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回
玄虚虚妙玉解谶词
神兮兮惜春释油诗
探春她们急切需要妙玉、惜春解释谶语、偈词。探春问：恕我愚笨,不懂谶词、偈语,万望两位师太注释解读！
妙净师太德高望重,道行深不可测,先请妙净师太解说解说。惜春说。
贫道才疏学浅,哪有高深之说,只是毛猜猜罢了。妙玉掐了掐指头,看了看谶语,摇了摇头说,凶险卦！凶险卦！据我解来,麝月家将遭厄运,劫难难避！符公子疾病难治,危在旦夕！
请仙师拯救！救他摆脱病魔！祈求师太保佑他夫妻俩早日痊愈！黄岚跪拜说。
难难难！神仙难医不治之症！符公子命运如此,贫道无回天之力。妙玉说。
他今年只有二十六岁,年纪轻轻,因何遭此不测李纨含泪道。
说来话长,想必内中定有原因。妙玉卖着关子。
因何遭此不幸,为何落得如此结果可否化解还请师太明示。宝钗说。
说说也可。妙玉看了看八卦图象,说,先说秋华,她是个有志向、有见地、有爱心的女孩儿。她的愿望被人损毁,有真心相爱的人,却被人棒打鸳鸯,以致有情人不能成眷属,使她的心灵遭受巨大创伤,性格发生异常变化；后由太太做主,胡乱地嫁给符贤,结果铸成大错。
这桩婚姻是我的主张。我以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因何却不能相配,请问相克何处宝钗不解地说。
不是什么相克,而是麝月德行不善。这个符贤却是无贤无德,原来是个浪荡公子,长期流落在烟花巷,所以得了个花柳病,目前他病入膏肓。妙玉叹口气,接着说,可惜呀可惜！你华儿嫁给这个无贤无德之人,结果使秋华忧郁成疾！
华儿从未说过夫婿不贤之事,真的是这样吗黄岚说。
不信你去问问女儿。妙玉说。
不错,师太说得不错,果真是这样。他的确是无贤缺德之人,是个寻花问柳的纨绔子弟,因而染得花柳病和痨病来。秋华含泪说,主要是其母溺爱和怂恿过度所致的。
我怎么会选择这样的侄孙女婿呢！我怎么看错了人。我一生做了两件憾事,第一是皇宫不进进荣府,更不该嫁给贾宝玉,使林妹黛玉归天、自己受苦；第二是不该再设调包计,给华儿择了这么个浪荡公子。宝钗自责道。
你也不必自责,这就是命运,‘择膏粱,谁承望流落在烟花巷’吗妙玉劝慰说。
请问师太,我华儿的病体将是如何万望仙师庇护,保佑她康复如前！黄岚恳求说。
你的孩子就是贫道的徒儿,哪有不庇护之理！不过也有难处呀！妙玉说。
求妙师救苦救难！李纨说着下跪俯身,说,求求师太！妙玉忙扶她起来后。李纨接下说：是我的罪孽！是我棒打鸳鸯,是我拆散了她的好姻缘！请师太救救我的宝贝孙女儿,没有她,我也不想活了！
李纨的肺腑之言,说得大家泪如雨下。惜春动容地说：华儿也是我的侄孙女儿！珠嫂子请勿着急,且请妙净师太慢慢想法子！
也许你还记得,那天在苏州夫子庙前,我想告诉此事的,只因你匆匆去接宝太太,所以错过了机会,造成如此后果,这也是命。妙玉接着说,吉人自有天相,好人终有好结果。法子倒有,好在及时来到这里,避过了今天这个日子。只有让秋华暂时留在我处,这是唯一的办法,至少今天她不能与你们一起回去。这样吧,待她的病情痊愈后,约莫半年后我会送回无锡的。妙玉道。
妙姑如此一说,使李纨她们愁云消散。她们感激涕零地表示：谢谢仙师关怀！听从妙净师太安排！我们将华儿拜托给师太了！谢谢！
还要请问紫金师太一下,这样的安排是否可以紫金有何高见否妙玉说。
最好最好！这样最好！除此之外,别无良策。惜春叹了口气,接着说,麝月糊涂呀！符老爷子糊涂呀！看来他家大难临头了！
请问师太,其家有何劫难请明示！黄岚问。
官祸官祸！符老爷子犯了官祸了。惜春说。
阿弥陀佛！他犯了什么罪过,可否消灾避祸,使其太平无事李纨说。
犯贪赃枉法罪,此罪不轻啦！自作孽自受罪,有谁能救得了他呢！惜春说。
有这样严重么可否给他消灾免难呢！宝钗磕头说。
他就是没有按照你在吴江编的《新护官符》办,贪污受贿,贪婪无度。这是他咎由自取,罪责难逃！惜春明确地说。
确有此事宝钗将信将疑地问。
不信你们拿去看吧！惜春说着拿出一面镜子,接着道,这是一面‘官场宝鉴’,与当年贾瑞那面‘风月宝鉴’类似,都是两面可照。所不同的是,这镜的正面载的是清官忠臣明镜高悬的事迹,反面录的是贪官污吏贪赃枉法的案例。你们看了便知。
紫金师太说得没有错,符培自任无锡县知县的几年里,贪婪无度,贪污受贿频繁。他还贿赂上司,大量财宝行贿至京城,已经触犯了王法刑律。妙玉接着解释说,这也是他咎由自取,同时也应验‘因嫌纱帽小,致使锁枷扛’的名言了。
宝钗接过一看,官场宝鉴四字闪烁发光。她先照看正面,见镜中有诸葛亮、魏征、包拯、文天祥、于谦、海瑞、史可法……当朝的纪晓岚、贾兰、周进已入好官之列；她急着翻到反面,镜面出现吕不韦、赵高、董卓、李林甫、蔡京、秦桧、严嵩及本朝的和珅……最后定格在符培上。
四年前的春天,有人向新任常州知府告状,状告胡椒霸占百姓田园三顷。新知府接状后,立即派员察访,经过调查取证,基本弄清事实。举报的证据确凿,胡椒霸占他人田园房产罪名已经成立。此时胡椒心急如焚,就来找符培,要他在常州知府面前打点通融。
符培当时答道：胡椒老弟！对不起,本职实难从命！因为你是属宜兴县管辖,我是无锡县,可以说有力无处使呀！
看在老同窗、老朋友的分上,请求你给我在知府面前美言几句,这样总可以的吗胡椒恳求说。
胡老弟,本职官位低微,你的案情重大！确实难帮上忙,请见谅！符培推托说。
我父亲有一封信,托你转交给知府大人！父亲也叫我请符兄关照关照。你也知道,我父亲是当朝相爷的门生,现任都察院右都御史,日后用得着时,小弟我将竭尽全力,包你步步高升。胡椒暗示道。
那也好,你给知府的信,本职一定给你带到就是了。虽然知府与卑职曾是同属幕僚,至于他能不能给小弟面子可说不准了。符培说。
带到就好！带到就好！胡椒说着又取出一封封口严密的信,说：这是贱内给贵夫人的信,烦仁兄转交给贵夫人！
胡椒不说,符培便知信中的内容了,说：谢谢贵夫人！一定转交给内人！
傍晚,符培与麝月拆信看,见内中藏有银票一张。麝月虽不识几个字,但银子三百两这几个字看得明白。她高兴地说：老爷子,这张银票给我保管！
行行行！以后统统都给你保管。符培说。
上述仅仅是符培贪财得赃的一件,此类例子不胜枚举。因此他在无锡声名狼藉,背地里百姓说符培符培,贪腐加倍。
符培的症结还出在麝月上：她是个见钱眼红、见利手痒的贪夫人。上年冬天,该县羊尖里财主杨凡犯了人命官司。他家有个年少貌美的丫头,叫屈容娇。杨凡见她有几分姿色,遂起淫心而奸污了她。此事被其老婆张氏发现后,就醋意大发,大打大骂,把容娇打得遍体鳞伤,骂得狗血淋头。容娇感到无地自容、无法做人,便悬梁自尽了。
屈容娇兄弟容委来收葬时,发现妹妹身上伤痕累累,经打听后知其内情,因而告状到县衙。这是一件人命案,符知县接状后毫不迟延,就当即发出传票,传原告、被告一起到县衙审理。
符培升堂审道：原告屈容委,你所告杨凡害死令妹屈容娇一案,在本县面前,必须从实说来！不许弄虚作假,若有诬告,本县执法如山,将严惩不贷！
原告屈容委将实情作了明确的陈述后,说：以上情况句句属实,请大老爷秉公而断！
符知县接着审问被告：被告杨凡,刚才原告的陈述你可听到了
小民已经听到！冤枉呀！小民并无害死屈容娇。杨凡说。
那死者身上伤痕从何而来她为何无缘无故地自缢身亡,这又怎么解释符培高声地问。
杨凡一时回答不上,只是支支吾吾地说：本人向来不管家中之事,听说是跌伤所致,也许是与我家另一丫头不和,双方口角厮打起来,被那个丫头打伤造成的。
符培听得明白,这个杨凡不能自圆其说,连自己骗自己也骗不过去,于是狠狠拍了三下响子,说：杨凡,你怎么害死屈容娇的,必须从实招来！否则,本县将加重惩处。
杨凡仍是说不上话来,只是沉默不语。符培心中十分清楚,但一审不好定案,待收集足够的证据后,到二审时再定案,于是说：今日一审就到此结束,待本县做些察访后再审。下次传你的妻子和那个丫头一起来！
那个财主婆张氏知道罪责难逃,就在当日黄昏,带着金银首饰,估计价值五六百两银子,由里长老婆陪同前来找麝月。
原来麝月与这个里长老婆来往密切。她在无锡网罗了一批女友,其中还有妓院老鸨等。
麝月的品性由她名字可见一斑。麝,就是香獐子,喜欢群居,雌、雄截然不同。雄性獐子的内分泌物有香味,故名麝香,可药用,还是名贵的药材；雌性则不同,不香即臭,所以它们臭味相投,成群结队而麇集一起。
这个财主婆一进来,就拿出金灿灿的金银珠宝,放在麝月面前,把她看得眼花缭乱。麝月毫不掩饰地说：送这么贵重的东西来,我是要担风险的呀！
只要给我的官司翻过来,以后还有重谢！张氏道。
你家相公不能自圆其说,叫我们给你咋办麝月思考着说。
老爷与这个婊子搭上了,我气不过,才做出这等事来。请夫人给我想个法子来吧！财主婆坦白地说。
麝月明知她害死屈容娇,当看到金灿灿的黄金、白银、珠光宝器,早已垂涎三尺,遂为之出谋策划,说：看来我家老爷也难以帮上这个忙,唯一办法是……
符太太,有何办法但说无妨！里长夫人请求。
只有找人替代。麝月说。
你说是找个替死鬼来张氏惊恐地问。
说对了！只有不择手段了！麝月得意地说。
说白了,就是说找个丫头来替代,说这个丫头打了她,在这个丫头的逼迫下而上吊自尽的张氏说。
对对对！明白就好！至于找谁,你看着办吧！麝月明确地说。
此案二审时,符知县指着小丫头,问：江小梅,杨凡说你将屈容娇打伤,而逼迫她上吊自杀的,确有此事
是是是！屈容娇先打了我,我还击她,结果把她打伤了。我认错,我认罪。江小梅胆怯地说。
你说的都是事实符知县装腔作势地问。
是……是事实。江小梅声音颤抖地说。
江小梅画押后,符知县便宣布退堂。这起人命官司,江小梅在诱逼下,无知地受骗上当,莫名其妙地被打入了重犯牢房。
对这一伤天害理之事,无锡民众无所不知。符知县贪赃枉法,陷害无辜,因此,激起了百姓的共愤,纷纷出来为小梅抱不平：羊尖里民众千人联名写出状纸,为她鸣冤叫屈。
江小梅因年小幼稚而上当受骗。当时财主婆哄她：只要你承认是你打了屈容娇的,最多坐上几月的牢房,我先给你银子三百两,作为代坐牢的工钱。待牢房出来后,你就是我的女儿,不但给你找个好女婿来,还要办起十扛十担的嫁妆！
小梅信以为真,就按财主婆编好的故事招供。哪知这是一桩人命官司,听说要杀头的,这还了得。她父母是江阴人,得知女儿犯了人命案,急不可耐地前来探监。女儿见到父母,哭哭啼啼地诉说原委。其父江长水听后义愤填膺,随即向常州府提出控诉。
符培得知后,与常州府串通一气,把江小梅提到府衙牢房秘密羁押。江长水因不知女儿下落,只怕杀人灭口,就向刑部和江苏巡抚告状。
状纸送到京城刑部、吏部和江苏巡抚处,吏部、刑部行文要江苏巡抚配合江苏巡按查清常州知府、无锡知县的贪赃枉法事实。
经过两个月的侦查,基本查清事实真相。牵一发而动全身,牵带出符培一连串贪腐渎职的案情来,已经查到他贪污受贿十多起,估计价值白银三千六百余两。
就在麝月她们上省城的前几天,江小梅被刑部提到南京复审,复审结果与状纸相符。
以上事实在官场宝鉴里看得明明白白。李纨、宝钗、黄岚她们只是摇头叹息道：这是他俩咎由自取。
符培得知城池起火,将烧到自己,急忙快马加鞭,赶至省城来找亲家,寻求贾兰庇护。
麝月正好从新街口给符贤看太医回来,因儿子病体难治而心中怏怏不乐,想不到老爷子突然到达南京。她惊骇地问：你来这里干什么难道有紧要事体！
出事了！出大事了！这下倒大霉了！符培低声地说。
什么大事难道羊尖的事……麝月问。
没错！是羊尖的事。也不仅仅是羊尖一件事,还有其他的事全都炸锅了,已统统地被查出来了！符培气急地说。
这可如何是好对！我们一起找亲家去,求他为咱庇护着！麝月说后拉着符培忽忽去找贾兰,说,亲家！不不不,巡抚大人,有人说我老爷子贪赃枉法,求贾大人关照关照！
简直是无法无天,真是目无王法！怎么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来贾兰严肃地说。
这不关老爷的事,都是我做出来的。妇道人家不懂什么王法,请宽容宽容。麝月说。
乱弹琴！真是岂有此理,简直不可思议！贾兰说。
我不懂乐器,不会弹琴,所以糊里糊涂乱弹！请大人高抬贵手！恕我不懂道理、不懂法律,做出岂有此理的事来。麝月说。
国法难容,民愤难平！贾兰说。
天高皇帝远,有谁知道。只要您看在亲家的分上,帮我一把就好了！麝月道。
还有民众呢我若肯,老百姓也不肯放过你！贾兰说。
关老百姓屁事,你可给我老爷子官升一格,给他当知府老爷,谁敢不听！麝月若无其事地说。
荒唐荒唐！越说越荒唐,越说越不是人话。贾兰气愤地说。
什么荒塘鱼塘我不懂,我只求巡抚大人帮忙！麝月说。
不要说了！连一句认错的话都没有,还理直气壮地要求帮忙。无知无知,哎呀！简直是无可救药了！贾兰说。
符培知是犯大罪了,已经吓得魂不附体,惊得目瞪口呆,一时说不上话来。也许是他有意装呆,目的是以静制动,以便仔细观察亲家巡抚大人的态度。他看夫人这样讲下去不仅没有效果,反而使贾兰发怒,于是出来虚情假意地想丢卒保车,道：贾大人,恕内人无知,这些事情虽然是夫人她做出来的,当时我也不清楚,现在知道这是国法难容、百姓不允的事,请原谅她是妇道人家,不懂王法,干出了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来,我感到十分惭愧。
这么严重的事都是她一人干的,与你无关你全然不知贾兰严厉斥道。
下官虽然不知,也负有一定的责任,应当检讨,应当认错。符培轻描淡写地说。
这些事虽然都是我一人干的,贾大人说得对,老爷也应当检讨,应当认错。麝月说。
这仅仅是一个‘错’字吗你真是好大的胆子！贾兰喝斥说。
应当认错,应当向江小梅她们赔礼道歉。噢！还有钱物退还给他,总可以了麝月总算讲上最后一句不愿讲的话。
不要说了,你俩犯下了国法不容、不可饶恕的罪行！恕我不认亲戚！本官上代皇上履职,下替百姓说话。对不起,今天你俩就不能回去了！免得到无锡捉拿你俩了！
求求贾大人！看在亲戚的情分上,宽限几日,让我俩回到县衙去,把东西整理整理再回来好吗麝月央求道。
忘了告诉你们,你的家已在昨天被抄了,所有赃物全部充公,一切财物统统没收了！用不着,也不需要你们去整理了。贾兰明确告诉。
宝钗她们看罢正在疑虑惋惜之时,妙净师太接过官场宝鉴,说：人生固然像梦,虚妄迷离,飘忽易逝,有美梦,有噩梦,有春梦艳梦,有惊梦魇梦,有黄粱之梦,有锦瑟之梦,有白日做梦,有凌晓乱梦。但人生之梦有异于生理之梦,生理之梦只是在人脑的虚拟世界里,是自我封闭的自由驰骋,而现实之梦则是社会的互动状态,一个人的好梦、噩梦、梦断梦续,会影响和关联到另一个以至一群人的梦好梦噩、梦圆梦缺。所以不能光凭想象,光凭热情血性、己欲私利,而须尊重规律和命运,尊重规矩和守则,尊重和兼顾他人之梦,融合众人之梦,才能成全自己之梦,否则只能如同生理之梦而瞬间幻灭。
李纨、宝钗她们听了觉得意味长、道理透,本还想询问请教,看看时辰不早,就告别了妙玉、惜春、紫娟等。
她们从紫金山回来后,知道符培、麝月被捕入狱,都心情沉重地长吁短叹！李纨急不可待地去责问贾兰道：案情有否调查清楚怎能把他两人都关押起来
母亲请息怒！且听孩儿解说：符培之案基本清楚,其性质十分恶劣,应当严厉惩处。贾兰说。
要知道麝月是来做客的,我还没有请她客呢！准备明天晚上办大菜请她的。你不能也不该将她夫妻俩都羁押起来。李纨说。
这我知道,因为他俩罪有应得。孩儿我不得不及早将他俩羁押归案。贾兰道。
我不知其罪有多重,他们双双来做客,宽限几天总可以的！李纨恳求说。
我这样做是出于不得已,目的是不使他俩继续犯罪！贾兰说。
继续犯罪！这话从何说起李纨问。
他俩为开脱罪责,会不择手段的,甚至于可能杀人灭口。我这样做也是为他俩好,我可向吏、刑两部报告,说他自动投案来的,争取从宽发落,免于重刑死罪,勿使诛绝满门！
正在这时,忽报符贤突然咳血不止,抢救不及不幸身亡。符贤因听到父母双双入狱,知道自己命在旦夕！一恐一愤之下,便溢血如喷泉,即刻魂飞魄散升天了。
黄岚认他是女婿,就在南京收葬,葬礼还算体面。
符培、麝月案件与常州知府有牵连,刑部派员暗地里进行了察访,巡抚衙门也派人配合,因此说这是吏、刑部督办大案,案情基本清楚,正前往常州协同捉拿知府。
贾兰秉公执法,使常州知府、无锡知县两个贪官落马,尤其将亲家双双在巡抚家中逮捕入狱,大义灭亲,百姓无不钦佩。
常州、无锡是江南重地,皇上十分重视这里的官员任用。吏部考虑到该地情况,定下常州知府由江苏省内提任,无锡知县则由吏部选派年轻有为、科班出身的人出任。未知人选是谁与贾府有何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