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С˵ > 我与兄长同朝为官 > 德妃禁足
    她不知道的是,站在门口的曹全德看着她的脸色。

    曹全德低下头,在心中暗想:二皇子虽是长子,但却有一个愚蠢的生母,未来的帝位,还不知落入谁的手中。

    永封帝听了她的话,心中有些不耐,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桌面上敲击,发出“咚咚”的声音。

    德妃握紧了双手,细长的指甲深深嵌入手心,护甲刺破掌心,鲜血淋漓。

    她心中恨意和怒火交加,深深地呼吸,让自己看起来冷静一些,她开口道:“陛下,这如何使得?”永封帝素来不喜欢旁人忤逆他,如今他心中烦闷,正是满肚子火无处撒的时候。

    皇帝审视着德妃,冷冷地质问道:“如何使不得?究竟你是天子,还是朕是?!”他本就烦忧,也懒得装出一副慈眉善目,冷声说道:“中郎将并不擅长口舌之争,让他出面议和,绝不是最优解。

    若非谢丞相染病,如何轮得到你父亲?”永封帝脸色黑如炭,咬牙切齿地说:“让中郎将议和,参与两国舌战,不过是无奈之举。

    选择中郎将议和,是朕退而求其次的抉择罢了。

    ”他愿意任用一个庸碌无为的臣子,难道他们不该感恩戴德吗?为何给三分颜面便蹬鼻子上脸,妄想着能置喙他的事情?!永封帝面色冰冷,不耐烦地说道:“朕念及你养育二皇子,劳苦功高,特准许你与父亲见面。

    你却不知感恩,甚至出言讥讽比你位高的淳贵妃。

    ”“德妃,你是何用心?真当朕老眼昏花,看不出你的心思吗?!”永封帝愤怒至极,手一挥,将手边的茶盏挥落在地。

    玉质的茶杯落在地上,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碎片四分五裂,散落一地。

    德妃心中慌张,神色紧张,“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以头抢地,连忙求饶道:“陛下息怒!臣妾绝无此意。

    ”德妃口口声声置喙他的宠妃,还屡次意指她身份微贱,不配为贵妃!既然说她身份微贱,那他就给她一个新的身份,让她以世家贵女的身份在皇宫中立足。

    “自今日起,若再让朕听到对淳贵妃不利的风言风语,便将传出流言蜚语的人通通赐死。

    ”永封帝冷下脸,看着德妃,意在点醒她。

    德妃如今的身份地位都是他给的,若是再这般不知进退,他也不会再给她留颜面了。

    曹全德毕恭毕敬地走入里面,跪地禀报道:“陛下,方太医前来禀报,谢丞相因小公子外出多日,故而忧思,病来如山倒,不便见驾。

    如今方太医已经开了方子,相信不日谢丞相身体自当无恙。

    ”“好!”永封帝眉目舒展,他哈哈大笑,心情顿时愉悦起来,“既然谢丞相身体很快无恙,那议和一事,想来也不必劳烦中郎将了。

    ”随即他回想起,是淳贵妃让他派太医前去,为谢丞相诊治,没想到这一治,还当真发现谢丞相忧思的原因。

    永封帝哈哈大笑,“既然谢丞相忧心孙儿,年末国宴之时,便让谢遥回来参加国宴,和谢丞相团聚吧。

    ”没想到谢丞相这个老头,还是这般重亲情,竟然这般放心不下谢遥那个少年。

    不过只要谢丞相心中有挂念之人,那就相当于有把柄在他手中,何愁谢丞相不为他尽忠办事?“德妃,淳贵妃向朕请求,大封六宫,不过今夜见你拈酸吃醋,还伸手到朝堂之事……自今日起,你便好好留在常德宫闭门思过,做好你的德妃即可。

    ”永封帝本就不喜这常德宫中黏腻的熏香气味,他将口中的芙蓉糕吐出。

    他起身想要离开了。

    “陛下,臣妾知错,日后自当谨言慎行。

    ”德妃跪在地上,慌张地抓住皇帝的衣角。

    永封帝抬起她的脸,脸上有些许细纹,已经不似年轻时细嫩如豆腐了,他将她头上的芍药取下,冷冷地开口道:“你如今也过了青葱年岁,莫要再身着青衣了。

    ”永封帝垂眸看着她因为惊恐交加,流下的眼泪将厚重的妆容哭花,有些难看,他低头一看,德妃脚上还穿着粉鞋。

    红配绿,俗不可耐。

    “陛下不是最喜欢青色吗?”德妃抓着皇帝的衣角,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一根稻草一般,迟迟不肯放手。

    “朕喜欢的是青衣,还是身着青衣的女子,你心中不是最清楚吗?”永封帝将德妃的脸往一旁撇去,收回了手,也收回了目光。

    “你当年做了什么,真当朕毫不知情吗?!”永封帝将外袍收回,厌恶地撇了一眼上面的血迹,头也不回地离开常德宫。

    皇帝离开之后,德妃呆愣地从地上起来,她失了心神,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她的儿子如今在朝中,正是需要她这个母亲出力的时候,可她如今却被陛下厌弃了。

    “这可如何是好啊……”德妃站在碎片上,碎片没入她的足下,她却茫然不知。

    “娘娘,若非淳贵妃,陛下又怎会对您发怒?”身旁的宫婢扶她坐下,出口宽慰道。

    德妃坐在矮榻上,咬牙切齿地说着:“淳贵妃那个贱人!”德妃火冒三丈,往常装出来的好脾气也荡然无存,“陛下给她入王家族谱,抬位分!”“他怎么不把本宫也杀了!给淳妃那个贱人助助兴?!”德妃手中的手帕被手指搅破,气得火冒三丈。

    将自己亲手做的芙蓉糕挥落在地,她恨的牙痒痒,“当年我做的这般天衣无缝,陛下怎么会知道?”德妃回想起当年所做之事,心中还一阵后怕,她每年祭祀之时,都向苍天祈求,希望上苍能够宽恕她的罪孽……“王眠那个贱人,都死了这么多年了!陛下难道还忘不了一个臣妻吗?!”德妃心中愤怒满怀,恨不得将已死之人挖出来鞭尸。

    “滚出去!都给本宫滚出去!”德妃狠狠地扇了身旁宫婢两个巴掌,将她逐了出去,“你们一个个的,都想看本宫失势是吧?!”德妃的双手紧握成拳,她这般爱陛下,陛下却视她若污泥,恨不得远之,逃之!“他们王家四个女儿,个个才貌双全,陛下自己贪得无厌,王皇后还未死,他便惦记起王家的二女儿。

    后来……还沾染已经是沈家家主沈逐妻子的王眠。

    ”德妃口中喃喃自语,失神落魄地跌倒在地,“我不过是命人将这件事告诉沈逐罢了,我怎么知道她这般受不起打击,竟还自杀了……”德妃有些疯魔地坐在地上,满脸苦笑,她掩面痛哭流涕。

    这些年她心中惊惧万分,却还是杀死了后宫许多未出世的孩子,她日夜向神灵祈求,却万万没有想到。

    原来陛下他什么都知道……陛下他是不是也知道大皇子丧命的真相了?德妃连滚带爬地跑到小佛堂,跪地叩拜,两股颤颤,她声音颤抖,双手合十,惊恐交加道:“当年之事,我知道错了,我如今也不敢再害宁阳了。

    有怪勿怪,有鬼勿怪!”永宁宫。

    淳贵妃听到宫婢前来禀报,德妃如今疯疯癫癫的,口中还满是忏悔之言。

    这宫婢脸上还顶着两道巴掌印,正是淳贵妃安插在德妃身边的眼线。

    此时,宫婢将偷听而来的德妃忏悔之语,一一道来。

    淳贵妃只是冷冷一笑,眸中闪过轻蔑。

    她抬手让人退下。

    她一个人沉默不语地坐在床榻上,过了许久,轻轻地笑出声,“知错?呵……害死了人,总归是要付出代价的。

    既然后悔了,不如妹妹我,送你下地狱,去向阎王爷虔诚忏悔。

    ”她引永封帝去德妃宫中,确实存了让中郎将去议和的心思。

    她不希望谢丞相重新出山,更不希望谢丞相顶着这个骂名去议和。

    如此委曲求全,那个送她灵药的心慈老头。

    想当年,他偷偷给了银两,让她一家人能生活……这样儒雅醇正的谢大人,如何能心甘情愿将国土拱手相让?不过,她倒是没想到……德妃竟然这般心急,平白惹了永封帝的厌弃,还在佛堂将自己过去所造的孽尽数说出。

    如此也好,她倒也不用担心自己索命之时,寻错了人。

    “红妆……”淳贵妃手持剪子,将烛火的灯芯剪短。

    她眸中氤氲着一层厚重的雾气,脸上满是悲哀,再也笑不出来。

    “我会送她去向你赔罪,你再耐心等等,好不好?”德妃口中的王眠,是四大世家之一王家的第二女,字红妆。

    当年嫁给了当时沈家的家主沈逐,原本夫妻恩爱,却因为永封帝的色心昏聩,将这一切都打破了……但是后来王家长女王沅芷难产去世……王家长女,也就是令永封帝朝思暮想的元后娘娘,因为诞下宁阳公主上官嬗时难产,失血过多,溘然长逝。

    元后殁了之后,永封帝便将心思放在了王红妆的身上,他玷污臣妻,却还想要敷衍了事。

    而红妆不堪受辱,终日郁郁寡欢。

    也因为德妃的告密,使得她受夫君沈逐的厌弃,在诞下如今的沈大公子沈煜之后,没几年,便郁郁而终了。

    淳贵妃眸中是无尽的悲哀,她眼尾染了几分红色,眸中闪过泪光,却终究是长长地叹气。

    淳贵妃剪断烛芯,“最好……一个都不留。

    ”她心中酸涩,露出一抹苦笑,眼中泛着泪花,笑着说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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