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С˵ > 霸道牛马爱上他 > 和好
    对于自己拉黑了谢谕这件事,廖在羽是忘了个干净,一点都想不起来。

    两人踏入了廖在羽的小小四合院。

    谢谕颇有些好奇地打量着院内的布局。

    中庭空空荡荡,东西厢房的窗子落满了灰尘,只有主屋开着窗,里面亮着一盏阵灯,还有点人气。

    那想必是今日一早离开时,忘记关的。

    他眼力好,一眼就望见主屋的架子上空空荡荡,只有几层胡乱摆着一两件事物,没什么趣味。

    他平日里闲时无事,会在院里种些花花草草,买些奇异的物件布置房间。

    如今见廖在羽的院落如此荒废,难免觉得惊异。

    但……好似还挺符合她的性格的。

    “我没有时间打理,可能会有点乱。

    ”廖在羽的脸皮一贯很厚,但她自己也觉得这院子实在不太适合拿来待客。

    整座四合院,不蒙尘的只有被她拿来当卧室的单层主屋,还有拿来储物的一间小耳房。

    客人根本没地方坐。

    她打开了主屋的房门:“师叔祖要是不介意,进来坐吧。

    ”谢谕不介意。

    他知道他要说一声介意,廖在羽必然跳起来,叫他现在就走。

    他漫不经心道:“我在这里站了半个时辰,现在有地方坐了,我还介意什么?”廖在羽觉得他在阴阳怪气,心里有些蹿火:“宗主找我开会,你不是不知道。

    你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好像是我故意让你在这里等似的。

    ”谢谕的喉咙里溢出了一声低笑。

    他分外敷衍似的道:“嗯嗯嗯,我当然没跟你说。

    ”他都不知道怎么跟她说。

    廖在羽多看了他一眼。

    他分明和往常一样讨打,但今日不知为何,她老觉得他说话哪里怪怪的。

    分明是一样的语调,但语句里好像藏着火药似的,每字每句都暗藏情绪。

    错觉吗?应该是吧。

    都能给她送“嫩山羊”了,心情应该不错?总不可能生着她的气,还来给她送吃的。

    他们又不是那种关系。

    廖在羽没想许多,带头进了门。

    她没有钻研过四合院应当怎么布置才算合规矩,主屋是安置她的个人喜好布置的,尤其随意。

    左上角靠墙大喇喇地摆了一张床榻,因为平日没有蚊虫,廖在羽连纱帐都没有设,干脆让它维持现世一米五大床该有的模样,被铺、衣物、玩偶占据了床榻的一半空间。

    床前对着窗,窗前摆了书桌,桌面胡乱放着几册书和一叠稿纸,一旁的架子上还摆了一些阵修会用到的工具。

    确实很乱,可谁叫她在帖子评论区里发了几十上百条“惊喜田螺”之后,没有获得一只田螺小哥呢?没办法,忙着工作,哪有时间收拾这些东西。

    廖在羽大步走向前,把书桌上的事物收拾收拾,整理出一点空间,然后站在桌前的椅子后,敲了敲椅背:“请坐。

    ”谢谕“嗯”了一声,缓步走来,将“嫩山羊”放在桌上,这才坐了下去。

    廖在羽加了一晚上班,早就饿得不行了。

    她盯着“嫩山羊”的纸袋,向前半步,礼貌问谢谕:“可以吃了吗?”“徒孙侄叫师叔祖在外边站了半个时辰,张口就问能不能吃?”谢谕仰头看她,狭长的眼尾微微下垂,神情分明是戏谑的,可话听起来有几分问责的意味来。

    问责吗?可是他语调轻松,半句话能打十几个转儿,分明还在拿她开玩笑。

    在职场混迹多年的廖在羽,一时间竟然也分辨不出来他到底是怎么了。

    而且,带夜宵来不就是用来吃的吗?难道是用来馋她的?不至于吧,谢谕不至于这么幼稚吧。

    廖在羽沉默了。

    谢谕被气笑了。

    他知道徒孙侄脸皮厚得紧,可没想到她将他拉黑了之后,让他在门口站了半小时,竟然还能像没事人一样问他要宵夜。

    区区一份“嫩山羊”,比他还要重要?他不装了,一字一句想把话说开:“小羽毛,你是不是不想见到我?”廖在羽错愕地“啊”了一声:“我怎么不想见你了?”她不太明白为什么谢谕半夜突然提着宵夜来找自己,说这样莫名其妙的话。

    但她再怎么迟钝,也意识到她估计做了什么,惹谢谕不高兴了。

    她有话直说:“我做了什么让你觉得我不想见你?如果是因为我下午跟你动手了,我向你道歉,行吗?”谢谕:“真不知道?”这都是什么跟什么?他哪里在乎她那几拳。

    谢谕幽幽地看她。

    她脸色很白,平日里没什么血色,眼窝周围有一圈淡淡的黑眼圈。

    头发御风时被风吹过,显得有些凌乱。

    可眼睛很亮,生气的时候表情尤其活泼,可爱得很。

    包括现在。

    她凑得很近,面上因为激动而染上一层薄红,明明说着道歉的话,却说得咬牙切齿,似乎她还占理了。

    谢谕一边生气,一边又觉得她很可爱。

    廖在羽:“真不知道。

    ”谢谕的声音格外轻:“不知道?”他别开脸,看着窗户:“你把我拉黑了。

    ”月光洒在空荡荡的中庭里,把一切照得分外荒芜。

    所以击云宗的师叔祖,对于击云宗里的所有人而言,都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吗?宗门有难就胁迫他献身,平日无事却无人理他。

    好像无论是哪一辈,都把他当成可有可无的工具。

    廖在羽猛然想起好像是有这事,一股尴尬的情绪从脚趾头涌上天灵盖:“呃,这是误会,我忘记把你拉出黑名单了。

    ”谢谕看着月亮:“无妨,你若是不想见我,那就不见。

    我不会再来。

    ”清冷的月色叠着阵灯昏黄的光,把谢谕照得格外落寞。

    廖在羽良心有点不安。

    她转了一下眼珠。

    谢谕大概是洗了澡才来的,头发柔顺地散着,暗红的发尾披在肩上,刚好落在她手边。

    她鬼使神差地扯了扯他肩上的那撮头发,放软声音道:“是我的错。

    在北门那会我向你求助,你突然挂断通信,我以为你不来了,一时间气急,这才拉黑你的。

    ”见谢谕不语,廖在羽又扯了扯他的头发:“这不是忙了一天,忙忘了。

    ”“师叔祖大人有大量,就不要生气了,行不行?”谢谕平常极少生气,更没被人哄过。

    廖在羽解释这么几句,他的气早就消得一干二净了。

    他心平气和地把头发从廖在羽手里抽了出来,用胳膊支撑着脸颊,歪头看她。

    隔了半晌,才缓缓开口:“不行。

    ”廖在羽:“……”她本以为话都到这个份上了,下一步就应该握手言和,进入快乐宵夜时间了。

    成年人的吵架,不都是以相互给台阶、各自说抱歉为结尾的吗?她木着脸问他:“那怎样才行?”说话间,她注意到了谢谕怎么都压不住的嘴角。

    “你又逗我。

    ”廖在羽直接炸了,眼睛一瞪,直接伸手把“嫩山羊”抱到怀里,然后后退几步,做出护食的姿态。

    谢谕噗嗤笑了,看她把烤串从袋子里取了出来,一手一根羊骨,满满当当,毫不客气。

    廖在羽咬了一口,温热鲜甜的汁水在齿间爆开,“咕嘟”一声沿着喉咙滑下空虚的肠胃。

    她幸福地眯起眼睛,破天荒冲谢谕莞尔一笑:“都是我的咯。

    ”谢谕也笑。

    他扬了扬下巴,言语间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姿态:“嗯,本来就都是你的。

    ”其实修道修到了谢谕这个地步,已经不需要每日进食了。

    但他放不下朵颐之快,一日三餐顿顿不落,让廖在羽以为他还没辟谷。

    毕竟人世间的烟火气,虽然美妙,但做了道者的,尤其是道行高超的,谁不是卯足了劲修行。

    独独谢谕是个例外。

    廖在羽开始进食,就不再说话了。

    谢谕一时无聊,把目光放在了桌面略显杂乱的书本和笔记上。

    谢谕道:“可以翻吗?”廖在羽正啃得入迷,毫不在意道:“可以。

    ”谢谕很有眼力见地没再打扰她。

    他现在心情很不错,很轻地哼着小曲,拿起一册册书,扫过一眼后又顺手把它们都归类摆好。

    风起,吹动了云。

    细碎的云遮蔽了月的清辉,使得昏黄的阵灯显得温暖了起来。

    廖在羽啃完了一块羊骨,转眼发现谢谕把她的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各种书籍和笔记整整齐齐码了好几摞。

    她结结实实愣了一下。

    这是什么?田螺男仙?不过,长辈来给自己送宵夜,在门口站了半个时辰不说,还帮自己把东西都收拾好了,这让廖在羽怪不好意思的。

    她主动搭话:“师叔祖在看什么?”谢谕手里拿着的是一本笔记。

    他翻去封面,封面上是廖在羽自己写的几个大字。

    他语调轻松:“清冷师尊爱上我……异辅线贰?是你写的小说吗?”廖在羽的脑壳“轰”地爆了。

    从前压力太大睡不着时,她会连夜起来写一些会被口口的内容。

    那时候玉牌还没有被研制出来,她只能手写,而谢谕拿着的,正是一年多以前,廖在羽压力最大的时候,写出来的某本书的番外原稿。

    由于时代久远,且最近忙碌,廖在羽一时间把它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廖在羽大喊一声:“这个不能看!”九个单元,各有各的刺激和颜色。

    谢谕没看过这些,不知道后面都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内容。

    但他被开头简简单单两句被勾走了魂,不愿意就此作罢,后两步道:“让我多看两页嘛,你写得很好啊。

    ”廖在羽眼睛一瞪,赶紧把羊骨放下。

    她手上占满了酱汁和油,舍不得碰脏原稿,连抢都不敢抢,直接冲了过去,想用胳膊夹住他的手臂。

    谢谕一个修征锋道的,怎么可能被她偷袭到。

    一个闪身躲开廖在羽的胳膊,甚至还腾出手扶了她一把。

    他把原稿举高高,突然也没有看稿的兴趣了,笑盈盈地逗她:“什么内容见不得人呀?这么激动。

    ”廖在羽束手无策,焦躁得不行。

    突然,她急中生智,拿头撞他胸口。

    这回谢谕没有防备,他被撞得踉跄了几步,紧接着又扯到了什么伤口似的,身子一僵,直接向后仰倒在床上。

    廖在羽没想到谢谕这么不经撞,一时间也没站稳,跟在他后面也倒了下去,摔在他的胸前。

    脸是软着陆的,没磕到碰到。

    就是略微有点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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