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时间|12:30p
公司附近的中式餐馆内,空气中飘着卤r0u与葱油的香味,夏日的午後yan光透过窗户洒落在桌面,白瓷碗里的热气轻轻飘起,与冷气的凉意形成对b。
沈芷妍手上提着两杯刚买的冰美式,其中一杯递给吕妍仪。
「诺,你的美式咖啡,顺便消消你发肿的眼皮。」
吕妍仪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接过饮料,顺势0了0自己的眼皮,皱起眉头:「真的很肿吗?」
沈芷妍笑得狡猾,眨了眨眼:「何止肿,你现在跟哭哭青蛙一模一样。」
「滚啦!」
妍仪没忍住笑了,拿着冰美式贴在眼皮上冰敷,舒服地叹了口气。
沈芷妍点了一碗面,拿起筷子搅了搅汤面,随口接着话题:「事情处理得怎麽样了?」
这句问话其实她早在早上就想问了,却怕触碰对方情绪,只能在咖啡递出去之後,假装自然地开口。
吕妍仪嘴角扬了扬,但笑意却没能延续太久:「他结婚了,看起来蛮幸福的。」
沈芷妍微微一愣,动作顿住,眼神落在妍仪身上。她其实早该猜到的,从对方近几周的情绪起伏与突然减少的社群互动就能感觉出来,但真的听见「结婚」两个字,还是觉得有些刺耳。
妍仪的眼皮虽然已经冰镇过,但仍然浮着一丝微微的红肿,此刻她努力地扯起嘴角,却藏不住眼底闪烁的酸涩。
「早就跟你说过,他配不上你啊!」
「那王八蛋还欠我房租钱呢!」
妍仪嘲讽地笑了笑,语气却带着一丝无奈。
「什麽?那你有找他要吗?」
「有啊,但他把我封锁了。」
那语气轻描淡写得就像在讲别人家的故事,但沈芷妍知道,妍仪不是一个会轻易把伤口拿出来说的人。
她没有多说什麽,只是默默夹了几道菜放进妍仪的碗里,语气轻淡地说:「多吃一点。」
妍仪抬头看着她,知道沈芷妍不擅长安慰人,这就是她的方式。
这样的沉默,其实是最温柔的陪伴。
两人之间的安静没有压力,就像下班後一杯微冰的啤酒,不浓烈,却足以解渴。
「那陆承昀这次出差什麽时候回来?」她嘴里还有食物,讲话时手遮住嘴巴,语气有些含糊。
沈芷妍本来低着头喝汤的动作微微顿了一下,手中的汤匙停在碗边,搅动着汤里的细面。
她沉默了一瞬,才扬起一抹不太自然的笑容:「承昀已经住在台北了。」
「……什麽?」妍仪愣住,嘴里的食物差点没吞下去。
「他没有跟我说确切时间,但……好像工作稳定了。」
妍仪盯着她的表情,轻轻皱眉:「等一下,他是已经住在台北,还是还没决定要不要回来?」
沈芷妍没有回答,只是用汤匙慢慢搅拌着汤面。那无声的动作,已经是最直接的答案。
那一瞬间,妍仪突然很想把面前的冰美式整杯倒在陆承昀头上。
她压抑住翻白眼的冲动,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无奈:「我说姊妹啊,倒不如单身吧。」
沈芷妍低头喝了一口汤,没说话。
她知道妍仪的意思,可是……真的这麽简单吗?
她放下汤匙,看着汤面里浮起的油花,心里某个声音低声说:「如果这段感情真的结束了,那她还剩下什麽?」
下班|20:45p
百货公司的皮件专柜前,沈芷妍犹豫地站着,视线在玻璃柜里的皮夹上来回游移,却始终选不定适合陆承昀的风格。
柜姐殷勤地推荐:「黑se这款最畅销,很多nvx都会挑这款送先生或男友哦。」
「黑se的稳重成熟,棕se的简约大方,他会喜欢哪一个?」
她小声地喃喃自语,声音轻到只有自己听得见。
她的指尖划过皮革表面,感受着触感,试图回忆陆承昀的习惯。
这些年来,她几乎习惯去迎合他的喜好,却忽略了自己想送什麽。
她其实并不确定,他是不是还习惯她送的东西。
「小姐,这款黑se的是我们的新款,简约耐看,送礼很合适。」
沈芷妍回过神,看着店员递来的皮夹。
「……黑se的,不会错吧?」
她努力的说服自己,这样的礼物应该不会出错。
但内心那个声音却在提醒她——
「如果连送礼物都只是避免出错……这段感情,到底还剩下什麽?」
捷运车厢内,沈芷妍坐在座位上,手里的纸袋安静地躺在膝盖上。
她的手指不自觉地轻轻摩挲着纸袋的边缘,脑中一片混乱。
「这样……会让我们的关系好一点吗?」
他会开心吗?还是只是淡淡地说声「谢谢」?
她点开le,视线落在聊天框里的对话纪录,最近的讯息简短而疏离,几乎都是她主动找话题。从最初的热烈互动,到现在的冷淡礼貌,转变之剧烈,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哪一步走错了。
她盯着手机上的「已读」,心里浮现出程奕凛昨晚对她说过的一句话——
「送给不适合的人,礼物就没有价值。」
她皱了皱眉,突然觉得有点烦躁。
那句话像针一样,刺进她的自尊心里最软弱的地方。
捷运滑过一站又一站,窗外的灯光闪烁,她的手机萤幕却始终没有亮起。
以前,承昀会问:「你吃饭了吗?」
现在,他的回覆只有:「我昨天先睡了。」
这种从「想参与」到「敷衍回应」的变化,让人心寒。
她苦笑了一下,将手机放回包包里,窗外的夜景倒映在玻璃上,模糊不清。
车厢里的灯光打在她脸上,映出一丝淡淡的疲惫。她忽然想起自己初恋的时候,也曾这样坐在捷运上,一样的夜晚、一样的失落感。
只是那时,她以为成长了就会懂得ai。
但现在,她终於明白——
原来懂得ai人,跟懂得ai自己,是两回事。
而她,在这两者之间,一直都是个缺席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