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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家的消息仍不断传来。
裴绍钧最近疯了。
据说他日夜呼喊我的名字,派出大批人马寻找我的踪迹。
不是因为爱,而是恐惧和占有欲。
他失去了属于他的东西,就像个被夺走玩具的孩子。
我依然每天坐在溪边,看着水流,看着飞鸟,看着日升月落。
小松鼠们不再害怕我,偶尔会停在我的肩膀上。
一只受伤的小鹿来到我的茅屋前,静静地看着我。
它的眼睛清亮,让我想起了那个未能出世的孩子。
我伸出手,轻轻抚摸小鹿的伤口。
手指间,有微弱的暖流涌出。
那不是灵力,而是某种更为本源的东西。
小鹿的伤口缓缓愈合,它亲昵地蹭了蹭我的手。
我愣住了,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指。
心湖泛起了一丝涟漪。
竟然还能感受到温暖。
月光如水,洒满山谷。
小鹿卧在我的身边,温顺地闭上眼睛。
远处,隐约传来裴府的哭声。
那是失去一切的哀嚎。
而我,在这片宁静中,第一次真正意识到:
自由,原来是这种感觉。
裴家的败落如暴风一般席卷而来。
日复一日,消息不断传到我的茅屋。
债主的围堵,资产的冻结,合作伙伴的背弃。
裴家那座高高在上的府邸,如今成了困兽笼。
我坐在溪边,看着水面倒映出的苍白面容。
灵力尽失的身体像一张纸,随时可能被风吹散。
但心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山雀在我的窗台筑巢,野草在门前轻轻摇曳。
我开始学着采药,捡拾落果,缓慢恢复着生命力。
第三十九天,有村民上山送来一碗热粥。
裴老爷子一夜白头了,现在整日在祠堂求神拜佛。
我没有回应,只是点头致谢。
过去的痛苦已经与我无关。
直到第六十天,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打破了山林的宁静。
找到了!就是这里!
我抬眼望去,几个保镖簇拥着一个蜡黄面容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