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姗今天在西装外披了件黑色呢大衣，她戴着一副黑色墨镜，乌黑的长卷发自然而慵懒的落在肩头，偏红棕调的口红更衬的肌肤如雪。
她看起来有点甜，又有点酷。
她利落的走到工位，放下包，抽出椅子坐下身，墨镜却没取下。
周雨疑惑的打量她，“怎么了？到室内为什么不摘了墨镜。”
戴姗努了努嘴，靠近周雨悄悄拉下了墨镜的边缘。
一双明媚的眼睛红肿着，像两颗脆生生的核桃。
“嘶。”周雨眨了下眼睛，“你这是哭肿的。”
戴姗点点头，没再与周雨闲话，开始了手头的工作。
手机响了，戴姗清了一下喉咙，划开了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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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胡发来一个群聊二维码，群名叫作“相亲相爱一家人”。
戴姗问：这是什么？
曹胡：加群就知道了。
戴姗的微信头像是一只粉嫩的猫爪，微信名叫作柔软的猫爪。
她一入群，就有人问：是妹子吗？
戴姗：如假包换。
群里一水的欢迎。
一共十几个群成员，看头像比较年轻化。
昨日曹胡绝情的模样还历历在目，戴姗吸吸鼻子，疑惑地问：我误入曹胡的亲属群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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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月野兔头像的女孩，名字也叫作月野兔。
月野兔：搞笑？你不是曹胡的粉丝为什么要加群？群主踢她出去。
戴姗才明白，曹胡竟然把她拉进了粉丝群，忙解释：我听过曹胡唱歌，他唱的很好听。
月野兔：那你勉强算是家人了。
曹胡：大家对新人友好一点，家人们对我的喜爱与爱护，我已经体会到了。我建群是为了回馈收看我直播的家人们，希望大家今后也能多多支持我。
曹胡又发了一个萌萌哒的小猫撒娇表情包。
有人说：主播装嫩，恶心，想吐。
曹胡作为回击，发了一段从自己直播试播中截取的高光片段。
曹胡：家人们！我帅不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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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直播，主播，家人们？戴姗还有点晕乎乎的，她回忆起昨天自己给曹胡审的那份合同，还有他说的那番话，“维久app”，戴姗心中默念着。
有客户来了，戴姗倒扣住手机。
午饭时间，戴姗也没摘下墨镜，到走廊边透透气，顺便等个外卖。
“女士，您的外卖。”
恰巧曹胡也在等外卖，他望向墨镜加持的戴姗，依旧是一眼就认出来了。“黄焖鸡米饭是你的？”
戴姗假装没听到，一溜烟跑回了律所。
晚上戴姗独自等电梯，猛地被消防通道内的鬼叫声吓一跳，“谁啊！”
曹胡探出了头，“你怎么还没回家，我以为没人了，才在这里开嗓。”
戴姗抚了抚胸口，墨镜下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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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我还没有问你，为什么一整天都戴着墨镜。”
“……你话真多。”戴姗没好气的说道，几步走入了电梯。
曹胡站在原地一头雾水的，他感觉戴姗好像有股怨气无处发泄。
她在“相亲相爱一家人”群里问：主播几点播到几点。
曹胡回：看公告。
公告中写，晚八点到十二点，有事请假。
戴姗问：每天吗？
曹胡：每天。
倒换做曹胡惜字如金了，戴姗拄着腮，撅了噘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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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胡的直播开始了。
他放松的坐在电脑屏幕前，锡纸烫的头发明显被发型师打理过，染成深棕色，他穿着米色的大衣，里面是浅灰色的帽衫外套，帽衫里叠穿了雾霾蓝的衬衫。没有开美颜，整个人已经足够帅气。
戴姗把手机支在茶几上，畅畅坐过来和戴姗一起看。
畅畅才第一次听曹胡唱歌，轻声惊呼道：“行啊，有点东西！”
曹胡的歌声如流水般轻畅柔和，气息平稳，操控能力极佳。他的音色令人过耳不忘，流连忘返。他先是唱了一首周杰伦的《》，迎合了不少爱听流行音乐的年轻人，又唱了几首富有节奏感的老歌，演唱出了新韵味，渐渐的，直播间人气愈来愈旺。
戴姗不由自主的随歌曲的节拍晃着脚，很是陶醉。她又找回了第一次听曹胡唱歌时的感觉，发自于心底的悸动，她的情绪随着曹胡的歌声流动。她不需要思考，歌声会带着她遨游四方，让她沉浸在曹胡用音乐为她编织的大千世界里。
戴姗睁开眼，客厅的灯光变得有些刺目，她仿佛才从另外一个世界抽离回来。
“戴姗？”畅畅见她神游太虚的模样，关心的晃了晃她。
公屏上也渐渐有了人气，一个叫做月野兔的账号刷了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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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最棒！”
“哥哥帅爆了！”
“我要给哥哥生猴子！”
戴姗对这个账号印象深刻，是曹胡粉丝群里的，似乎很资深。
畅畅吃着薯片，说道：“原来曹胡还有颜值脑残粉啊。”她批判性的摇了摇头。
曹胡也看到了月野兔的发言，他抿嘴一笑，“谢谢月野兔刷的火箭。”
月野兔受了鼓励，又刷了一个火箭。
“哥哥看看我！”她兴奋的发着评论。一时间，直播间的公屏变成了曹胡与月野兔的聊天界面。
不知为何，戴姗心里有点酸涩，她也想让曹胡念到自己的名字。她拿起手机打算给维久app充点钱，她也想给曹胡刷火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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畅畅按住了她充钱的手，“你疯了吧，就你那点工资，打赏了他，你喝西北风去？再说了，你和他在现实中都认识，有什么必要在app上刷钱。”
戴姗冷静下来，头脑清醒了几分。
说的也是，有什么必要让直播平台赚走手续费。
吃过晚饭后，曹胡的直播已经结束，戴姗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她决定要主动给曹胡发一条消息。
戴姗：你唱的真好……删除
戴姗：你比酒吧告别演出那次唱的还要好……删除
戴姗抓抓头发，她觉得自己的语言实在有些贫瘠，在她心目中，曹胡的歌声动听的无可比拟。
戴姗盯着头顶的装饰灯，脑海中灵光一闪：听你唱歌，我的心情会平静下来，进而去思考人生的意义。
戴姗还发了一个祝你事业顺利的红包，里面塞了2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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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姗捧着手机，点进点出，满心期待曹胡的回应。
终于，曹胡回消息了。
他没有收红包。
曹胡：所以在酒吧，和男朋友分手了吗。
这男人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戴姗挠了挠头，把手机往床上一摔。
不过，思及曹胡当时竟然也注意到了自己……
她变得美滋滋的，捡回手机，打出几个字：那不是我男朋友。
难道说自己是在相亲？
戴姗捂住羞红的脸，干脆把字都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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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戴姗从冰箱取出一瓶白葡萄气泡酒，用毛巾盖着瓶塞开了瓶，气体突破瓶塞的声音清脆悦耳。她将酒倒在高脚杯里，加了两个冰块，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拉开了窗帘，22楼之下，夜色深沉，公路上依旧车流不息。
她对着落地窗外的夜景，拍下一张手持酒杯的照片，加了昏黄的滤镜，还配了一行矫情的文字：黑夜与酒，皆由我独享。随后发到了朋友圈。
戴姗抱着手机蹑手蹑脚回到房间，等来的却是隔壁房间畅畅的嬉笑声，“好你个戴姗，大半夜喝我的酒还不叫我！”
“下次下次。”戴姗一边应允着，一边把酒倒在了水槽，她酒精过敏。
戴姗捧着手机，还是没有等到曹胡，哪怕是点个赞呢，可转念又一想，他这样广交朋友的人，微信好友说不定有成百上千，怎么可能看到她深夜发的朋友圈。
她还是不死心的握着手机，不知不觉的靠在躺椅上睡着了。
翌日，戴姗吃早饭时，睡眼惺忪的打开微信，一条评论赫赫在目。
曹胡：这酒度数低，不够上头。
戴姗一声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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畅畅在她眼前挥挥手，“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戴姗把手机拿给畅畅看，表情不显山不露水的，“……让他知道我单身，算不算？”
戴姗坐在工位，眼睛还有一些红肿。
张雪从一旁路过，看到戴姗这幅模样，酸溜溜的说：“怪不得昨天戴墨镜，不会是忍受不了加班，在家偷偷大哭了一场吧。”
“你没事做了？刚刚李律师还在找你。”
张雪扭扭捏捏的走了。
这一点空闲时间，戴姗可不想浪费在与张雪的斗嘴声中，打开曹胡的粉丝群，群里一片沸腾，男粉群魔乱舞，原来是群里又进了一个女成员。
整齐的“欢迎新成员”“欢迎美女”。
戴姗还不太习惯这样的群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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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成员叫作绿叶红花。
绿叶红花：有谁见过月野兔？
戴姗：你是谁？为什么这么问。
绿叶红花：我是月野兔的妈妈，月野兔失踪了，曹胡拐走了她。
a：主播原来是人渣！
b：主播人模狗样的，没想到能做出这种事？
像是彗星撞地球，这个爆炸性消息引得群里议论纷，曹胡才当上几天的主播，电脑屏幕都还没捂热，有几个粉丝甚至退了群。
仅凭绿叶红花的一面之词，戴姗当然不会采信，她觉得是新粉在搞恶作剧。甚至她怀疑，这个绿叶红花就是月野兔本人。
戴姗立即点开月野兔的资料页，月野兔填写的所在地的确是本市a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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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叶红花：我已经报警了，警察一会儿就会找上门来。
曹胡不会绑架粉丝，戴姗焦急的站起身，曹胡的歌声是善良而温柔的，起码戴姗相信，他不会做出比当海王更恶劣的事。
戴姗起身到律所外，想去看看曹胡是否还在1503，曹胡已经穿上外套行色匆匆的去搭电梯。
他要去哪？戴姗有些心慌。
她快步追上曹胡。
“曹胡，群里的那个人在说什么？”
曹胡理了理锡纸烫的头发，看了戴姗一眼，“我也不知道，但派出所的警察已经通知我去配合调查。”他的口吻焦急，指缝还夹着一根烟。
戴姗毫不犹豫的跟在曹胡身后，与他一同进了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