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围着楚炀他们的司机一见到小辫子,哄了一圈,就地散开。
何敏舒朝徐淘扬了扬手机:“你好,我是和你联系的kra何。”
徐淘伸出大拇指在鼻子上摁了一把:“我听不懂洋文。”转头看向陈明逸和陆同文,似笑非笑的撂了一句,“两位,上回那枚书镇,品相还行吧。”
陈明逸和陆同文认识徐淘,之前的牧童书镇就是在这人手里拿下的。
陈明逸堆起笑容,客套说:“是啊,东西我们很放心,所以这不是来找你,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好东西。”
徐淘眼角的皱纹很深,挤在一块儿:“东西肯定有的,就是这价格……”
陈明逸道:“只要是好东西,价钱你不用担心,不然我们也不会大老远跑到这里来了。”
徐淘一扬手:“既然老先生这么爽快,你们信得过我,我就带你们去开开眼。走吧。”
徐淘带头穿过人群,朝不远处听着的一辆金杯面包车走去。
何敏舒和陈明逸走在徐淘边上,楚炀和陆同文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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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同文悄声问他:“你认识这个人?”
楚炀同样压低声音:“见过一次,不过他好像没认出我。”
楚炀第一眼看到徐淘,便认出来了。这人就是和李盏东搭伙贩售盗版手办的那人。
不过徐淘只是轻描淡写的睨了他一眼,似乎不认识他一样。
陆同文叹叹气:“这次主要是老陈他外甥女,准备搞一个综艺节目,把老陈说动了,把我一起撺掇来了。”
楚炀:“来看看也好。我也觉得那个书镇的品色不错,本来也打算来一次。”
“真的?”
“嗯。”
陆同文放下心,朗笑道:“那小楚你到时候可得帮我老头子盯着点。你说可以,老头子就上货了。”
徐淘拉开车门,陆同文几人陆续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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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炀最后一个上车,徐淘突然把他拦住,脑后的那根辫子一晃:“喂,你是那个朗家坊协会的?”
楚炀记起自己上次借口协会的幌子,骗过这人。怕是这人直接把自己误会成里面的人了。
“有事?”楚炀面色不动回了一句。
徐淘瞧着他,少顷,冷笑一声,放下手臂,拍在车门上:“没事。”
车子后排的位置被拆掉,只剩下前面几个破破烂烂的位置。
陆同文和陈明逸坐在一起,就何敏舒身边还剩下一个狭小的位子。楚炀不得不和何敏舒挤在一起。
徐淘拽着车门边框跳上车,大声道:“这里离村子还有一个小时,你们可以睡会儿。到了村子,我们先去吃饭,我请客。”
路上,何敏舒拿着gopro不断记录着沿途的景色,不时在笔记本上记录些什么。
楚炀对这些没什么兴趣,准备睡会儿。他不太喜欢这种逼仄的狭小空间,幸好现在车窗外光明敞亮,他的反应没这么大。
“楚先生是什么时候开始玩古董的?”何敏舒挑了个“好时机”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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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炀刚起来的瞌睡,被她赶走了:“很早。家里祖上玩这个的。”
这个理由,楚炀在穿书进来后不久就已经想好了。
他总不能说,自己是积攒了大半辈子的经验。况且,他以前的祖上确实是懂这些,也不算是胡诌。
至于进来后,原主家的祖上干什么的,他快忘记了。
何敏舒自来熟的自我介绍:“我是自己喜欢这个,爸妈觉得女孩子搞这些没前途,还好有外公支持我。”
何敏舒点开微信,“不如我们加个好友?我以后还可以请教你。”
楚炀拿出手机,和何敏舒互加了好友。
何敏舒把自己的工作记录本给楚炀看,上面记录了她跑过的许多地方,了解到的当地一些上世纪初出现的,各种古代藏品的情况。
不得不说,和陆时楠这个只会砸钱的半吊子比起来,眼前的何敏舒的确很认真。
一个多小时后,车子经过重重山岭,缓缓驶入一条平坦的巷陌,附近望出去都是砖瓦结构的平房,独门独户,每一幢房子中间隔着一小段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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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里的道路很窄,车子沿着主路开到条不宽阔的河边停了下来。这里被划出了一片简陋的停车场。
徐淘解释说:“本来这里也没路,为了方便外面来收货的人,村民自发挖出了这么块停车的地方。”
此时,两个村里的年轻人已经等着了,手脚麻利的帮忙把楚炀他们的行李箱搬下来。
下午的阳光毫无遮挡的铺洒,有些刺眼。
楚炀掏出墨镜戴上,他能感觉到徐淘的目光,有意无意的在往他身上瞄。
陈明逸扶着后腰下车,踩在泥地上,左右环顾:“哎哟喂,这车子,把老人家的腰都要颠破了。”
陆同文盯住周围,他的心没陈明逸那么大。
下车后立刻给陆时楠发了个定位,和一张村口的照片。
他拍照的时候,不小心把楚炀带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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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里,楚炀侧身站着,身姿挺拔,被金色的日光勾出精致的轮廓。
山风吹拂起棕色风衣的下摆,如冬日枝头上绽开的寒梅,孤冷,又不可亲近的高傲。
陆最攻:【爷爷!照片里那个人!你认识他?】
陆大将:【你问小楚啊,就是我上回和你说的,帮忙的专家。】
陆最攻:【…………】
陆大将:【不会也是正好你认识的那个吧。】
陆同文有些意料之中的问出这个问题。之前他已隐隐约约觉察到,楚炀多半就是自家孙子口中的那个年轻高手。
毕竟建江这一圈,高手有,年轻的高高手,估计也就楚炀一个。
陆最攻:【嗯,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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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最攻:【你们那地儿瞧着不咋样,你自己小心点。】
陆最攻:【那个……收货这个事,你多听听他的。】
陆大将:【懂。】
徐淘的两个小弟负责帮拖行李,徐淘领着人朝村子深处走,山泥路凹凹凸凸的,不好走。
尤其是这里的路还有上下坡,陈明逸第一个喘起来:“这也没辆车能借借?”
陆同文没他那么喘,但脸色也有些发白:“还有多久?”
徐淘皱住眉头,也觉得两老人家走得慢了:“这样吧,这里离饭店近,你们派个人跟我去放行李,其他人跟虎子他们去吃饭。”
“我去。”何敏舒长期出外景,身体素质练得不错,走的这段路,对她来说是小意思。
“怎么可以让女生搬这么多行李。”楚炀抓过她手里行李箱的拉杆,“你陪陆老他们去饭店,我去放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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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炀,另一个村民,跟着徐淘又上坡下坡,穿巷走道的走了十几分钟,来到村东的一栋白墙黑瓦的小楼。
这楼有两层,外墙是新粉饰过的,比其他的平房看着要新一些。“
徐淘拿钥匙开锁:“我们村唯一的一栋民宿,房东去城里了,这里就留下来给当民宿了。你们运气好,这房子刚翻修不久,都是新的。”
“一楼有厨房,客厅,浴室,二楼有三间房,你们自己分一下。”
徐淘把留下的那个村民打发走了。
楚炀将行李分到几个房间,来的路上,他们商量过了,陈明逸和陆同文一间,何敏舒和他两个人单独一间。
楚炀放好行李,上了个洗手间,擦完手出来,不出意料的瞧见徐淘在门口等他,后脑抵在墙上,半仰着脸。
徐淘挡住楚炀的必经之路:“知道我为什么找你?”
楚炀也不急,两个人隔着道门,面对面站着:“想让我不出声,你打算给我多少封口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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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聪明人。”
徐淘把楚炀当成协会的人,也认定他是来帮陆同文他们鉴货的。
在他看来,只要能够贿赂好楚炀,让他不在两个老头面前胡诌,自己绝对能忽悠老头他们一大票。
徐淘竖起一根手指:“1。给你卖价的1。100万就是1万,当托够了。”
“呵呵,打发叫花子呢。”楚炀嗤笑了声,侧身靠上门框,双手抱臂,“你知不知道他们承诺我多少。”
“多少?”
“5”
“不可能!”徐淘脱口一声暴怒,“5,他俩是傻子?”
楚炀淡然道:“不傻能被你哄到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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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淘:“你!”
楚炀做作的摆出一副官架子:“你也知道我是协会的人,就我这个头衔,就值5。”
“好,我也给你5。”徐淘觉得这人是生生在剥自己血皮,“撑不死你。”
“不够。”
“什么意思?”
楚炀不温不火道:“我的意思是,你也5,那我为什么要帮你说话?你就是一锤子买卖,他们不一样,他们是朗家坊的常客,我会经常见的,是长期的利益,你是一次性的。怎么能和他们一样。”
“那你要多少?”
“起码15。”
“放屁!你做梦!15的托,你咋不去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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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要抢,不是你会送上门的么。”
楚炀站起身,经过徐淘,侧眸瞟着他:“我给你时间考虑,晚饭前给我答复。”
楚炀说完,先一步下楼。
徐淘脸色渐渐煞白,一手车开扎着辫子的发绳,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李大头,遇到个钉子。”
——
吃过午饭,陈明逸和陆同文颠簸了一上午,决定去睡个午觉。
楚炀打算在村子里四处逛逛,何敏舒追上他:“一起吧。我也想转一转。”
相传在军阀混战时期,白树村有过一次大型的盗墓行动,据说挖出了不少东西,都被军阀收入囊中,后来这人被打败,宅子里的这批东西被当地人抢的抢,收的收,渐渐的,成了这些人祖上传下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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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停车场经过的那条河,延伸到村子的中心区域。
河边的是村里最宽敞的一条街巷,周末两天,各家各户会把一些要卖的东西摆摊出来。指望那些来收货的人看中,可以卖个好价钱。
沿河岸,七七八八摆着不少地摊,卖货的人,比看货的人还多。
何敏舒边走边拍照:“今天的人好像不多,大概是天太冷了。我看资料说,这里人最多的时候是春秋天。”
“春秋是古玩展会最多的时候,铲地皮的,一般不愿把货留在手里太长时间,尽快出掉是最好的。”
何敏舒微怔:“铲地皮?是不是指那些自己没店,只负责倒卖的人?”
楚炀对她刮目看了一眼。
何敏舒得意的露出个笑容:“我查过不少资料。”
楚炀淡淡的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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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炀来到一个小摊子前,这里摆着的是各式各样的手链珠串。楚炀拿也不拿,目光草草扫过,无意中瞥见一串手链其中一颗珠子,上面刻了个很小的图案。
楚炀背着手,摇摇头走了。
何敏舒却来了兴致,拎起一条祖母绿的手串,戴上手腕:“这条挺好看的。不知道贵不贵。”
她转身想找楚炀问意见,一回头,楚炀已经走远了。
何敏舒遗憾的放下手链,孰料,突然被卖家一把扣住手腕:“喂,姑娘,你都戴了,怎么能放下来?你戴过了,叫我怎么卖给别人?!”
“我就是戴了戴,又没说一定买。”何敏舒急了。
“你刚才不是还说喜欢的吗!”抓着她的男人眼皮往上吊,说话的时候,眼皮撑得更开了。
这里一闹,周围的人纷纷涌过来,指责何敏舒,戴了怎么可以不买。
“买买买!链子上沾有你的皮脂了,怎么还能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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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古玩,要戴手套,没常识的啊。”
“还是城里人,比我们村里的还愚昧。”
“让她买,没钱,让家人打钱!”
何敏舒一张嘴说不过十七八张嘴的连珠炮,又被那个吊眼皮抓着手腕,挣脱不了,眼泪都急出来了。
“加上这一串,120元,卖不卖。”
围着的人群里,伸出一只雪白的手,手指颀长,骨节分明,透着层薄薄的凉意,指尖上挂着一根深棕色的檀木手链。
楚炀漫不经心的出价。
“120?你当我开善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