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С˵ > 继妻竟是白月光 > 疑虑
    阮意安被那黑衣男子拽着纵身跃下了楼,两人钻进飞凤阁旁的小巷,在街边小贩的惊叫声和身后追来杂役的吵嚷声中七拐八拐,在浓重的夜色里搅起一阵波澜。

    “站住!何人如此大胆,竟敢行刺县丞大人!”身后追赶的声音渐渐逼近,阮意舒心中惊慌,忍不住扭头向后看。

    “别看!”黑衣男子在她旁边低声道,随即挥手向后,从指缝中甩出去些什么东西,在冷白的月光映衬下寒光一凛。

    是飞镖。

    身后传来几声惨叫,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渐渐慢了,远了。阮意安一路被扯着向前跑,此时只觉得气喘不止,双腿像有千万人向后拽着,每一下都折磨着她脆弱不堪的身躯。

    那男子带着她转进一座巷子尾的废屋,哐啷一声把门栓插上,她还未来得及平复一路的惊恐,便看见那男子倚着门板跌坐在地上,朝着积满灰尘的地上吐出一口血。

    “你怎么了?有没有事?”阮意安忙扑过去看着他,那男子把面巾揭了丢在地上,借着微白的月光,阮意舒隐约看清了他的相貌,此人眉毛生的粗黑,一双眼睛坚韧有神,面相棱角分明,不像是中原之人。脖颈上单单挂了一颗狼牙坠子,阮意安记得父亲曾与她说过,西北边地的契丹人常悬一颗狼牙项链,以示英勇善战。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阮意安战战兢兢,生怕刚刚脱离了飞凤阁,就落入边塞蛮人的手中。

    那男子看了她一眼,嘴唇颤抖着想要说话,半晌,双眼一闭晕了过去。

    阮意安晃了他两下,那人口鼻中都涌出鲜血,她哆哆嗦嗦地伸着手指去按脖颈上的脉动,那处还在微弱地跳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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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意安花了大力气,连拖带拽把他挪到屋中。这房屋原先的主人走的急,床榻都未搬动不说,屋中的柜子里甚至还留了些寻常衣物。

    方才一路惊险,磕磕碰碰在所难免,如今又被阮意安拖拽了半天,那男子身上的衣物早就破损不堪,阮意安翻出两件衣裳来,想替他换上,可又想起自己是有夫之妇,这一个陌生的异域男子,成何体统

    可这人已经发了高热,露出来的胳膊和肩膀上布满了淤青和擦伤,阮意安心中不忍,想着反正自己已经落难至此,若不是恰好遇见他这个刺客,此时恐怕已经沦为娼妓,生不如死。

    她匆匆替他把上衣脱了,换上件常袍,又从院子的井中打来些水,把破衣服撕成布条,用水沾湿了敷在他额头上。

    “今日是无法出去寻大夫了,外面那些找你我的人说不定还没退,明日天一亮我就去,你可千万要撑住啊。”

    阮意舒瞧着他昏迷中也紧皱的眉头,自言自语道。

    今日真是叫她累极了,阮意舒倚靠在榻旁,沉沉睡了过去。

    她梦见自己被抓回去了,周妈妈捏着尖细的嗓子骂她,把她关进那柴房里,有许多老鼠吱吱叫着过来要咬她,她颤抖着后退,头忽的撞到了什么,醒了。

    天刚蒙蒙亮,远处传来几声鸡鸣。

    阮意安就着昨晚打上来的水洗了洗脸,换了寻常衣服,准备出门去找找大夫。那人还在榻上睡着,额头滚烫,嘴里时不时传出些呓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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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意安悄悄出了门,她不敢跑远了,怕街上有搜查的人认出来她,她只敢在附近走走,瞧瞧有没有人家能求助。

    晨光熹微,不远处的拐角,房顶上升起袅袅炊烟,阮意安朝着那方向走近了,瞧见一个老妇人正坐在院子里熬稀饭。

    “大娘,”她小心翼翼地开口,“您知道哪里有哪里有郎中吗?”

    那妇人瞧她是个生面孔,便道:“何事?”

    “我我与兄长从西北来,途径此地,兄长遭歹人所伤,此时发了高热,求您帮忙找个郎中,救救我们!”

    阮意安不敢说出实情,可她也的确走投无路,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那老妇人一看,心下不忍,起身道:“姑娘,你先别急,这个时辰郎中不好寻,我老婆子颇懂些药理,你若不嫌,便叫我给你兄长瞧瞧?”

    “好!好!多谢!”阮意安忙点头,引着那老妇人回到破院中。

    老妇人揭开男子的衣裳,眉头便皱了起来,“姑娘,你兄长是怎么伤成这样的?”

    “我”阮意安顿了顿,照实说了,“昨日我们从楼上跃下,八成是那时候跌在地上”

    “你看看他这腹部青紫一片,很有可能已经伤及肺腑了。”老妇人缓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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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意安听了这话,顿时慌了,内伤最难治,昨夜又耽搁了一宿,今日恐怕是凶多吉少。

    “我先去找些草药给他煎了服下,能不能活,还得看老天爷了。”

    阮意安跟着老妇人去找药,心中想起昨夜的情景,他们从那么高的楼上跃下,那男子一手揽着她,一手攀着柱子,可落地时阮意安还是感到明显的一顿,当时情况紧急,那男子只闷哼了声,便拽着她跑,她也未来得及瞧,如今细想来,极有可能是自己拖累了他,她心中有些酸涩泛起。

    老妇人坐在一旁煎药,与她说起话来,“姑娘,你们怎么遭歹人害了呢?”

    “我们”阮意安想到昨晚在飞凤阁,那男子对着县丞说什么,他抢了自己族人的东西,便顺着撒谎道:“我与兄长经商路过此地,不知这城中官吏蛮横,竟要我们把大半货物上缴为税,我兄长不答应,和他们争起来,从楼上被推下,这才伤成这样。”

    老妇人听闻,叹了口气,道:“我们这城中,官吏实在是严苛,年年都涨税,我老婆子原本住在城中,两个儿子都上了战场,我孤身一人也交不起税,便躲到这城郊的破落地界,苟活罢了。”

    “大娘”老妇人给她盛了些清粥,阮意安端着那清澈见底的碗,心中的委屈翻涌上来,哭着道:“大娘,我好想我娘,我好想回家”

    老妇人放下那把破蒲扇,枯老的手轻轻落在她肩膀上,“孩子,你也是个苦命人呐”

    自那日秦烁辰从他叔父府上回来,便像换了个人似的,本本分分从不讨人嫌了,连日常说起话都对秦朗辰放尊敬了几分,秦朗辰却没工夫琢磨他怎么又收敛了。

    前几日陛下八百里加急,送至一消息,称西北边地契丹王遣使者进京,说部落横生祸乱,要皇帝派兵辅助镇压。秦延晟早已领命带兵严阵以待,家中万事及府衙中的大小事都交给了秦朗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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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岑见少爷天天早出晚归忙的脚不沾地,自己也帮不上忙,便又成日里跑到阮意舒的院子里聊天。

    “小姐可不知道,我们少爷如今事务繁多,之前为派人寻找您姐姐的事,有了消息会托我告诉您的。”

    “我心中明白少爷为此事尽心尽力,还替我多谢他。二少爷最近还总添麻烦吗?”

    周岑一听说起二少爷,又说的多起来,“说起来这二少爷最近安分多了,自从那日小姐告诉我家少爷之后,这二少爷就像怕了似的,再没使过绊子。”

    “哦?当真如此?”阮意舒心中也困惑,照理说这秦烁辰那日如此嚣张,不该是轻易善罢甘休之人,可这两日秋月递过来的消息也是如此,她心中疑窦丛生,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多替少爷看着点,我总觉得,二少爷不会就这样轻易放过。”

    “这是自然,”周岑忙应了。

    入夜。

    “小姐可是觉得二少爷和柳氏真的消停了?”青漪帮阮意舒一下一下轻轻梳着头发,小姐的病才好些,大夫说要多放松放松才能防止复发。

    “我觉得不会,可如今,我们也没有什么消息,我在明敌在暗,咱们还是防备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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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漪点点头,接着道:“那大小姐的事如何查,小姐可有主意了?”

    阮意舒手中摩挲着那对赤金合阖如意簪,轻轻道:“柳氏近来如此安分,也有可能是察觉到了什么,我们不能轻举妄动。”她放下那对簪子,接着道:“你记不记得我们之前发现,放在河边的那双鞋不是姐姐的?”

    “奴婢记得,那双鞋还是个跛脚人穿的,边上有一道磨损的黑痕。”

    “是了,既然翠儿说,那夜是柳氏的大丫鬟约姐姐在河边,后又把她拽上车,那么那双鞋,十有八九也是这丫鬟放在那里的,这丫鬟可跛脚吗?”

    青漪想了想,“这柳氏的大丫鬟奴婢见过一次,腿脚没有毛病。”

    “那便奇怪了,她不跛脚,她是从哪儿找来一双跛脚人的鞋,又为何偏要拿那人的鞋放在河边呢?”阮意舒一字一顿的说,青漪心中也泛起疑虑来。

    “你明日给秋月递去消息,叫她注意着些,柳氏的大丫鬟是否认识什么跛脚的人,或者这府里有没有其他跛脚的丫头伺候她。”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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