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С˵ > 虐恋十年:我捐献遗体,他一夜白头! > 第14章  油尽灯枯
    胸针埋在泥地里,钻石的反光和泥土格格不入。

    孟繁落顾不上生疼的双手,捧起胸针查看,眼眶含泪:“这是南昕临死前想要的东西,向南屿,你别这样。”

    “我不这样?”

    “哈哈……太好笑了,孟繁落,她临死前究竟想要什么,难道你自己不知道吗!”

    “什么?”孟繁落下意识茫然地问。

    眼前又浮现,一个如花一般年纪的少女,在自己面前逐渐失去温度的样子。

    只见向南屿俯下身,双目赤红,像一只恨不得拉孟繁落下地狱的恶鬼,一字一句恶狠狠地说:“当然是想要你的命!要你给她偿命!”

    “一个不值钱的胸针,就能偿还你的罪过了吗?孟繁落,你未免太轻拿轻放了。”

    “我妹妹可是死不瞑目!”

    向南屿咆哮着,直接踩上孟繁落的手,把那枚胸针彻底踩进泥地里,顺势碾了碾。

    然后一把抓住孟繁落的头发,宛如被激怒的疯狗,对孟繁落,只有满腔的怒火和憎恨。

    孟繁落倒是说得轻巧!

    他的妹妹的命就这么不值钱,能让她用一枚胸针假模假样地敷衍过去!

    “你应该给我妹妹磕头,最好是死在她坟前,这样我妹妹才能安息!”

    向南屿强有力的大手抓住孟繁落,强硬地把她拖在墓碑前,神色癫狂:“真想道歉,就给我妹妹磕头谢罪,等你什么时候死在她面前,这笔账才一笔勾销。”

    孟繁落本就虚弱的身子,根本经不住大力拖拽。

    她一头栽倒在墓碑上,额前顿时青紫一片,脑中嗡嗡嗡地响,眼前昏花。

    拼尽全力睁开眼,才能看到向南屿扭曲狰狞的脸。

    “磕啊!怎么不磕,我给你这个装模作样的机会。”

    孟繁落在他的咆哮中站稳,深吸一口气,终于忍无可忍,对准向南屿涨红的脸一巴掌甩了过去。

    力道很轻,猫抓一样。

    不是孟繁落收了力气。

    她一愣,才反应过来,又是自嘲一笑,没想到自己已经虚弱到,拼尽全力也只能使出这么大力气的程度。

    但即使这样不痛不痒的力道,也让向南屿猛地收声。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轻轻喘息的孟繁落,露出扭曲的笑意:“你果然,根本就没有半点愧疚。”

    “我是让你冷静一下。”

    孟繁落震惊于自己的油尽灯枯,艰难站稳身子,自嘲一笑:“用不着你提醒,我很快就会去陪着南昕,这枚胸针,就当是最后的礼物了。”

    胸针埋在泥土中,孟繁落这次没再挖出来。

    反正在哪都一样。

    她不想在向南昕的墓前和向南屿争吵,转身想走,又被向南屿刻薄的声音叫停在原地:“我巴不得你现在就死。”

    “你早就该死了。”

    向南屿摇了摇头,像是彻底看清了孟繁落,不再阻止她离开:“你这种人,永远不会承认自己做错了,只有死了才干净。”

    墓园静谧无声,只有向南屿恶狠狠,诅咒一样的声音,在耳边不断回响。

    死了才干净……

    “是啊。”

    孟繁落心口一阵绞痛,扶着陌生的墓碑,才没有让自己倒下:“我早就该死了,南希死后,我就该死。”

    如果自己死在那个时候,就不用经受后面的一切,不需要看到昔日的恋人变成这样一副陌生的模样。

    也不需要,怀揣着愧疚和绝望,这么多年都解释不清向南昕的死亡真相。

    一阵风吹过,抚平无数迭起的墓碑,呜呜风声仿佛安慰,吹干孟繁落眼角的一抹泪痕。

    这些年,她往返于医院和宿舍,除此之外去过得最多的地方,就是这座墓园了。

    也只有在这里,才能享受片刻的宁静。

    她看着墓碑,仿佛看到许多老朋友,经过一个被风吹散的花束时,还弯下腰耐心地帮忙整理好。

    自己要不了多久就能成为其中一员了。

    不过大概没有人会为自己送花。

    孟繁落心中宁静许多,甚至释然地笑了笑,拍了拍花束说:“真好,还有人来看望,能寄托思念的花应该也会开心的吧。”

    身形瘦削,笑容惨淡的女人低声感慨。

    还不知道这一幕被人尽收眼底。

    男人深邃长眸扫过那束花,转而耐心地等着孟繁落慢吞吞起身,直到她的身影彻底离开,才靠近那墓碑。

    修长有力的指尖挑起一片花瓣,上面似乎还残存着孟繁落轻柔的触感。

    孟繁落被向南屿带到墓园前正是中午,她还没有吃饭。

    这些年因为太过劳累,一直有低血糖的毛病,走两步就要缓一缓,等出了墓园,早就不见向南屿的身影。

    轮胎的痕迹无情远去。

    她倒是不意外,正要叫车,手机却怎么也亮不起来。

    “没电了?”

    孟繁落眉心微蹙,环顾四周,守墓人已经下班,这里僻静偏远,也只有清明节会多出几个人影。

    大多时候都是无论孟繁落在这里待多久,都不会出现第二个人影。

    她靠在墙上,闭上眼休息片刻,面无表情地顺着车辙走。

    阳光照在身上,身上暖洋洋,孟繁落甚至心情不错地轻哼几首歌,如果能在死前一直这么平静地走下去也不错。

    盘山公路平坦一览无余。

    走着走着,身后出现汽车驶过的声音,她头也不回地靠墙继续走,却没想到那辆车越来越慢。

    最后几乎和她保持匀速,司机缓缓降下车窗:“姑娘,你也是来扫墓的,下山吗?”

    “……嗯。”

    孟繁落停顿片刻,才说:“是,我妹妹在这里。”

    司机尴尬地倒吸一口冷气,嘀咕一声:“年纪轻轻地……”

    “是这样,我们老板正好要下山,你不介意的话就上车,我们把你捎带下去。”

    司机放慢速度,和孟繁落并排走着。

    她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对方是要邀请自己上车,这才开这么慢,怪异地看了一眼昂贵的车标。

    然后想也没想地道谢:“多谢您了,您老板是个好人。”

    人好不好她不知道。

    但车好不好她还是能看出来的。

    这么一辆车把自己卖了都买不起,应该犯不着特地来荒山野岭害自己一个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

    孟繁落干脆利落地上车,系上安全带,察觉到身边带着笑意的视线后,后知后觉抬起头。

    这位‘老板’比自己想象中年轻,凤眸凛冽,英俊自带一股游刃有余的贵气,孟繁落能感受出来对方不是热络的人,但看向自己的目光却相当友善。

    最关键的是,自己不久前刚刚见过他。

    “你是……”

    林子缨的那位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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