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回
蒋承龙无锡识千金
周知府宜兴惩恶霸
昨怜破袄寒,今嫌紫蟒长。去年平民百姓,如今三名探花。新任无锡知县又机缘巧合,竟是花袭人之子蒋承龙,为蒋玉菡所生,是花蓉同母异父的胞弟。
袭人温柔和顺似桂如兰,可见气节清端,福分匪浅。既然李纨出兰、宝钗生桂,袭人的福分应是嫁给蒋玉菡后的事。堪羡优伶有福,优伶是早时演艺人的称呼,可见所说的优伶就是蒋玉菡了。先生十分羡慕蒋玉菡有福,娶了个贤惠的袭人为妻,生有一子和一女。
袭人遗腹生下宝玉的女儿花蓉后,第三年生下这儿子。他很像父亲,俊俏聪灵,取名承龙。承字形似菡的中间,龙字是袭的上部。他今年二十五岁,去年殿试时夺得三鼎甲中第三,谓之探花。所以说袭人和玉菡很有后福。
吏部非常看好蒋承龙,本当将他放官于常州府做辅佐,考虑无锡地处太湖湖畔,风光具山水之美,物产有鱼米之丰,文化溯吴越之源,交通兼河陌之便,是江南财赋重地,需要一位年轻有为的县官；同时认为他年轻而初出茅庐,需要在下面锻炼一番,积累经验,增长才干。
蒋承龙从吏部接受委任文书后,豪情满怀地骑着高头大马,马不停蹄回到家里,拱手向父母道：孩儿已经放官了！特向父母大人禀报。
祝贺你！我儿所放何地任何官职袭人问。
官放江苏省常州府无锡县正堂,母亲可否知道无锡承龙说。
知晓知晓！无锡是个好地方！兰哥是江苏巡抚,桂哥是扬州知府,你可去向他俩请教当官道理,求得他们的帮助指正！噢！不对！袭人突然想到一事,惊喊,不对呀！你去无锡,那麝月的丈夫符知县呢
据说前任知县和其夫人犯贪污受贿罪,已经入狱了。承龙说。
有这等事！可惜可惜！袭人惋惜地接着说,我儿要汲取他们的教训,可要做个顶天立地的人,做个清清白白的官。
孩儿牢记母亲的教诲,决不辜负父母的期望,一定要堂堂正正地做人、清清白白地为官。承龙表示。
这就放心了！袭人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纸条,接下说,这是一张《新护官符》,是宝太太在吴江县时为她儿子贾桂所作的。桂哥遵照这《新护官符》去做,如今荣升为扬州知府了。这《新护官符》不仅是对桂哥说的,应该是所有当官者的信条！望孩儿照此去做。
这《新护官符》苦口婆心地为做官的人讲明了道理,提出了劝诫。孩儿已经看过无数遍了,不仅能够熟诵默背,而且潜心领会、印记在脑子里了。承龙说。
好！就更使我放心了,为娘没有别的了。袭人接着问,我儿准备何时上任为娘为你要做什么
皇命在身,不可耽搁,孩儿近日就要动身,请母亲择定日期。恕孩儿不孝,不能在父母身边服侍双亲！自古以来忠孝不能两全,好男儿志在四方,只得暂别父母,请父母亲保重！
蒋承龙生来就很孝顺,十分尊敬父母,是当地有名的孝子。在他三岁时,姐姐花蓉突然被人拐骗,当时袭人哭得死去活来,小小承龙就懂得孝敬母亲,劝慰说：母亲请勿过于伤悲,待孩儿长大后,一定去把姐姐寻找回来！逗得母亲收泪亲他。他十岁那年,母患疟疾,且病情严重,小承龙日夜守候在母亲身边,烧火做饭、熬汤煎药、送茶递水。十三岁后,父亲因演出右脚跌伤,不能演戏挣钱,一家四口生活十分拮据；面对这一变故,他只好辍学在家,白天外出捡拾破烂,尽力维持生计,晚上在家自学。所以他曾写有《破袄诗》：
破旧衣衫不抵寒,千疮碎袄复年年。
适逢化雨春风日,脱却褛褴紫服穿。
由于他天资聪颖、勤奋好学,在缺少老师、用书等条件下,仍能学业猛进。去年赴考,一举成名。
听承龙说近日要去上任,全家人快活得不亦乐乎。袭人感慨地作诗一首赠儿子：
血性男儿志四方,忠心报国入高堂。
平民百姓皆爹母,明镜高悬公道扛。
承龙听了母亲的诗后即刻表示：
立地擎天作柱梁,遏邪匡正自坚强。
黎民福祉应承责,定国安邦有主张。
袭人听了儿子的豪言壮语,心中无比欢喜地说：岳飞也是河南人,岳母在岳飞背上刺着‘精忠报国’四字,为娘也送‘忧国爱民’四字,望龙儿尽职尽责,上不负君皇,下不背庶民。
母亲虽是妇道人家,却如此忧国忧民、深明大义,孩儿感激万分！衷心感谢母亲的抚育和训诫之恩！请母亲放心,孩儿我矢志不忘母亲教诲！承龙感激涕零地说。
为娘还有一件心事未了,终日牵肠挂肚。袭人说。
母亲有何心事孩儿可否分忧承龙说。
就是你的终身大事。袭人摇了摇头,说,你当初说男儿以事业为重,待有了功名后再定。当你有了功名,却说待放官后娶妻成家。如今已经放官了,切莫忘了娶亲一事。
母亲请勿操心,孩儿记住了！承龙表示。
江南人杰地灵,江浙地方多美女,尤其是太湖清泉养育出的女子,一个个娇艳清纯、貌若西施、温柔和顺、多情多义。袭人接着唠叨,像兰哥的女儿秋华姐妹,长得多么的漂亮！我一个女人看着也动心,何况是男人。
蒋玉菡则担心路途遥远,于是说：龙儿此去千里迢迢,一人前往多有不便,为父送你上任好吗
经他提醒,袭人考虑片刻后,说：还是为娘陪儿一道前去为好。我除了路途熟识外,还熟识荣府现在的年轻一代,借此前去拜访兰哥、李太太、黄夫人他们。
母亲！我也去！我未去过江南,趁此机会去看看那里的风景。我们一家人都去多好呀！蒋依莹说。
依莹是他们小女儿,芳龄十九,比承龙小六岁,名字是取其父母、补其兄长。袭人两字分拆成龙衣人三字,兄取去龙,余下是妹的了；玉菡二字兄大致取了承,剩下的被妹用上。她长得十分明艳可爱,提亲者纷至沓来,但都无缘分,至今仍未找到婆家。袭人在操心儿子婚姻的同时,也思虑女儿的终身。当依莹提出同往江南时,她知女儿相貌出众、姿色超群,让她在亲朋好友面前露露脸也未为不可,于是欣然同意说：好啊！让小莹妹一起前去也好！
最后定下,由父亲蒋玉菡在家料理门户,袭人、依莹陪同承龙去无锡上任。他们选定三月初三起程。
说到江南,当时在南京的探春、李氏两姐妹和巧姐等,随后分别各自回家去了；宝钗带史英、雪莲、薛芬她们回到苏州；雪雁与文茵回转扬州,暂且无事。
过了几个月,周进和雪雁来到苏州。宝钗见他俩喜气洋洋的模样,忙说：什么风把你俩吹过来看你们高兴的样子,想必有喜事！周老爷升官了
没错,太太果然眼力非凡！前天接吏部公文,我调任到江南来了。周进道。
好呀！江南在什么地方宝钗问。
离这里很近,就是常州府。周进说。
到常州做知府吧升官了！宝钗说。
朝廷委我重任,叫我做府台,责任重大,只怕难担此任呐！周进说。
莫过谦了,相信你有才智、有德性把常州治理好的。恭喜你！宝钗说。
正在这时,报有贵客到访！宝钗、雪雁和周进急忙迎接,见李纨、黄岚与袭人她们进来。宝钗热情地说：非常高兴花妹子、太太和岚嫂子来看我！请进请进！这位漂亮的姑娘……
是我的小女,名叫依莹。莹儿快快拜见宝太太、周老爷、雁夫人！袭人说。
周老爷、宝太太、雁夫人万福,小女子这厢有礼了！依莹行大礼说。
起来起来！多漂亮！一半像父,一半像母。宝钗说。
谢谢太太的夸奖！依莹腼腆地说。
你和母亲从南京过来,与太太、岚嫂子一起来的宝钗说。
是的。还有我哥哥,他已去无锡了。依莹道。
到无锡！你哥哥……宝钗惊奇地问。
是承龙啊！蒋承龙就是我的儿子。袭人自豪地说了些儿子情况后,道,他到无锡上任去了,往后请多多关照！
恭贺花妹子！原来是走马上任探花郎。来得正好,要关照的人在这里。周进大人他就要上任常州府了。宝钗说。
周大人好！请多多关照,我儿若有不当之处,敬请教诲！袭人恭敬地说。
我在邸报上看到蒋大人的名字,原来就是太太的公子,听了十分高兴。待我到任后,请蒋大人来常州切磋！周进说。
周老爷子和雁妹子也刚刚来。现在大家先说说家常,我叫他们过来聚聚。宝钗说后就派人去通知周芳、莺儿、小红,并叫小红转告梅菲、史英和雪莲等。大家听到有这么多客人到来,就很快过来拜见。薛真得知后即去饭庄安排了酒菜席桌,以免一时家中不备。因为有尊敬的李纨、黄岚、周进、雪雁等到来,还有远道而来的袭人和依莹,菜肴之丰、主宾之兴、酒宴之欢,自不必说。
晚宴结束后,薛真和梅菲、小红与薛沙、周芳与甄钟、莺儿和贾蔷分别回转自家；史英与雪莲随梅菲到她家居宿；还有李纨、袭人、黄岚、依莹、雪雁和周进跟宝钗都到她住处：宝钗和李纨同床,袭人和女儿共榻,雪雁和周进自然一间,黄岚单独一铺。可黄岚提出：我这房间让给太太,我与宝太太同睡一床好了。
也可以。太太年纪大,一人睡舒服些！宝钗说。
李纨则以为宝钗与黄岚要好,她俩有意你呼我应的,所以也附和道：我一人睡好。
虽然更打二鼓,雪雁仍心情激动,怎么也睡不着；见宝钗房间尚未熄灯,便悄悄地过来与她俩说说话。雪雁最关心的是常州情况,因为几任知府连续落马,不无担心地说：我未去过常州,常州好吗知府好当吗
常州是个好地方,当年苏东坡都很向往常州……宝钗、黄岚接着叙说了常州的地理、历史和人文等所知所闻。
说着说着,三人同榻共枕睡去。天明后,李纨走来,见她们还在呼呼大睡,因为是四月的天气,三人没有盖被子,竟然互抱一起,把宝钗夹在中央。李纨单身生活,长期没有与人搂睡的感受,在她看来未免不雅,就特意打了个吆喝。她们醒来也自觉好笑。宝钗忙找话道：雁妹子,靖江你是要去的,周大人办移交肯定很忙。你俩一起去,把那边的事办好后回到这里来,把周林和顺水也带来,先住我这里好了。
谢谢宝太太的关心！又麻烦你了。雪雁说。
不必说客气话了。你今天就陪周老爷子去吧！宝钗说。
雪雁赶紧起来作了梳洗后,就与周进匆匆地去了靖江。
李纨、黄岚陪袭人在苏州玩了几天后,黄岚提议：我们从南京直达苏州,还未去无锡呢,何不与宝太太一起到无锡走走
好啊！我还未见过蒋知县,是应去拜访拜访探花郎！宝钗说。
除李纨、宝钗、雪雁、袭人、黄岚、依莹外,还有史英、薛芬、梅菲、周芳和周香等一行十多人,来到无锡县衙门。蒋知县惊喜不已,热情非常。这些人中最有身份的是黄岚,巡抚夫人,可她平易近人,没有任何架子,知道承龙刚刚上任,情况不甚熟悉,就主动帮助安排大家食宿。她是随夫从知县夫人、知府夫人一步一步上来的,通晓衙门道理,熟知迎来送往等礼节。她半开玩笑地说：蒋大人已到娶妻成家的时候了,给他娶位夫人来,我可教她如何做做！
是呀！我也为此而操心着,请岚夫人关心关心,帮助物色物色！袭人说。
花妹子说对了,岚夫人圈子大、档次高,叫她留意留意。宝钗说。
她们一行在无锡待了几天。李纨心里老惦着秋华：她在妙净师太处已有五月,何不早些到紫金山看望去就提出启程回南京。袭人来江南多有时日,也想早点回去。可是依莹说：听说太湖很辽阔,我还没有看过太湖呢！
可以可以,我可推迟几天,陪莹姑娘游游太湖是需要的。李纨表示。于是,大家一起摇着浪进了太湖。当游船从鼋头渚驶向蠡园时,一叶小舟迎面而来。黄岚定睛一看,隐约见到舟中站着一个十分熟悉的面孔,便惊喜地呼：你们看,前面船上的好像是秋华。
她一说,引起了大家的注目。史英她们年轻眼精,一下子认出说：没错,是秋华！船上一下子雀跃起来。尽管船家再三惊喊当心当心！不要走动！可是她们还是争先恐后,齐声高呼：秋华！秋华！！
太好了！太巧了！不单秋华一人,还来了紫金师太和妙净师太！宝钗说。
谁是紫金师太好像是四姑娘和妙玉！袭人道。
说着,两船驶到了蠡园,一起抛锚登岸。上岸后,大家互致问候,场面好不感人。近来,李纨、黄岚、宝钗和史英她们最揪心的就是秋华。短短几个月过去,秋华体姿看上去已恢复如初,变得越发靓艳清丽了。袭人拉过她的手,说：秋华姑娘！多时不见了,看到你很高兴,你越来越明艳动人了！
谢谢！蒙两位师太的救治,我完全康复了！秋华开心地说。
两位师太把秋华从鬼门关中拉回来,是奇迹,是命运,是天机是玄秘李纨激动不已地跪地而拜,念道：阿弥陀佛！观音菩萨……黄岚紧紧地抱着秋华久久不肯放开,动人的场面催人泪下。
她们在蠡园用了些素食后,妙玉、惜春就要告辞回去。黄岚挽留道：两位师太是活神仙、活菩萨！解民女之难,救我儿性命！恩重如山！无以报答,只求留宿几天,一起到南京去,会会兰哥！
贫道是专程送秋华来的,就要回南京紫金山去。妙玉说。
那么与我们一起到无锡县衙门走走,如今是花妹子的公子做知县了！李纨说。
阿弥陀佛！蒋承龙任无锡知县,贫尼已经知道了,为此特地送秋华来的！据此算来,承龙与秋华似有前世姻缘之象！惜春合掌,接着说,贫尼把秋华交还你们了！你们回县衙去,但愿他俩今世好合,拜托！说后,她俩乘着来时的小船,优哉游哉地驶往西南方向,消失在茫茫海天中。
大家回到无锡县衙后,袭人想着妙玉、惜春对承龙与秋华的前世姻缘之说,遂拉着秋华的手道：走走！我带你去会会龙儿！
她们呢只我和你两人去秋华说。
她们住在这里好多天了,彼此相当熟识了。袭人说。
秋华随同袭人拜见了承龙。两人初次会面,彼此似曾相识。秋华见他脸方面洁眉宇阔,个高体匀衣冠整,犹如台上优伶、梦中情人；承龙看她面若桃花、目漾秋水、身姿绰约、步履轻盈,仿佛仙子降临、西子回宫。他忙起立欠身,说：小姐金安！恕未远迎！
蒋大人万福！惊扰了,请见谅！秋华说。
非常高兴小姐光临……
袭人见他俩初见如故,就有意回避道：你俩不妨叙谈叙谈,我到外面照应一下,去去就回。
她刚跨出门槛,见周进、雪雁进来。原来雪雁陪周进到达靖江,赶紧办理了移交后,就动身赴江南,随即到常州上任了。
周进新上任,便碰到原先甄宝玉审过的宜兴和桥镇胡椒强占土地、山林、房产和陶瓷窑等旧案。民众状纸叠叠递到府台案头,摆在面前的是一桩十分棘手的陈年官司。
他感到压力和责任非同小可,就亲自到和桥镇微服私访,深入体察,搜集了不少有价值的证据材料。
他花了十来天时间,把胡椒违法犯罪事实核查清楚。从有关证据来看,案情并不特别复杂,主要是倚仗其父在朝为官的权势,横行乡里,欺压百姓,几年来欺诈霸占田园、房产、陶瓷窑等有几十起,打伤民众不计其数,有两人死于他们暴力之下,是血迹斑斑的地方恶霸。
周进刚把案情材料整理好,就被胡椒获悉了。他故伎重演,先托人讲情,同时送上几百两银票作见面礼。周进把银票收入国库,还揭露了他贿赂官员的事实。这样,极大地激怒了胡椒,他威胁道：小小府台,不知天高地厚,不识时务,不知好歹,敬酒不吃吃罚酒！这些证据有屁用,若动我半根毫毛,非叫他横躺着离开常州不可！
为了慎重从事,周进亲自带上案卷面禀巡抚。贾兰看后说：恶霸！岂有此理,害了多少百姓,害了多少官员！此人不抓还等何时！
按照巡抚指令,周进立即部署抓捕胡椒行动。五月的一天,由捕头带领三十多人前去执行。谁知早走漏了风声,胡椒已经做好准备,纠集了几十人,与官兵抗衡。捕头他们不但没有缉到胡椒,反被殴伤多人,狼狈而归。
这样一来,胡椒的气焰越发嚣张,还反诬道：官兵私闯民宅,要常州府赔偿侵害费银子三百两。
周进上任不久就遇到了如此棘手的问题,特意来到无锡求助于宝太太她们。经分析,此案非比寻常。宝钗就带史英、周芳随周进来到常州。文茵有孕在身不便前来。
那天是六月初三,正当赤日炎炎,胡椒门外来了个卖蜜桃的女子。果然屋里走出十多个言行不经的人,见桃拿的拿、抓的抓,有用草帽装的,有用竹篓盛的,有用衣衫包的,不一会几十斤桃子被抢得精光。那女子连忙向他们要桃钱,可是一转眼走得只剩两人。这两人不但分文不付,还把箩筐踢出丈余,秤杆折成两段,过来动手动脚道：娘们儿,你上我家里来拿吧！我家有的是银子。那女子一手揪住一人,说：好吧,咱们到地保那里去评理！
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史英。这两人的手臂被她手钳制住不能动弹,只得跟着走到大路,路上一辆马车停在等候；周芳上来与史英各推一人上了车,迅速离开了。
根据抓获的两人交代,才知这批歹徒大多从外地来的,为首的又是这断臂乞丐,都是亡命之徒。
掌握了这样的重要线索,为防止这批人漏网,就在当天深夜子时,由捕头带衙役四五十人把胡椒家团团包围。胡府前后门各设有岗哨,史英、周芳似从天降,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哨位拔了,然后打开大门,官兵蜂拥而入。周芳独人闯到胡椒房里,一脚将他蹬倒,并把剑架在其脖子上。他两眼墨黑,连声讨饶救命。大家分头把胡椒家丁和雇用来的帮凶二三十人全部拿下。
史英她们搜索了各个角落,却找不到断臂乞丐。原来他知道下午有两人失踪,预感情况不妙,随即带着四五人往丹阳方向逃了。待史英她们追到丹阳时,他们已不知去向。
横行乡里的胡椒总算落入法网。周进将他霸占的田地、房产等,统统归还原主。周知府伸张正义、敢于碰硬,为常州、宜兴民众除了恶、清了霸,可以说是马到成功、精彩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