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江幸是后脚跟过来的,他坐在了孙蓓蓓旁边。 八人桌
江幸是后脚跟过来的,他坐在了孙蓓蓓旁边。
八人桌填了四格,男女搭配。来凑桌的两个穿军训服的学妹频频转头偷瞄,欣赏学长学姐们的甜蜜“爱情”。
汪圳的嘴不像是用来吃饭的,手也不像是用来握筷的,边讲边比划,显然因有人认可他骑摩托的帅气兴奋至极。这,都是早上的事了……能高兴到现在也是……个缺根筋的。
池渊耐着性子,点头点头再点头,偶尔回个语气词表示自己有认真听。
孙蓓蓓脸都垮了,像是对汪圳不让人好好吃饭的行径表示指责。
最先没了耐性的是江幸,在汪圳讲到自己在一年前打了多少辛苦零工买了爱车时,开口打断了他,“汪圳,你车钥匙找着了?”
池渊往她的碗里埋了埋,忍住没让嘴角往上翘,憋得实在辛苦。吃酒席那天晚上,池渊还是把钥匙的下落告诉了江幸,表示对他能来找她的感谢。没承想,江幸没给他的兄弟传送这则消息,实在不厚道。
汪圳一愣,对江幸的拆台敢怒不敢言,最后自生自灭,“钥匙到时候配一副简简单单,”并向表情僵硬的池渊发出邀请,“配来你一定要坐后座体验一下!”
池渊心想,她体验个锤子。
江幸已经在絮絮叨叨中吃完了饭,他擦了擦嘴,告知汪圳那枚可怜的钥匙的下落,“校门口那个花坛里,你去翻翻,说不定有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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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圳一怔,在某人目光的逼迫下把脏话和米饭一同吞回肚子,发出一声还算文明的感叹:“我去!”
然后汪圳真就去了,剩下半碗饭也懒得吃。池渊拉住他,语气真诚:“同学,好歹把饭吃了啊!”孙蓓蓓劝池渊:“你别管他。”
汪圳心头一暖,挺感动地说:“谢谢关心,实不相瞒我搞完头发在外头吃了点,我不饿的。”饭哪来的宝贝钥匙重要!要知道,他大西梁连哪怕一家配锁店都没有。
说罢,他一个一百八十度转弯旋出座位,撤下餐具走人。
江幸同池渊点头致意,交换一个默契含笑的眼神后,也跟着走了。
两人走后,话多的孙蓓蓓才重新活跃起来,“你和汪圳这么熟啊?”
池渊讪笑:“可能是他太热情了。”
“你还是离他远点比较好,他次次年级倒一,听说在外面超级混的。”
“看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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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看得见一点皮毛!”孙蓓蓓放下筷子,掰着手指,开始细数汪圳干过的架,单挑群架,和高年级的同隔壁镇的,描述有条有理,十分专业。
池渊摆出熟悉的吃惊脸,然后接话:“那年级第一为什么要和他走啊?”这么大一bug,就没人想过吗?就没人大胆设想年级第一是领头打架的那个吗?
“哦,江幸啊,”孙蓓蓓见怪不怪,“他们两个从小就认识,能活成两个极端还那么要好也是蛮牛逼的。”
……天衣无缝了。
报道当天的下午是布置考场,晚上安排了晚自习,为明天期初考抱佛脚创造条件。
自修的时候吵是吵,但多数人都还挺认真,比池渊预想的画面好了很多。
江幸尤其认真,池渊提前感受到了原先学委的压力。那种一整节课埋头钻研,随便一页书上都记满笔记的认真态度,挺压迫人的。
而且同桌竞争规则不做人,一周内所有测试成绩都要比,输一次操场跑一圈,美其名曰锻炼身体。
期初考六门科,胜率对半开也要跑上三圈,何况江幸还是满级大佬。池渊体育差,对跑步之类深恶痛绝,已经幻想到了此后日子的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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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铃打响后,全班“哗”得吵开,像是锅里煮沸的水,咕噜咕噜冒泡。这和槿城一中全然不同,毕竟它的下课宛如上课,只是多了个能出去灌水上厕所的附加条件。
一个暑假没见,要聊的话实在太多,大家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誓要抓住十分钟内的每一秒。
汪圳跑来找江幸讲话,很单方面的那种——他站着讲,江幸边看题边听。
“我吃完晚饭又去找了一次,还真他妈给我找到了,晚自习迟到被抓也值了。话说你是怎么知道钥匙在那的啊?六啊。”他捏着闪光的钥匙,喋喋不休。
“这我可不能说,钥匙找到就好。”江幸笔尖微顿,抬头回道。
“好吧,你不说算了,”汪圳显然不在意这些细节,讲述他寻宝艰辛才是目的,“那女的真是缺了大德,扔哪儿不好扔泥里,江幸你知道吗!晚上我去找的时候,那草还浇过水,我扒拉着烂泥好不容易才找到!我竟然他妈还碰到了在爬的蚯蚓!恶心死我了艹!”
池渊被这个情节深深吸引了,甚至想拍手叫好。
“池渊,你也觉得很过分是不是?”
汪圳乐于寻找认同感,并且自动把池渊归为志同道合的一类,此刻没头没尾地征求她的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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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好过分哦。”池渊也抬头,真诚地回复他。
“汪圳,你吵到我和我同桌写作业了,说完可以走了。”江幸拿出学习做挡箭牌,下逐客令。
汪圳很听话地蹦跳着走了。
池渊立刻趴上她写满导数运算的草稿纸上,笑得肩膀发颤。毫不夸张地说,她今天的快乐,都是汪圳给的。
面部肌肉都要笑僵,缓了些过来的池渊打算打扰同桌学习,“江幸,你说他要是知道我就是那个缺了大德的人,会不会气死?”
江幸认真点头,“他可能会心碎。”
“那我从此一定好好保护他脆弱的心灵。”用她的演技服人。
江幸果然如了她的意,被打扰到笔也放下了。
池渊以为下一步,她会拥有一个短暂的课间陪聊。自然,是她想得太美好了——一本习题移过两桌子间的细缝,停到离她胳膊一公分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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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桌,帮忙看个题呗。”江幸态度陈恳,对知识的渴求不掩。
……要命。
“我上课再试着写吧,”池渊叹了口气,总结了江幸一天的表现,“同桌,不是我说,奥斯卡最佳男主角奖没你我不看。”
“附议,奥斯卡最佳女主角没你我也不看。”江幸摊手,表示他们彼此彼此。
池渊一整个无语住,还不能反驳。
罢了,她还是好好学习吧,毕竟一步跨九个考场指日可待。考场安排是按上次大考的名次分的,她没考试记零分,被安排在最后一个考场,汪圳的后面。
没等上课,池渊就提笔研究江幸给的题。
解题仪式感要足,她换一面草稿纸,先规矩地写了个“解”字。
响完铃,又过去许久,池渊盯着只写了一个字的草稿纸怀疑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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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说也是个刷了五百多份午休前“数学甜点”的人,怎么能一点思路都没有……不是,江幸起码写出两步呢!
把那个娟秀的“解”字划掉,池渊在草稿本上刷刷写一行字,连同习题册一并推过去。
“这题目也太变态了,考试肯定不会考。”
话外音就是,做这题没意义,而且和她能力没关系。
单一本草稿本回来了,上面多了条个回复,字体是整齐和潦草的结合:“好的吧。”
好个鬼。池渊发誓在今天,她不再碰数学一下。
两节时长一小时的晚自习结束,也没人在班里多留,背着书包就往班门口去。
才八点半,池渊感到不可思议。九点十分熄灯大概也是西梁高中独一份的壮举。
孙蓓蓓打消池渊的疑虑:“高三时间表还没开始实行,高三和三节晚自习才是最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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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总归,池渊于今晚九点十分准时躺上宽09米的小床。
早到压根睡不着。
509全员也没有要睡的意思,孙蓓蓓提出建议,要进行寝室夜谈会,还主动带上了曾韵。
曾韵也像没事人样,加入了。
话题以向新室友介绍周边环境为主。从班里谁和谁是前男女朋友,到老班和某校医的绯闻,应有尽有。
池渊听到中途,终于问出了自己的担忧:“学校不查寝吗?”这个音量,从走廊走过去定是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寝管九点半查一次寝,到我们这层大概要九点四十五,到时间安静下就差不多了。十点半那次同理,别慌。”
走走形式的查寝,也是独一份。
池渊心安,继续听孙科普家讲述种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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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为什么我们要叫老班‘犬哥’吗?”新话题一般都是以问句开场,按理解的答题套路,可以闭眼套用模板:为了激起读者的好奇心,引发读者思考。
池渊把它当脑筋急转弯,想了想,然后认真作答:“因为他很狗?”
“来,这题留给曾韵同学解答。”
“因为邓小天的小天和啸天很像啊,啸天的就只有哮天犬了。”
呃……难度太大,和晚自习那道数学题一样,不属于池渊能解的范畴。
就这样有一下没一下聊,到了快十一点。池渊提出睡觉,才中止了卧谈会。尽管还不困,但理智告诉她不能再聊下去,这是对明天考试起码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