首先,楼道里有摄像头,其次,自己太过纠结,一旦冲动,或许朋友的关系都难以为继。
我不想、也无力成为人见人爱的人,只要不被讨厌就好。
我担心被她讨厌。
后来我回想,当时自己的状态十分奇怪,也实在难以理解坐怀不乱的自己,当时怎会有如此强烈的禽兽思想,在我认真思考很久之后,终于得到结论：
那是男人最原始、最野性的欲望,这种欲望无关于对方的挑逗,无关于对方的外貌,甚至无关于对方的性别,就是眼前人,彻底触动你要将她霸占的最罪恶、最直白的荷尔蒙爆发。
自己已不再是人,而是一只赤裸裸的野兽。
这并非下流,也并非肮脏,而是对TA的喜欢程度的最深层次的表达。
此之前,此之后,这种欲望再也没有出现过。
但愿你也曾感受过。
几天后,她离职了,她向我挥手告别,没有说话,我点点头,没有说话。
她用微信说,我心里真难受。
我说,我也是。
都在北京,所以之后在彼此下班的时候,我们又见了一面,再之后我离职了,再之后被那个公司的十分下贱的领导层多次歧视、鄙夷,我恨闷不解,决心弄死他们,返回老家,创办公司与之对抗。
我说过,男人的脸,是不值钱的,但男人的面子,是不能抽的。
被抽太疼的话,对不起,我只好杀死你。
生活中的那些凶手,几乎给任何人的感觉都是好说话、好欺负的人,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们会有杀人的胆量,但他们都是爆发型选手,如果你的智商不是很低,也不是很想死,就不要去招惹他们。
顺便说一句,当初离开那家公司的人,已经有人公然倒戈了,还有很多同事跟我私下说,真想弄死这个公司。
可见其下贱的程度。
三国中,魏延会造反,那是他一定会造反,而司马懿会造反,完全是被逼的。
君不正臣投外国,父不义子奔他乡,这句话很中肯。
算了,太脏,不提也罢。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我们都没怎么联系,直到大个儿出国旅游回来,让我去拿礼物,拖延几天后,我便去了。
我早起,洗漱,洗澡,挤公交,坐城际,又坐地铁,换地铁,挤地铁,经过几个小时的折腾,终于到了我们约定的地点。
我们见面后,都很开心,于是在我经过几个小时的艰苦路程后,她坚决果断得带着我走进北京的一所大学,然后,打了一个下午的兵乓球......
于是托着疲惫的身子和宛如灌满乳酸的双腿,我们各回各家。
那次之后,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自己当初的那个想法：我身边的朋友,咋就没有脑子正常的人呢......
很久以后,她来我的老家找我玩,我们逛街,聊天,唱歌,很是开心的一天。她离开时,我送她进车站,告别后,她随着人流愈走愈远,突然,她站住身,试探性的转过身看向我的方向。
她之后的举动,我迄今记忆犹新。
大个儿似乎没想到我未离去,依旧站在站口外目送着她,她很意外,像个孩子一样开心,高举着双臂向我挥手告别,又像个孩子一样跑进人群,消失在转角处。
有个这样的朋友,真好。
那时那刻,我对自己说。
下一次的见面,便是在半年之后。
我的状态已经非常的不好,可以说是极差,平静的皮囊下,包裹着狂躁、扭曲的灵魂。
一次次现实的真相,对我的观念产生支离破碎的打击,以往那些坚持是正确的原则,只需一根稻草,便会顷刻间土崩瓦解。
那是疯与邪恶之间的状态,而我坚守的底线与准则已岌岌可危,随时会被吞噬。
为什么有人那么无耻,却拥有富裕的生活呢
为什么有人那么虚伪,却被众人拥护呢
为什么有人那么不懂尊重,却处处被人尊重呢
为什么有人连爹妈都说他是骗子,却处处左右逢源呢
为什么有人抛妻弃子,却四处桃花泛滥呢
为什么有人只会喊打喊杀,粗鲁异常,却被所有场合奉以上宾呢
为什么有人四处坑人骗人,却依旧衣食丰满、威风凛然呢
因果福祸在哪
报应循环在哪
我问佛,佛沉默。
我问神,神不语。
那,我的与人为善算什么
我的为人着想算什么
我的处处礼让算什么
我的爱情忠贞算什么
我的肝胆相照算什么
我的诚至金开算什么
我的尽心竭力算什么
我的全力以赴算什么
我在坚持着的一切,只给我几近崩塌的生活。
这算什么
又为什么
是不是彻底成为那样的人,才会转变现在的生活呢
蜷缩在黑暗中的我,抬起头,睁开眼,盯着这不见五指的世界。
对,只要成为那样的人,我一定可以扭转一切,逆转乾坤。
在这邪恶、淫乱的世界,永远不会出现神迹,只有撒旦的黑暗圣经。
很不幸,或许说很幸运,在我做出决定的几天后,大个儿来找我玩了。
那一天,是清醒后的我最不愿回想的一天,我做出很多过分的事,十分过分的事。
大个儿很不开心的离开了,她很有修养,自始至终都在忍受我的丑陋和愚蠢。
那天我喝了很多的酒,次日才醒酒,醒酒后我回忆昨天,很多事都记不住了,当然,很多事还记着,包括那些过分的事。
我的心很疼,在滴血,而我只是拿出一块不干不净的抹布胡乱的擦了一下,安慰自己说：习惯就好了。
直到大个儿把昨天发生的一切告知我后,我隐隐打了个哆嗦。
神明是存在的,佛也是存在的,只是他们太过高深,在借助万物效力在帮助你的同时,也在对你所有的度化隐于九天之外,内心高傲的我们着实太过粗鄙,只能后知后觉。
我极其厌恶、痛恨昨天的自己,甚至反胃,恶心,听到一切发生的事后,我的骨子里散发着阴冷冷的寒气。
这就是你想成为的样子吗
这就是你反复下决心要得到的样子吗
很好,恭喜你,你成功了。
对不起,我错了。
之所以说我是幸运的,是因为那天到场的人是大个儿,如果换做其他人,早已当场把我痛扇一顿,在咒骂中撒身离去,删除好友拉黑电话以做结局。
然而大个儿没有,不仅忍受着我一整天的蠢,还为我点明一切,让我自行懊悔,再给一次痛改前非的机会。
还是那句话,有这样的朋友,真好。
还有,感谢你能从头到尾看完我的文字,你是唯一的一个,也会是最后的一个。
依旧喜欢原来的自己。
不想去伤害人,也甘愿忍受那些愚昧人对你的伤害,不会人见人爱,但也不会让人讨厌,我就是我,世间的浮华所点不亮的烟火。
同时,做个俗人也挺好,贪财好色,一身正气。
所谓贪财,便为努力去赚干净的钱,毕竟物质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所谓好色,便为好色。
所谓一身正气,便为一身正气。
你别过问我的过去,我不询查你的曾经,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阴暗面,有些人深处阴暗无力自拔,有些人历经扒皮之苦才爬出阴暗,都很辛苦,都要理解。
珍惜眼前的人,也要珍惜眼前的花酒,人生苦短,及时行乐,不卑不亢,顶天立地。
给未来的你：
或许我们早已错过最好的年纪,但我会以最好的自己,在前方等你。
花好月圆,不见不散。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