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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绍钧气喘吁吁地站在我门前,身上的病气浓重得刺鼻。
鹿、鹿瑶...
我看着他,目光平静如水,没有一丝波澜。
他的眼神从惊喜转为疑惑,又转为不安。
你...
我低头继续编织手中的草环,没有搭理他。
他站在原地,似乎在等我的回应。
得不到回应的他,开始慢慢靠近。
我来接你回去。
语气是曾经那熟悉的命令式口吻。
我的手指没有停顿,继续着手中的工作。
家里的事情,你应该也听说了吧...
他的声音带上了一丝讨好,却掩饰不住骨子里的傲慢。
只要你回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抬头望了眼远处的山峰,阳光正灿烂。
我可以原谅你的不告而别,甚至...
他清了清嗓子,像是下了很大决心。
甚至可以给你名分。
一只蝴蝶落在我的草环上,我轻轻一吹,它飞向了远方。
裴绍钧的耐心开始消磨殆尽。
鹿瑶,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我将草环轻轻放在膝上,抬头望向远方的云。
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个山野精怪！
他的声音开始提高。
我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
记忆中的痛苦如潮水般涌来,又迅速退去。
你难道忘了自己的身份吗你什么都不是！
他的面容因为愤怒变得扭曲。
没有裴家,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
我终于放下手中的草环,缓缓站起身。
他的表情闪过一丝得意,以为我被他的话语动摇。
我走向茅屋门前,深呼吸着山间清新的空气。
滚。
一个字,轻如羽毛,重如千钧。
裴绍钧僵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你说什么
我转身看向他,眼神冰冷如刀。
滚。
这次的声音更加清晰,不带任何情绪。
他的面色从震惊到愤怒,再到一种莫名的恐惧。
你敢这样对我说话你以为你是谁！
他向前一步,似乎想要抓住我。
我没有退缩,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他的动作僵在半空,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你、你难道不明白吗裴家倒了,你也不会好过！
我笑了,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
我曾经拥有过的,你早就亲手毁了。
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你还能威胁我什么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像是第一次认真看我。
以前我是裴家的保家仙,现在我只是山野间的一缕游魂。
你的威胁,你的施舍,对我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
他的面容扭曲起来,挥手示意保镖。
给我把她带回去！我不允许她在这里装神弄鬼！
两个保镖犹豫着上前,却在接触到我的目光后停下脚步。
我的眼神像看着两只蝼蚁,不带任何情绪。
他们不约而同地后退一步,低头不敢看我。
裴绍钧气急败坏地咆哮：胆小鬼！我自己来！
他踉跄着向我扑来,却在半路被一阵山风吹得摔倒在地。
他吐出一口血,脸色更加惨白。
仰头看着平静的我,他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鹿瑶...你到底是人是鬼...
我轻轻摇头,转身走回茅屋。
裴绍钧,我已经死在你手里一次了。
不会再有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