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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英奇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让闻景内部也为这次的合作出一套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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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防谗言,他全程都没有提晏清,只说闻景不养闲人,方舟总要拿出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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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让简老师参与竞稿不太合适。”allon委婉地提醒道,“您要不要先跟孟先生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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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英奇也知道,广告业内都很烦竞稿,更何况简真这样请都请不来的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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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还有个备案,但见allon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反而不想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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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始至终选择他的只有晏清一个人,那为了她的愿望,他做个“昏君”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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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他打算一意孤行时,简真却主动帮他圆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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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啊,我没什么不合适的。新团队,新摄影师,都需要机会,我可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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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着看了晏清一眼,似乎冲她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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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清心中一跳,好像没人介绍过她是摄影师吧,怎么忽然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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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s似乎也对这场分歧并不意外,只是点了点头:“我也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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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太顺利了,反倒让池英奇觉得有些古怪,但总比都反对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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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就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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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时间上来不及。”allon再次提出异议,“本来今天就打算碰一下方案,下周就可以开始执行了。现在距离春节不到两周的时间,往后延的话碰到假期,整个进度都要跟着一起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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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英奇气得鼻腔冒火:“那你说怎么办?别光提意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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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lon想了想,松口道:“最多只能给三天吧。总之周五就要把拍摄方案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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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英奇对此很有自信,他家晏清可是准备了一袋子呢,现在就能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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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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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清却觉得问题很大,她那些东西根本算不上“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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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英奇问她:“你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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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清还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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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她都要交出东西来,这是池英奇好不容易给她争取到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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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辜负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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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辜负的代价是,晏清几乎这一周都没有回过家。陈骏业约她吃饭,她都以太忙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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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的时间虽然短,但她其实也算不上真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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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简真这种独当一面的摄影师不同,晏清在团队里只是个“技术工”,方舟有更专业的创意策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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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做的不过是参与讨论,并根据需求拍摄制作一些概念样片,实际并没有多大的工作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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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晏清之前单打独斗惯了,效率极高,几乎当天讨论的内容她就能把文字创意视觉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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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是一种焦虑的心理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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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太清楚简真的实力,又不清楚对方的具体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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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每做一步都会幻想出一个虚无缥缈却不可超越的对手,然后不停地否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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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感觉就像是,明知道有更广阔的天空,可她却被困在这间办公室里,只能看到密不透光的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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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除了她之外,方舟其他人并没有背水一战的激情。老板交待的任务自然要执行,但也都清楚,与简真比不过是蚍蜉撼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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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孟总也会参与盲选,拥有一票否决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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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没说透,但晏清听得懂。她不参与其中,方舟或许还有些希望。但有她在,谁能说得准,孟老板不会夹带私仇旧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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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清不愿多想,就这么浑浑噩噩的度过了三天,到最后她已经对提案内容麻木了,分辨不出好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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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交盲选的邮件发出后,她躺在办公室的行军床上,就这么看着天花板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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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廉钰打来电话:“碗我洗了,东西也搬走了,不会骚扰你了,你可以回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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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晏清这几天的遭遇,还以为是怨他越界才不回家,又在哪个男人那里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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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清却答非所问:“garavani的合作,他根本没给我。”这股怨气她憋了好几天,也不知道冲谁发泄,刚好廉钰撞上枪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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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他是在报复我,还是从一开始就不认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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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晏清没有指名道姓,廉钰也知道她在说孟司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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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情境太过似曾相识,以至于让他感到一丝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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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前,在丹洲,每一个节假日,只要裴烈没回来,晏清都会问他,你说裴烈是不是把我们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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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藏不住的情绪,没有说出口的心思,他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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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过去,他还是那个陪在她身边的垃圾桶,而她抱怨的对象却换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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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糟糕的是,他倘若不做她的智囊,连陪在她身边的资格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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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他就是在等着你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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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位者的傲慢不肯让他低头,便让她撞上冰山一角,当她陷入窘境无法跨越时,就会重新看向自己,求助自己,靠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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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孟司寻忘记了,晏清是个硬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