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С˵ > 大明:入仕从师爷开始 > 第9章  运河盐枭
    三更的梆子声刚敲过第一响,淳安县衙后院的芭蕉叶忽然无风自动。

    严楼合上《漕运纪要》,指尖在油灯罩上轻轻一叩,两点火星溅落在窗台香炉里——这是他特制的警报装置,掺了硫磺的香灰遇热即爆。

    “嗤!”

    细微的爆裂声响起刹那,严楼已翻身滚入床底。

    几乎同时,三支弩箭穿透窗纸,稳稳钉在他刚才伏案的位置,箭尾缠着的红绸在月光下泛着血光。

    “东南角两人,西北角三人。”严楼贴着地面聆听,瓦片上的脚步声轻重不一,“穿的是草鞋,不是官靴。”

    他摸向床柱暗格,取出三个牛皮囊——左边装石灰粉,中间是铁蒺藜,右边则是用桐油浸泡过的渔网。

    这是堂审柳德才之后他让铁匠连夜赶制的捕盗三件套。

    房梁突然传来“咯吱”轻响,严楼瞳孔骤缩:第五个人在屋顶!

    “哗啦!”瓦片应声而碎,黑影如鹞子翻身直扑而下。

    严楼猛拽床幔绳索,悬在梁上的箩筐倾翻,数十个包着石灰粉的猪尿泡劈头盖脸砸下。

    “什么鬼东西?”刺客挥刀劈砍,尿泡炸开的瞬间,白雾弥漫整个房间。

    严楼屏息戴上浸湿的面巾,甩出渔网罩住最近的刺客,被石灰迷眼的贼人踉跄倒地,后脑勺重重磕在严楼提前泼洒桐油的地砖上。

    “第三个。”严楼踩着滑溜的地面疾退,袖中铁蒺藜撒向门口,正要冲进来的两个刺客脚底打滑,惨叫着跌进蒺藜堆。

    严楼耳尖微动,捕捉到第四名刺客踩碎瓦片的脆响。

    他猛然扯断床头红绳,悬在檐下的铁锅轰然坠落,滚烫的桐油泼洒如雨——那刺客刚从窗口探入半身,顿时被淋得皮开肉绽,惨嚎着栽进屋内。

    最后一名杀手见状急退,却踩中严楼早先布在台阶的机关,藏在芭蕉丛中的竹弓骤然弹起,浸透麻沸散的竹针暴雨般激射而出。

    杀手挥刀格挡时,严楼已纵身扑上,将装满铁砂的牛皮囊狠狠拍在其面门,杀手仰面倒地抽搐,铁砂嵌进眼睑的血珠在月光下宛如朱砂痣。

    五更天,县衙地牢的火把将人影拉得老长。

    严楼把玩着从刺客身上搜出的木牌,黄杨木雕的莲花瓣上沾着血渍——与刘昌账册上的纹样几乎一致,唯独花心多出三道刻痕。

    “说说吧。”严楼将木牌按在伤口上,疼得被渔网缠住的疤脸汉子直抽气,“运河盐帮什么时候开始给白莲教当狗了?”

    “你你居然知道”汉子话音未落,突然浑身抽搐,嘴角溢出黑血。

    严楼上前掐住他下巴,却迟了一步,狱卒老张颤声道:“咬咬舌了?”

    “不,是齿间藏毒。”严楼掰开尸体嘴巴,臼齿处有个小窟窿,“死士才用的招数,一般的盐枭可用不起。”

    转向另外四个活口,严楼突然笑了:“你们运气好,刚才这位替你们试了毒。”他举起从尸体怀里摸出的油纸包,“这是粉末,见血封喉。”

    被烫得皮开肉绽的刺客突然崩溃大哭:“我说!我们是盐帮青龙堂的人!上头说淳安县的严师爷断了兄弟们财路,要取你人头领二百两赏银!”

    “说谎。”严楼刀尖挑起刺客衣襟,露出里衬的补丁,“盐帮最重体面,岂会穿破衣?“他忽然贴近刺客耳畔,“你鞋底沾着胭脂巷的牡丹香粉,那是杭州知府如夫人最爱用的”

    刺客瞳孔骤缩,严楼刀锋一转,挑开他腰带暗层,抖出半块鎏金令牌——正面刻着“严”字,背面竟是按察使司的暗纹!

    严楼取下刺客身上的腰牌,举在手中,神色冷凝。

    “去你们盐帮用的切口是什么”

    “白莲照水,弥勒降世。”

    严楼冷哼一声,站在一旁的狱卒立刻心领神会地朝着四名刺客走去。

    晨雾未散,严楼已在停尸房忙了半个时辰。

    周墨白捏着鼻子进来时,正看见他用镊子从尸体指甲缝里夹出些青色粉末。

    “这是?”

    “漕船专用的防潮青矾。”严楼将粉末撒在宣纸上,浇醋后立刻泛出红丝,“昨夜那五人,三个是盐帮杂兵,剩下两个”他掀开白布,露出尸体肩头的烙印,“这是盐帮惩戒逃奴的黥印。”

    周墨白倒吸冷气:“盐帮、盐帮、白莲教,还有按察使司他们怎会搅在一起?”

    严楼用狼毫蘸着药水,涂抹那块双面木符,原本平平无奇的莲花纹渐渐浮现脉络——花瓣纹路实则是微雕的运河舆图,花心三道刻痕对应临清、扬州、杭州三大钞关。

    “好精巧的机关。”严楼对着阳光转动木符,花纹竟投影出“九月十五”四个小字,“白莲教在运河沿线有三十六个香堂,这该是运送‘圣货’的通行符。”

    周墨白皱眉:“可这与按察使司有何关联?”

    窗外忽然传来布谷鸟叫声,严楼猛地合上账册,袖中滑出一把短匕。

    周墨白会意,假装大声道:“严先生,这案子既已查明是盐帮内斗,不如早些结案”

    话音未落,窗外黑影一闪。严楼箭步上前推开窗户,只见院墙上一片青色衣角正消失不见。

    “是盐帮的探子。”严楼冷笑,“看来我们真的是钓到大鱼了。”

    严楼从怀中取出一份密函:“三日前,我在刘昌的私宅搜到这本账册。”他翻开其中一页,指着墨迹勾勒的莲花图案,“盐课司每月都有三千引官盐去向不明,交接地点正是这木符上的三大钞关。”

    “而且从刺客的身上,我闻到了那位柳夫人用的胭脂香。”严楼缓缓说道。

    周墨白听闻,神色一凛,“如此看来,这刺客或许是她派来的。”

    严楼摇了摇头:“目前还不能如此定论,但至少说明了,她与盐帮肯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周墨白沉思片刻后道:“先生是说,借刀杀人?”

    严楼微微颔首,“大人所言极是,有这种可能。”

    接着他抱拳道:“大人,我决定去运河码头调查盐帮,那里人员繁杂,消息流通频繁,或许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周墨白面露担忧之色,“此行恐有危险,你务必小心谨慎。”

    “大人放心,我以私人身份前去,如遇事情,自会随机应变。”严楼洒脱一笑,自是明白这周墨白担心万一自己出了什么意外,把他这位知县老爷牵连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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