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С˵ > 我与兄长同朝为官 > 王隐领旨
    淳贵妃坐在床榻上,看着床头的一枚夜明珠,她淡淡一笑,笑容艳丽,多了几分妩媚。

    “还要多谢德妃了,让陛下给我一个姓氏。

    ”锦都城,王家。

    王家位于锦都城的城东,锦都城素来奉行东贵西贱的原则,四大世家,还有诸多的达官贵族,他们的府邸大多坐落在城东。

    城北是皇城、城西是勾栏瓦肆、城南则是地方官回朝述职和一些儒商的住所。

    王家和几大世家交情都不浅,几个世家的府邸基本上是相连的,从前各大世家年年都会走动,适龄男女也会联姻,就如同他们同气连枝的命运一般。

    夜色渐深,月亮也在云雾散去之后露出真容。

    明亮皎洁的圆月,如同一块巨大的玉盘高悬天际,柔和的月光普照大地,月亮低垂着脑袋,似乎在诉说思念之情。

    从前王家有四女一子,各有各的风采。

    大小姐王语,字沅芷,是皇帝的发妻,也是世人津津乐道的元后,当年凤凰盘旋于王府上空,壮阔景象,见过的人至今仍念念不忘。

    二小姐王眠,字红妆,是沈家大公子沈煜的母亲,当年她嫁与沈逐,只可惜红颜薄命,最终如同折翼的鸾鸟,困死在那荒凉的阁楼。

    三小姐王繁,字思落,是谢遥的生母,当年她嫁给邻家的谢家公子谢云淮,二人琴瑟和鸣,是一桩美谈,可惜后来谢云淮战死沙场,她郁郁而终。

    五小姐王绾,字参商,是镇北侯的发妻,性格孤僻,诞下一子,在镇北侯林惊羽身亡的那一年,突然失踪,音讯全无。

    如今,王家就只剩下一个主人了——王隐,字青淬。

    王御史是元后的弟弟,当得起国舅二字。

    多年以来,他身居御史之位,在院中抬头望明月。

    叹明月高悬天际,独不见故人归来。

    古人抬头望月时,时常口颂思亲之情,他手中握着诗集,这诗集他早已烂熟于心。

    “今夜月明人尽知,不知秋思落谁家。

    ”王隐见月圆皎洁,一时间有感而发。

    王隐一袭青衣,岁月却并未在他的脸上留下几道划痕,他似是时光偏爱的宠儿。

    王隐身着青袍,腰间只用一根白色腰带,足下踏着正三品官员的黑靴。

    他面若冠玉,生的一副雌雄莫辨的好皮囊,唇不染胭脂却朱红夺目,一双含情眼,格外动人心魄,眸下一点泪痣,更是给他增添了几分绝色。

    此时刚沐浴更衣过后,他身上穿着一袭素净衣衫,身上萦绕着一层薄薄的雾气,衬得他整个人如同仙子临凡。

    王隐面容妖冶美丽,较之寻常女子,实在是俊逸无双。

    他刚正不阿,看不惯奸佞宵小之辈,因此陛下对他多有亏欠,也对他的放肆行为多加容忍。

    他看心情上朝,不想去就告假。

    “可惜了……”王隐从密探口中得知,永封帝遇刺一事,心生感慨。

    他眸光不明,摇了摇头。

    那些人也真是混账……怎么大胆行刺,却没把永封帝那个昏聩无能的昏君给一剑刺死呢?“淳贵妃,可别让我看见你。

    ”王隐冷冷地开口,眸中划过一道冷光。

    王隐的眸中闪过偏执,他喃喃自语道:“永封帝既然爱过长姐,那此生就只能爱她一个人。

    若是做不到一生一世一双人,当初又为何要许下诺言?”王隐眸光微变,展露杀意,“长姐死了,你做不到守节,甚至还敢染指我的二姐,此等不忠之徒,还有苟延残喘活下去的必要吗?”他独自一人站立在杏花树下,院中的杏花树,是数年前元后手植的,如今花开簇簇。

    他抬头望月,此时此刻,心中愁绪良多。

    他知晓有人前去刺杀永封帝,却没想到,淳贵妃居然会为那个狗皇帝挡剑?!“淳贵妃,她眼睛被泥糊住了吧?”王隐冷哼一声,心中却想着该如何置狗皇帝于死地。

    为了权势,那个女子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而且这永封帝不得人心,有三队人马前去刺杀,只是可惜,没有成功罢了。

    “圣旨到!”门外传来一阵尖细的太监声音。

    王隐一撩衣袍,跪地接旨。

    曹公公深夜出宫,带着圣旨前来王家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御史王隐,资政之才,有孝悌忠信之逸群,其义妹淳贵妃,钟灵毓秀,为国祈福三年,潜心礼佛,为东曌求的福祉。

    在万佛山时,以身护驾,乃金石之功,当入王家家中族谱。

    朕心甚慰,特赐卿黄金千两,望爱卿莫负朕之所望,钦此!”王隐听到圣旨之时,心中一阵不安,却不曾想到,永封帝为了他的宠妃,居然会逼迫世家子弟,强行命他将一个孤女纳入世家族谱。

    不成体统!王隐心中怒火中烧,倒也不好当面发作。

    他迟迟不肯接旨,只是因为手中还握着长姐亲手撰写的千篇诗文集。

    元后去世不过经年,永封帝见异思迁也就罢了,竟还敢叫一个孤女,添入他王家的族谱!实在是欺人太甚!王隐的右手紧握成拳,心中怒火滔天,恨不得立刻进宫,用先帝爷留下的宝剑一剑刺死那昏君!可是如今还不行……他长姐和二姐的仇怨还未了结,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不能贸然出手。

    王隐眼眸中流露出痛苦的神色,他内心愧疚:是我无用。

    “王大人,瞧您都高兴坏了!竟一时间忘了接旨。

    ”曹公公乐呵呵的笑着,双手将圣旨奉上。

    陛下的旨意他已经传达到了,圣旨一出,何人胆敢不从?此事已成定局,不论王御史是接,还是不接,都改变不了淳贵妃娘娘的身份变了这件事,今日之后,淳贵妃娘娘就是王家第四子王隐义妹,陛下的圣旨,就是事实。

    王隐抬头看了一眼曹公公,目光冰冷,眼中满是鲜红的血丝,他咬牙切齿的说道:“王隐,领旨。

    ”随即,他单手接过圣旨,一撩衣袍,从地上站起身来,动作洒脱自然,自有一番文人的风霜傲骨。

    “王大人,此乃是天大的喜事,可喜可贺啊!”曹全德双手作揖,脸上露出笑容,高兴的祝贺。

    王隐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就如同看着一个死人一般。

    曹公公突然觉得像是起风了一般,脊背一阵发凉,像是被一条阴险狠辣的毒蛇盯上了一般,叫他心中发颤。

    忽然间,王隐阴恻恻地露出一抹笑容,他的声音依旧从容不迫,温声细语的说道:“这喜事,不如本官让给你?”曹公公顿时间笑脸僵持,打着哈哈道:“王大人说笑了,夜色已深,奴才就先行告退了。

    ”话音刚落,曹公公提起衣摆,脚底一抹油,飞快的跑出王府,活像是后边有凶神恶鬼在追着他似的。

    王隐看着散去的一众侍卫,还有曹公公,面露一抹轻蔑的笑容,“再敢走慢些,就都别走了。

    ”人尽数走后,王隐也走入敞开大门的前厅中,他一只手紧握成拳,额头上青筋暴起,胸口起起伏伏,呼吸急促,显然气得不轻。

    “欺人太甚!”王隐咬牙切齿的说着,回想起几位姊妹的音容笑貌,他紧锁的眉头这才舒展一些。

    “可恶!我王家的女儿惨死不过几年,他竟这般快就敢不将我王家放在眼里!”王隐气的想要坐下,可是椅子却让他焦躁不安,顿时间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那淳贵妃,不过是一个狐媚惑主、心术不正的女子,我王家世代清流,如何能让一个妖女入族谱?!”王隐的胸口起起伏伏,脸色因为气闷涨得通红,他愤怒地说着。

    可圣旨已经下达,永封帝分明是想先斩后奏,如今圣旨传达,也不过是通传他一声罢了。

    他本就无力回天……王隐心中悲愤交加,一如当年没有办法挽回姊妹的性命一般,让他觉得万分无力。

    谢府。

    王谢两家,从古至今一直保持着姻亲关系,两家关系素来不错,也因此谢府就位于王家的隔壁。

    谢丞相一听闻,隔壁有热闹看,身为从前锦都城中八卦小分队的第一人,他兴致冲冲地招呼老管家。

    “难得一见王家那个小子吃瘪的样子,快快快!给老爷我搭梯子!”谢丞相手舞足蹈的招呼下人,让他们快些搭梯子。

    谢丞相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眼中满是八卦的神色,兴高采烈地说道,“老夫自然要做那第一个赶到现场的人。

    ”老管家闻言有些汗颜,这么多年了,他家老爷还是这么喜欢看热闹。

    尤其是隔壁王家公子的热闹。

    又不是什么凶案现场,有什么第一时间赶到的必要嘛……老管家叹了叹气,但还是老老实实地站在梯子底下,和几个年轻的仆人,扶好梯子。

    谢宣提起衣袍,轻车熟路地登上梯子,不过三两下便来到墙头。

    他动作异常娴熟,显然已经做过许多次了。

    “老爷!慢些慢些!”老管家见他一把年纪了,还这么爱瞎折腾,站在梯子底下提心吊胆,连忙开口提醒道。

    老管家站在梯子下,看着谢丞相的身影,心中一阵发慌,汗流浃背,声音颤颤,“老爷,注意脚下!”谢宣却笑了笑,摆摆手,“不必忧虑,你家老爷我自有分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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