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孟川亲自敲开门,端来了早膳。
朗薄渊坐在桌边,仰着身子瞧了一眼:“是粥?”
到了凡间,身子为适应这里,自然不会辟谷。
朗薄渊摸着肚子,也确实觉得有些饿了。这种感觉倒很新鲜,好像人一瞬回到了修仙那个时候了。那个时候他和他的师兄弟们也经常趁着出任务的时候去尝美味。
孟川饮食偏清淡,昨晚他就在担心,会不会一整日都要吃着寡淡的青粥过日子。不过这一看,他发现自己的担心完全多余。
托盘上的东西比他想象的丰盛得多,酱板鸭,小凉糕,配上暖和和的蜜果羹。
朗薄渊拿着匙尝了一口羹,羹汤微甜,放到舌尖回绕着蜜饯的甜味,是刚刚好的甜度。
“坐下一起吃。”
孟川放下了托盘,转身到了门口。朗薄渊在他身后叫住了他。
孟川身影在门口停了会,抬起了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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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吃过了,你自己吃。”
平常果断稳重的人说话突然磕巴了起来。
朗薄渊没继续说,他见到孟川的身影停了下来,侧过了头。
孟川身边出现了另一个人影,目光多次落在朗薄渊身上,嘴开了又合。
孟川也回头看了一眼朗薄渊,负手示意:“没有外人,说。”
下属脸色窘迫道:“殿……殿下外面又出了点小事。”
孟川预先沉了口气。
“什么小事?快说。”
尽管他还没听是什么事,根据这几日发生的事来看,孟川却已经知道了,这小事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属下过来在他耳边附语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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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川没听清楚,拧了一下眉头:“声音大点,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能亲自找他而不用密语,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不是什么大事,这一副谨慎的模样是要做什么。
孟川刚这么想,那属下就依了他的话大声说:
“殿下,属下在外面发现了尸体,正悬在……”
这一声刚出来,孟川没被他的大嗓门吓到,吓到他的是这所谓的“不是什么大事”的事。
所以他立刻扔了一个法术封住了他继续说下去的嘴。
“去看看?”朗薄渊出了房间,到了他面前。
孟川犹豫好久,知道再瞒不了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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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封住嘴的下属张着嘴大叫了几声,怎么也发不出声。看到两人并肩走了,忙跟上去几步,期待着他的王能解开他的法咒。
然而刚走出几步,他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耳边是妖王亲切的密语:“本王说得很清楚,不要让魔君知道这些事,但你违命不尊,自己去后院领罚吧。”
这是妖王对他说过最长的话了。
下属张着嘴欲哭无泪,也没有个地方说理。
看着两个人远去的背影,他只能独自跺脚。
殿下,是您让我放大声音的啊!
他们已经到了王宫前面。
王宫前的树上滴答滴答的声音吸引着他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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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液体在往下落,滴到地上,是一滩血。
朗薄渊举目一看,见到一棵高树上挂着几具长长的尸体,全身赤裸,肠子已经被掏空了,内丹也不见了,只露出一个红色的血洞在身体外,就像另一张看不到里面去的血盆大口张着。
“这是王宫里的几个守卫。”孟川绕着树走,看清了每一个人的面目,一一说出了他们各自的名字。
“守卫?”朗薄渊静立在血滩旁边,仰头观察着尸体,“杀他们的,或许和嗔魔有点关系。”
“你怎么知道?”孟川从尸体上收回眼光,又垂头看着脚下踩的一滩血,手撑着下巴道,“是和嗔魔有关,之前那几日我发现他们开始互相厮杀,所以我怀疑,宫里有人受到嗔魔感染了。”
“尸体身上都多少带有兵刃的伤,伤口没出血,有淤伤,还是新的,几个人生前必定打斗过。”朗薄渊道,“你说有人受到嗔魔感染,没错。”
朗薄渊顿了顿,浅金色眸子散发的敏锐眸光倏然望进孟川眼里,“而这个人,就在我们之中,是我带进来的。”
“和你没关系。”孟川也回望着他,眼神不躲不闪,一口否定了他的话。他仿佛在说一句真言,话音间满含信服,也在试图让对方信服。
朗薄渊看向宫殿入口,并没被他的话打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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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君会找出那个人,给你一个交代。这几日的事,你也不必想方设法地隐瞒我了,本君早知道了。”
自从他到了这里,王宫里就没消停过,接二连三地有尸体出现。每次一有人被杀,也都被孟川很好地遮挡下来了。
但出了那么大的动静,朗薄渊怎么可能不知道。
既然问题是他带来的,那么,当然该由他来承担。
“这件事,我也私下派了人在查。你若有困难,知会我一声。”孟川知道他没有耐心听自己劝解,也只能退让一步,依了他的想法。
“放心。”
听到魔君能这么肯定地对他说,孟川心里多少有了底,他问:“看你这样,是想有办法了?”
朗薄渊笑而不语。
“说。”孟川靠近了他,把耳朵贴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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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薄渊几句话还没说完,孟川脖子上的麦色皮肤已经蒙了层窘迫的暗红。
等朗薄渊离开后,孟川还没有缓过来,依旧保持着侧耳的动作虚晃靠在他身旁。
“我说完了。”朗薄渊眼光垂在他颈部。
“嗯。”孟川就像无事发生一样直起了身子,还带着刚才撒在耳边的温热气息。
这一瞬间,许多奇怪的声音充斥在脑海里,仿佛是为了用来掩盖自己的慌乱,孟川随便拿了一个问题张口就问了,“你有没有想过,嗔魔控制的那个人,若万一是你妹妹,你会怎么办?”
“不能是,也不会是。”朗薄渊答得很干脆,只是有一瞬,他很奇怪孟川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难道是有什么线索了。
“若是那个小傀儡呢?你会杀了他吗?”
听到了这个问题,相比之下,朗薄渊突然发现孟川的上一个问题还是比较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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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是小傀儡,他处在昏迷中,一直没醒来过。”朗薄渊更想知道,孟川为什么会问他这么简单的问题。
“我知道。”孟川假装没事般,低头拿出了上次系在腰间的口袋。
口袋到了上方自然放大,孟川扬臂撑着罩满天空的大口袋。
口袋随着灵力的充斥发出呼呼咧咧的风声,树叶也唰唰落了一地跟着回应召唤,树干上挂的尸体化作了粉末,被口袋吸到了天上。
在所有一切都发出吵闹声响的时候,孟川似是随心轻叹:“可不要重新走上了老路。”
朗薄渊到了房间门口,正好看到增石和他父亲就站在他门口。
两个人应该是站了很久,在他过来时,还在吵着什么。
“爹,我们这样贸然闯进去恐怕不好。”增石站在门前,双臂展开挡住了增父。
“病人有病了,我们去看病,有什么不妥?”增父扬起了手,威吓他让开,“快滚开,让爹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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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石站在门前不让,看到增父身后的一个人影,他忽然得到了解救般摇着手臂,嘴角咧开一个比阳光还热烈的笑。
“魔君,我和爹来看看小傀儡。”
增父闻言转头,放下了扬起的手,恶狠狠的表情在转头的一瞬消失了,只剩下和气的笑。
“魔君,我和石头来看看小傀儡的情况。”
几天前他们就来过,增父对小傀儡的状况似乎很感兴趣。
朗薄渊的眼神在增父身上多停了一会,看得增父正要架不住问他怎么了,朗薄渊才不慌不忙地推开了门,眼神从他身上离开:“劳烦两位了。”
增父在增石前面进了房间,一眼先看到了小傀儡。小傀儡躺在被子下,两只白白的小手露出,胳膊上还压着一把剑,剑上刻有凤鸣飞舞,栩栩如生。
朗薄渊引着他们到了小傀儡面前,让他们先坐下。
增父在床边坐下了,不等朗薄渊开口,袖子里伸出了双干枯的手,悬到了小傀儡露出的一截白腕上方,把着他的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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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石在一边站着看:“爹,要不我来吧。”
增父抬起了另一只手,止住了他。
“是。”增石讪讪地退开站好,看着父亲把了脉后去探他的额,随后把一束淡黄色的光穿过小傀儡的额头,进了他的脑袋里。
期间增石眼睛睁得浑圆,朗薄渊也没见到他眨一下,好像就怕错过什么重要步骤。
“小傀儡的魂体出现了问题,要修补还需些时日,相比之前那段日子,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要辛苦魔君多些照顾。”良久,增父收回了手,摆摆衣袖站了起来,“老夫回去再炼些补身子的丹药,等炼成了再拿来献给魔君。”
朗薄渊笑着回应:“本君知道增家的医术是天下一绝,增家家主更是妙手回春仁心仁德,大恩不言谢,这份恩情本君记下了。”
“老夫可担不起魔君的一个谢字,老夫能救他,还有另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朗薄渊顺着他的话问。
增石也看着他父亲,用眼神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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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君的小傀儡与仙君万花仙尊有七八分相似,想当初上次魔兽入侵凡间时,还多亏了有万花仙尊在,凡间才免受一难,我们增家也才保全至今。”增父拍着增石的肩膀,“石头,你可得千万记住我们增家的恩人万花仙尊啊。”
增石道:“孩儿记得。”
从小他的耳朵边都是关于万花仙尊的事,他们家族更是带头提出在凡间设立万花仙尊的庙宇,家族古训也都以万花仙尊为荣。
又是万花仙尊……
朗薄渊沉下脸色,朝着小傀儡看去。
好在理智及时拉住了他刚生出的一点不悦。
他若生气了,岂不正中下怀。
想到这儿,朗薄渊唇角一扬,随便扯出一点弧度,看上去极为冷淡:“过了几千年了,增家家主还能不忘恩德,看来也是有情有义之辈。”
他无意识地加重了“有情有义”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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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父好像没发觉他的情绪变化一样,仍是笑脸相对:“其实更打动老夫的,是看到魔君对小傀儡用情至深,整日整夜衣不解带地照顾着小傀儡,身子都累着了。”
增石捣蒜似的点头:“是啊是啊,还有眼下的乌青,今晚晚辈会熬些补药给魔君送过来补补身子。”
朗薄渊:……
无话可说。
听到他们把万花仙尊夸上了天,再听到他们说自己有多么照顾万花仙尊,朗薄渊更觉得膈应了。
越想越觉得自己就如同一个傻子。
“吃药哪有用这个补身子来得妙?”门外走进来一个人,手上提着一只活蹦乱跳的鸡,鸡尾巴上还插了一根弓箭。
这一看,朗薄渊都能想到这只鸡受到了多少磨难,它身上的鸡毛没几根了,光秃秃的鸡身上零星几根毛,就像僧人光溜溜的脑壳上偶尔长出来的几根头发,格外滑稽。
但鸡翅膀上的毛丰厚着,还正不断扑闪着翅膀,撒下一堆鸡羽,张着嘴咯咯哒咯咯哒的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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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川揪紧了鸡的脖子,让它发不出声来,恶狠狠道:“要是再叫,现在就炖了你。”
“老母鸡?”朗薄渊听鸡的叫声,能清楚知道这是母鸡的声音。
在他去采风时,应该经过不少农舍,自然一听到就自行分辨出了。
增石惊呆了:“这儿是坟地,鸡是从哪来的?”
“当然是从坟场上取的祭品了。”孟川看着扑腾了一地的鸡毛,把鸡扔到了外面,回过了房间后,增石还呆着,看向孟川的眼里半是责怪。
“你怎么……怎么能吃给逝者的祭品呢?你这样夺走逝者的东西,那他们吃什么?”
“增家怎么有你这么笨的人。”孟川两腿一跨,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反问增石,“你们增家给人送祭品,难道一直用的是活鸡吗?”
“嗷嗷。”增石挠头,“那殿下为什么只射中了它的尾巴?”
“你是觉得我的箭没射准?”孟川扬起了下巴,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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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增石点点头,看到他的眼神后疯狂摇头,“不是不是。”
“原本是要射杀它,但它死了,鸡肉不新鲜,反应过来后,我改了箭的方向。”孟川的眼神有意无意地擦过朗薄渊。
增石:“嗷。”目光也随着孟川飘了过去。
妖王看魔君做什么?
而朗薄渊正看着小傀儡出神,没对上孟川的目光。
床上的人横看竖看都是万花仙尊的影子,孟川的眼里多有苦涩,沉重地叹了声气。
他听说魔君忘了很多事,可对万花仙尊的执着追求还是没停。
孟川不由地想,这位好友得被别人伤害多久才能醒悟过来。
房间里没人说话,气氛眼看要凝固下来,增父往前站了一步,正好挡住了朗薄渊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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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会尽全力治好小傀儡,魔君不必担忧。”
“嗯,本君相信增家家主的能力。”朗薄渊被迫从小傀儡身上收回视线,方才在想的事也被他打断了。
他一直在想,最近增父对小傀儡的事过分关注,朗薄渊却怎么也找不到一个合理的原因。
增父的热情若要用感激他来解释,那还远远不够。况且,他哪里能看不出增父话里话外尊崇的都是万花仙尊,他的师兄,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增父这么积极地为小傀儡炼各种丹药,难道真就只是因为小傀儡相貌与万花仙尊相似这么简单?
若要说是借着丹药来害小傀儡,那也说不通。
增父给小傀儡吃的药确实都是一些修补魂体的药,朗薄渊也找孟川看过了,是没什么危害。
反正想了半天都没有结果,在结果未知晓之前,朗薄渊只能先抱着谨慎态度对待增家家主了。
“还有一些事项,老夫需要告诉魔君。给小傀儡的丹药只是慢慢让断裂的魂体复原,但要彻底使两个断裂的魂体重新归一,还得需要结成器命法阵。魔君与小傀儡是主仆关系,要让他恢复魂体,也只有魔君办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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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薄渊问:“器命法阵是什么?”这个他倒是没听过。
增石道:“器命法阵能让两个人身体互通,允许施法者神识与另一个人交融,这样就可以进入到另一个人的身体里,帮助另一个人修复魂体。而法阵要血主的力量结成,在这期间,发动法阵的人与法阵合二为一,法阵破,则人死。哦,还有,法阵有时间限制,若在一炷香之内没有从另一个人身出来,他的神识会永远被困在另一个人身体里。”
增石说完看向父亲。
“爹是这样吧?”
增父点了下头。
“胡说八道。”孟川瞬间移到增父身边,揪住了他的衣领,瞳孔紧缩,灰色眸子里发着威胁的光,“这可是以命换命的招数,万一他出了事,你这条老命能担得起?”
“孟川。”朗薄渊压低了声。
孟川毫不松手。
“增小仙君和增老爷一早过来,应该还没用早膳。”朗薄渊望着增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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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石机灵了,从孟川手下拉过他父亲的胳膊:“爹,我们去用早膳吧。”
孟川拽着增父的力道一点点泄了,增父的衣襟也皱成了一团。
等他们离开房间了,孟川摔了门,回过神一般坐回了凳子上。
他开口的第一句就是:“我告诉你,这件事绝对不能做。”
“知道。”朗薄渊敷衍地点头让他放心,以防孟川要再问下去,他先转了话题,“我们几个人中,你觉得谁最有可能和嗔魔有染?”
孟川的意识很容易就到了他问的话题上。
“除了你之外,首先排除增家家主。”
“增家家主不能排除。”
“为什么?”孟川大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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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排除增家家主,是因为你觉得,小傀儡与万花仙尊相像,嗔魔若是看到小傀儡,自然会忌惮几分,一定是会想办法除去心头之刺,而他却肯帮着我们。当初我还想用小傀儡引出嗔魔,现在想想,是不可能了,兴许它还有别的打算。”
这可全脱离了他的计划。
“那剩下的,只有你妹妹和那个江公子,还有……”孟川一顿,嘶了一声,“我倒是认为,增家那个小的也同样可疑。”
朗薄渊摸着额:“你怎么老和一个晚辈过不去?”
孟川语塞:“……”
到了晚上,孟川把鸡送到了后厨。
朗薄渊听他要熬鸡汤,让他把其他人也叫来一起吃。
孟川不愿:“我不去,只有一只鸡,不够给别人。”
朗薄渊再三说了几遍,孟川桌子一拍,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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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所有人聚在了院里。
妖王王宫里没有那么多讲究,男男女女就在一张桌子上吃了。因为朗薄渊,今晚所有人都吃上了鸡,几日来,嘴里第一次开次荤,这顿饭,他们都吃得格外珍惜。
毕竟按孟川的胃口,谁也不知道他们下回还有没有福气再吃到肉。
增石端着小碗,筷子在碗里拨了几次,挑起了一根骨头,又看向左右人碗里的鸡汤,张着满是油的嘴问:“为什么别人碗里面都没有骨头?公主,魔君碗里都没有骨头,只有大块鸡肉。”
“骨头我剔了。”孟川说。
“那为什么我的碗里还有?”增石在汤里一翻,鸡肉没见几块,骨头倒是翻出了一堆,沉甸甸的,分量十足。
孟川把碗放到桌上:“你没有手吗?”
增石低下头喝了口鸡汤。
等到孟川不再看他了,他才挪到朗薄渊身旁,小声道:“魔君,是晚辈哪里做的不对,得罪殿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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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这个脾气。”朗薄渊唇角牵着笑意,望向对面的孟川。
孟川对待外人时,说话往往很不客气,朗薄渊在认识他那会,已经领略过很多次了。
“你还想告状是吗?”孟川匆匆从碗里抬起头,锋利的眼神落到增石脸上。
“哈哈哈哈……你们看见了吗,增小仙君怕得身子猛颤了一下!”朗绪宁已经捂着肚子大笑了。
其他人也都一起笑了。
明月高照,静夜里回荡着朗朗笑声。
朗薄渊舔了下唇,仰头望着夜里半圆白月:“这时候要是有酒就更好了。”
“有酒,后房里埋了几坛,我去差人取来,我们许久没喝过酒了。”孟川也在行兴头上,当即就差人去取酒了。
几坛酒被人抱到了桌上,一开封,泥土的气息和淳郁的酒香从坛里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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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杯下去,伴着欢笑,所有人互相搀扶着醉醺醺地回了房间。
“爹,我们该回去了。”其他人都离开了之后,只有增石和他爹还在外面。
增石喝得不多,意识还清醒。
“你先回去。”增父眼里已经看不清楚东西了,他身子摇摆地走到一棵树下,扶着树吐了起来。
“爹。”增石不放心地跟过去。
看到他爹吐出的东西后,增石揉了揉眼,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爹,你吐的东西怎么还会动?”
地上确实有一堆小小的东西爬动着,增石蹲下身子,想要看得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