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卖么?”楚炀凉飕飕的说,“那只能去工商举报了,你这一摊子东西,没一个值钱的。”
“臭小子!你是来砸场子的吧。”吊眼皮大步跨过摊子,去抓楚炀的领子,楚炀朝旁边退开两步。
吊眼皮把眼睛狠狠一闭,“白树村出了名的买真货!你这是故意挑事。”
“我没说你的东西是假的,而是你胡乱开价。”
“你懂什么!”
“这些链子不值钱,都是现代工艺批量产的,用的还是一些边角料,能值多少钱。”
楚炀这么一闹,何敏舒反而无人问津了。吊眼皮早就放开她。
何敏舒躲到楚炀身后:“要不要报警?”
楚炀:“警察过来前,他们应该来得及把我们扔河里喂鱼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敏舒:“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楚炀:“为什么没有。”
楚炀走到大小眼跟前,不把围观的人当回事,用仅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我要是这么好骗,也不会一个人来村子里了。你这些货,是从建江的朗家坊进的吧。”
吊眼皮整个人猝然绷紧,鼻孔张大,急急的吸了几下。
楚炀举起手里的链子:“怎么不把店铺的印记藏藏好。”
他拨开链子上的一颗珠子,手指在上面笃了笃:“喏,这颗上面有棵小树的印记。”
吊眼皮一把抓起摊位上的链子,匆匆忙忙的拨了珠子看。
楚炀塌着嗓子:“你是在小林斋进的货吧,他们家就是这个标记。因为他们家是做鲜货的,嗯,可能你听不懂,鲜货就是现代加工生产的东西,大多时候用来玩,或者送小孩子什么的。你用这个来充当古物,骗骗……”
楚炀停顿了下,瞥向何敏舒,“偏偏不懂行的还行,想唬我,我可是活了五千年的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吊眼皮两眼惊恐,瞪着楚炀,真的就像看到了一只五千年前的鬼。
围观人见吊眼皮僵在原地,还要想办起哄,这人大叫一声:“都散了!滚!”
人群茫茫然散开,个别人还在逼逼“好心没好报”。
吊眼皮快气炸了,又不能发作,脸上的每根神经都在狰狞:“你到底想干什么。”
楚炀眉心一蹙:“120,买两根链子,我早就说过了。”
“真的?”吊眼皮不相信。
楚炀:“你要想20块,我也不介意。”
吊眼皮吐血。
傍晚,太阳沉得很快,血色般的金芒在河面上勾出一道道流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敏舒抬起手腕,细瞧腕间的那条链子:“你都没拿起来,就能看出来是假的?”
楚炀手里拿着一个透明小塑料袋,里面装着那串檀木链子:“这个成色,我不用细看的。”
落日下,何敏舒转过头,黑眼睛闪烁着探究的辉泽,:“你真的是五千年前的妖怪?”
楚炀一本正经的回答:“是的。”
何敏舒失笑,叹声感慨:“这年头,妖精都是男妖精了。唉。”
楚炀和何敏舒逛了一下午,收了两件品相还过得去的古玩。比楚炀的理想型差了一点,和言午阁的常见货品差不多。
两人回到民宿,陆同文他们不在房间。
何敏舒着急上楼去写记录心得。楚炀趁楼下浴室空着,索性洗了个澡。
楚炀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浴室,见到手机屏幕一闪一闪的亮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最攻:【喵儿!你跟那个女人在干嘛!】
陆最攻:【你他妈的是不是背着老子偷腥!】
陆最攻:【还送链子!你送给过老子吗!】
陆最攻:【什么五千年的妖精!你跟她胡说八道了什么!】
陆时楠每次气急败坏的时候,就会发一大串的语音,然后跟一排的生气小人,每个头上都冒着怒火,不用看,也能感受到对方的怒意。
楚炀回了一个问号,很单纯的一个问号。
陆时楠秒回一张图,是何敏舒的朋友圈。是几张刚才何敏舒和楚炀在河边的照片。
楚炀走在她前面,背对着她,余晖在他周围染红了一圈。另一张,是何敏舒戴着链子的手腕。祖母绿衬托她的手又美又白。
朋友圈配的文字是:一个自称五千年的老妖怪买的。不过我觉得,妖精比手链好看,也这么觉得的亲们,请在留言里扣1。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炀刷了一群朋友圈,没刷到何敏舒的这一条。
火昜:【她把我屏蔽了。】
陆最攻:【你还加了她的微信?删掉删掉!】
火昜:【你不是也加了吗?】
陆最攻:【她是陈老的外甥女,我特么能不加吗!】
火昜:【理由+1】
楚炀躺在沙发上,把陆时楠刚刚发的一条消息截图过去,质问:【什么叫背着你偷吃?】
火昜:【你和我有关系吗?】
火昜:【陆先生,你是不是自我认知出现了偏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炀这条消息发过去,过了好半天,陆时楠才回来一条。
陆最攻:【手滑,撤回不了。】
火昜:【下次不许胡说八道。】
同一时间,在外出差,正在赶路的陆时楠,眼巴巴的望着车窗外,倾倒而下大雨。心底窜出个念头,就如同眼前的大雨,肆无忌惮的钻出来了。
那个念头执着的想:下次一定。
楼梯上响起下楼的脚步声,何敏舒伸着懒腰下楼来:“外公他们还没回来?”
楚炀一翻身,从沙发上坐起来,看看手机:“七点了,有和你联系过么?”
“没有。”何敏舒歪着头,捏着后颈,“我一直在写报告,没看到有消息。”
“我去找他们。”楚炀拎起外套,走向门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炀拉开门,徐淘那张死人脸撞进他的视线,面无表情的张口:“你的要求,我答应了。”
何敏舒从房间里走过来,不解的瞧着二人:“楚先生,怎么了?”
楚炀侧侧头:“你留在这里。”
说着,把门反手一带。
楚炀背靠着大门,狭长的眼眸半敛起来,眸中的那点冷阴沉沉的:“他们人呢?”
徐淘一哆嗦,眼皮生理性的抖跳。
下午和楚炀谈崩后,徐淘想撇开楚炀,直接骗两位老人。
于是,等陆同文和陈明逸醒来后,把人带到看货的地方,一顿连哄带骗,陆同文他们终于看上眼了。
谁知陆同文一定要等楚炀来鉴定了,才肯付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双方僵在那里,徐淘软硬不行,没办法,只好来找楚炀。
他的货可不是地摊上的那些,15的抽成,真是要了他的命。
徐淘忍下一口恶气:“事成了,一分钱不少你。”
楚炀收起视线,轻描淡写的说:“那走吧。”
——
村子北面的最深处,只有一条泥路通往那栋屋子,路边歪到着一辆破烂的三轮车。
房子外墙很旧,墙灰掉得七七八八了。大门前散着一捆捆的杂草,边上是各种长长短短的麻绳,有个妇女坐在门前,正在搓编麻绳。
楚炀路过的时候,女人抬起头看看他,继续低头干活。
徐淘敲敲门,声音间隔两长一短。没一会儿,那个叫虎子的村民来开了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屋内,肉眼可见的客厅里,站了六人村民,包括开门的虎子,还有个也是中午帮他们搬行李的。这些人显然是看徐淘行事的。
陆同文陡然看到楚炀,即刻走到他面前,脸色不怎么好:“小楚,这里有点问题。”
一旁的陈明逸面色更白,他体质不如陆同文,这会儿,躬身坐在沙发上,脑袋耷拉着:“问题大了,我寻思着这伙人就没安想好好做生意。”
“陆老,没事的,不就是钱么。”楚炀给到陆同文一个安抚的眼神。
客厅中间是一张红木的八仙桌,上面并排摆着几件木盒。楚炀逐一打开盒子,里面的旧货,确实比河边摊的要好很多。
楚炀问道:“陆老看中哪个了?”
陆同文指向一对赭石红的玉璧:“这一对,感觉像是汉代的。”
“废话。”徐淘丢给楚炀一副手套,冷嗤,“高古古玉,怎么可能作假。”
楚炀戴上手套,捏起一枚玉璧,玉面是一对天龙出云,龙鳞细腻可辨,甚至每一条龙须都刻得十分完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炀把玉璧放到灯下,全神贯注的观察。
陆同文背着手,立在一旁。陈明逸坐在沙发上,伸长脖子看着楚炀,大气不敢喘上一口。
徐淘不屑一顾的哼声:“双龙戏云高古玉璧。玉胎肌理清晰,呈老旧色纹,玉面清根匀称,包浆光亮……这还能有假?”
“你闭嘴。”楚炀忍不住出声喝断他,“唾沫乱喷,这东西掉价了,就是你的锅。”
“我……”徐淘硬生生把后面的话咽回去。
一分钟,十分钟,足足二十分钟后……
陈明逸实在憋不住,站起来走到陆同文身边,不敢大声:“到底怎么样?真的,还是假的?”
陆同文视线没离开楚炀,谨慎道:“汉代高古玉,存世的已经非常少了,可以说市面上99都是假的,当然得看真切些。”
陈明逸无不担忧:“小楚行不行啊?他到底这么年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同文竖起两根手指,对在自己的嘴唇上,意思是别说话。
楚炀把玉璧靠近鼻子,竟是闻着什么。
徐淘踏前两步,耐心熬到了极致:“你当你家红烧肉呢!闻个屁!”
楚炀终于放下玉璧,关上盒盖,慢条斯理的说:“玉是好玉。”
徐淘面色一松。
“但很可惜,不是高古玉。”
徐淘的呼吸骤然抽住,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咬。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