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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池英奇来方舟找晏清时,她已经知道了盲选结果,毫无意外的没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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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也很好,真的很好。五个人投票,你其实只差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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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清已经无所谓了,去掉池英奇那偏心的一票,也就只有一个人选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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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平静地将乱七八糟的洗漱用品塞进包里,然后将行军床折起来,立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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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完后忽然不知道要做什么,这短暂的停顿,让不甘钻了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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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司寻选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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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英奇愣了一下,张了张口最终没能说出口,但晏清已经猜到了答案,然后点了点头。既不是“我认可”,也不是“我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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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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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吃点什么吗?我带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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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英奇极尽所能安慰她,晏清却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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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点累,想回去休息,能让我请几天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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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清算了算,还有一周就是除夕了,倒不如把春假也一起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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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后我再开工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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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英奇看着她疲惫的脸,不可能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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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的是他已经卖身给闻景,就连春节也被老头子安排满了,否则一定跟晏清一起出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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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休息,有事的话给我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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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清点了点头,打车回了景江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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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空荡荡的,廉钰的东西都搬走了,厨房也收拾的一尘不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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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安静啊,刚好能睡个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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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没怎么合眼,原本应该倒头就睡的,晏清却怎么也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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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安静啊,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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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瘫在床上,深思恍惚,目光无目的的乱飘,不经意地落在床头柜角落的袋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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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又舍不得丢的东西,她都是这么习惯性的往角落里一塞,眼不见为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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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包是她没能拿出手的打印材料,另一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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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清把塑料袋拽出来,才想起来这好像是之前裴烈说要给她的圣诞节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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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廉钰转交给她后,她没来得及看,随手放到了床头柜上。再后来孟司寻留宿,她怕徒增是非,就将东西塞进角落藏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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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至今不知道裴烈送了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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袋子上落了灰,晏清不想脏了床,就这么趴在床边,探身解开了结扣,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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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一些纸”,确切的说是一摞明信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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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面印着裴烈过去的照片,和一些江城的风景图,都是一些她没什么印象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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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别人给裴烈拍的学校日常,在江城各处和朋友的合影,以及在月季花盛开的院子的自拍,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好像没什么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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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她看到了一张裴烈参加比赛的照片,背景带上了比赛条幅:“2015年第七届江城中学生主持人大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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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过去十年里,他们唯一分开的那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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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清翻到白面,匆匆看了一遍,落款果真都是2015年。总共有一两百张,比她藏在饼干盒里的还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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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裴烈这个话唠把每一张都写满了,规规矩矩的小学生字体,爬满了邮票区外的每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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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记日记一般,事无巨细地讲述他那几天的生活和心情,但最后一句永远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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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想你,晏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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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2015年安静的房间好似有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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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字台前的窗户被石子敲打出清脆的响声,晏清从永远做不完的试卷中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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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暗不透光的夜里,他递来破光的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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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开窗户,探出身。楼下的裴烈丢下手中的小石子,冲着她开心的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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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清,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