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С˵ > 我与兄长同朝为官 > 有何不可
    朝堂之上,朝臣之中,笑面虎诸多,真正推心置腹的至交好友,怕是少之又少。

    纵然朝臣之间有朋友,在皇帝多疑的情况下,也是断然不敢展露出来的。

    谢遥梗着脖子,想了许久也想不出对方何出此言,他反驳道:“有何不可?”少年微微蹙眉,看起来有些委屈,“你我虽同朝为官,但是结伴前来赈灾,相处多日,我早已将你当做朋友。

    ”谢遥眸光诚挚,脸上却略带失落,“莫非在你的心里,我就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下属吗?”谢遥的脑袋耷拉下来,眸中闪过失落,像是一只被遗弃的小狗,看起来十分可怜。

    阿昭见对方失落的模样,有些于心不忍,她开口说道:“我并非这个意思。

    ”谢遥沉默了一会,脸上神情认真,“若心意相通,便是好友。

    若互相信任,相互扶持,此事无关利益,便是知己。

    ”谢遥一本正经地说着:“纵然不在明面上展露情谊,但只要将对方放在心中,不行悖逆陷害之事即可。

    这难道不算是朋友吗?”“只要心中有情,纵然同朝为官,纵使天下所有人都阻拦,那也是朋友。

    ”谢遥眸光坚定,“既然是朋友,那么私下结交往来,又有何不可?”只要不在皇帝面前晃悠,自然也无碍。

    永封帝不喜朝臣之间有深情厚谊,除了担心他们结党营私之外,也是因为他年少时曾与定北王一辈交情颇深,后来他因为无端的猜忌,让定北王惨死沙场。

    永封帝在这世间,也再无朋友。

    或许他有悔有恨……不过比起那至尊之位,故友的性命,还有定北军九万忠魂,也不过他王权霸业的垫脚石罢了。

    谢遥并未明说,永封帝是帝王,他不可妄加议论。

    九年前的冤案发生之时,他尚且年幼。

    对于定北王的印象,也都是在他祖父口中得知的。

    阿昭听罢,愣了许久,她和兄长之间……又何尝不是如此?“纵然同朝为官,只要心中有情谊,那么虽万人阻,亦可暗中往来,相互帮扶,亦是朋友。

    ”阿昭喃喃自语,声音低沉,只有自己可以听到。

    随即,她眸光一亮,纵然兄长不愿她卷入朝堂纷争,可她又怎能眼看他身陷囹圄,却置身不顾呢?只要心中有情谊,便不会生分了。

    她想要在平定澧南郡的水灾后,快马加鞭回到锦都城,和兄长当面说。

    告诉他自己并非愚钝无知,并非只能在他羽翼之下生存的废物,假以时日,也许她也能为兄长所谋之事尽一份力。

    也算不辜负沈墨当年庇护她平安长大的恩情。

    沈墨是她心中珍视之人,是她人生一片灰暗之时落下的一道光亮,让她倍感珍惜,恋恋不舍。

    待到一切尘埃落定了,也许她和兄长还能和从前一样,闲时听花落,凭栏空对弈。

    “多谢谢大人赐教,云某顿悟了。

    ”阿昭弯唇一笑,笑意展露在脸上。

    她面容姣好,展露笑颜时,若桃花绽放,“既是朋友,又何须在意对方的称呼?”“你这话的意思是,在你心中,我已是你的朋友?”谢遥会错了意,眸子亮了亮。

    谢遥满脸期待的模样,叫人说不出拒绝的话语。

    “云笺身份低微,不堪成为谢大人的朋友。

    ”阿昭摇头,说出自己的顾虑,她和谢遥之间身份天差地别。

    她是寒门子弟,谢遥是世家子弟,在朝堂之上,寒门和世家可是斗得水深火热,他们之间隔着门第这一道天堑。

    又如何能成为无话不说的朋友?谢遥如此单纯,在此事上,她也实在不愿扯谎骗他。

    阿昭眸中深处闪过一丝不忍,纵然她不愿相信。

    在她心中,也早已将对方视作朋友。

    世人皆偏爱少年,她亦不例外。

    “云大人,你又何必妄自菲薄。

    你我虽身世不同,可是一见如故,至于身世……并非你我可以选择的。

    ”谢遥并不理解,隔阂人之间的情感,会是猜忌、妒恨和贪嗔,却不会是身世。

    “世上有忘年之交,年岁尚且不会成为人心之间的隔阂,身世又怎会?”谢遥满脸认真,他说的话虽有些稚嫩,但话语认真恳切,叫人不自觉地信服。

    “云大人,既然你不愿意当本公子的朋友,那不如乖乖拜我为师。

    ”谢遥眉眼弯弯,笑着说道。

    阿昭却并未一口回绝,唯有让对方知难而退,才好还自己一个清静。

    若是真成了这个小话唠的朋友,那往后她的身边,还不知道有多吵闹呢。

    “若是谢大人能耐住性子,在书房中安静地看上半日书,我便拜你为师,如何?”阿昭笑着开口说着,眸中闪过一丝狡黠。

    她知道谢遥没办法安静地坐上半日,光是一刻钟不让他说话,只怕这小子也能闹上天去。

    若让他安分地在书房看上半日书,只怕比要了他的命还要难。

    谢遥闻言,眸子亮了亮,他摩拳擦手,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一口答应道:“好!”谢遥起身从书架上拿了一本《怪谈异志》,垂眸,认真地看起书来。

    只是,不过半个时辰,他便忍不住开口:“云大人。

    ”阿昭将食指抵在唇上,示意他肃静。

    谢遥耐着性子在书房又坐了一个时辰,最后昏昏欲睡,竟将书卷都拿反了,坐在书房中呼呼大睡,好不畅快。

    阿昭有些好笑地看着他,少年心性,从来都是想一出是一出的。

    阿昭想着今日将他糊弄过去,过几日,谢遥便会忘了。

    少年天真单纯的睡颜呈现在眼前,阿昭抬手,让守在门外的小厮给谢遥披上一件披风,傍晚风大,免得着凉了。

    谢遥首日以失败告终,一连又试了好几日,都是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阿昭只是垂眸,但笑不语。

    谢遥虽还未放弃,但对于阿昭而言,总算没人打搅她看书了。

    谢遥只是安静地坐在书房里,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倒是难得安静。

    如今,已经是平定澧南郡临海城镇水患的第三天了,每日,阿昭上午出去巡查施粥放粮的情况,偶尔抽空去查看新川渠的修建。

    下午的时间,便在府中处理澧南郡的相关事宜,之前陈郡丞被国师带去了锦都城听候发落,还有相关的几个官员。

    如今澧南郡百废待兴,正是复苏土地家园的时候,谢遥不喜冗杂的政务,也从未过问,这些重任便暂时压在了阿昭身上。

    至于百姓的情况,她只能暗中命人盯着,没办法每日事必躬亲。

    阿昭每日下午带着谢遥一同看书,实则处理手下人呈递上来的情报,还有一些澧南郡平定水灾时,所出现的困难。

    如今,澧南郡也只有少数地区还有一尺高的积水。

    澧南郡的水灾,已经快尽数退去了,阿昭组织百姓前去开挖水渠,积水也被引入水渠之中。

    澧南郡的百姓从前的家园浮现在眼前,虽大部分已经被积水腐蚀。

    但百姓心中也感恩上苍,让他们的家园得以保留在原处。

    至于临近山体,因土石流家园被泥土淹没无家可归的百姓,阿昭让他们暂时居住在空空如也的粮仓之中,并且命官兵前去,为他们搭建可以容身的草屋。

    无家可归地的百姓,在看到几日前的“神迹”之后,许多百姓自发地加入到新川渠的建造工程之中。

    参加修造,就可以凭借自己的劳动获得银两,养家糊口。

    受灾的百姓,家中留下妇孺孩童,基本每家每户都会派出一个男丁到新川渠进行修建工作。

    如今已是平定澧南沿海城镇水患的第三日,阿昭在书房中处理政务,谢遥坐在椅子上呼呼大睡。

    “咚咚咚……”合上的门扉突然传来了敲门声音。

    谢遥打了一个激灵,皱了皱眉头,从椅子上坐直,左手按在腰间的软剑上。

    谢遥刚刚睡醒,睡眼朦胧,他抬起左手揉了揉眼睛,开口问道:“发生什么事了?”阿昭摇了摇头,开口让门外的人进来。

    晚舟一身寻常衣衫,踏进门中,对着阿昭行礼,恭敬地称呼道:“公子。

    ”“你这小厮,我怎么从未见过?”谢遥心中有些奇怪,照理来说,他和云笺是一同前来澧南郡上任的。

    一路上有多少官兵,他闲来无事的时候,也数得清清楚楚。

    可是此人步伐沉稳,身体刚健有力,倒像是一个练家子,只是穿了一身寻常人家的衣服,像是故意为了不引起注意。

    “这是我从前从路上捡来的小乞丐,见他可怜,便让他留下了。

    ”阿昭三言两语带过,这其实是她身边的暗卫,这几日派他出去打探消息了。

    暗卫向来躲在暗处,谢遥并未见过,也实属正常。

    谢遥恍然大悟,唇角露出一抹笑容,“原来如此,云大人果然心善。

    ”谢遥一脸“我果然没看错你”的模样,憨憨的,有些可爱。

    阿昭在心中无奈的摇了摇头,谢遥这单纯的心性,谢丞相是如何敢让他独自一人前来澧南的?“发生了何事?”阿昭一边处理政务,一边漫不经心地开口问道。

    晚舟是她从前培养的暗卫,自然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晚舟抱拳,恭敬回答道:“小的出门采买之时,看见国师归来,带着一众人马,行走疾驰,应当很快就到。

    ”阿昭让他暗中盯着澧南郡的异常,如今国师慌忙赶来,倒不知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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