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阳元宗果然非凡!比起咱们北邙城,可要恢宏多了。”林家众人中,有人望着阳元宗那巍峨耸立的山门,不禁发出赞叹。
“这是自然,阳元宗作为咱们附近首屈一指的宗门,深厚底蕴岂是北邙城所能比拟?”林斐长老含笑说道,眼中闪烁着几分憧憬。
林见深静立于人群之中,悄然观察着周遭的一切。
青石台阶蜿蜒似游龙,抬眼望去,云雾缭绕间,宗门牌坊若隐若现,“阳元宗”三个鎏金大字在晨曦中闪烁着清冷的光辉。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之时,一名身着青色长袍的中年男子自阳元宗内缓步而出,袍背之上,一个大大的‘阳’字赫然入目,显然此人是阳元宗弟子无疑。
“诸位,请随我来,五长老已等侯多时。”中年男子行至林斐长老跟前,含笑说道。
“有劳了。”林斐长老拱手致谢,随即引领林家众人,紧随那中年男子,正欲踏入阳元宗山门。
恰在此时,一阵喧闹声骤然响起。
旋即,一群人气势汹汹地疾步而来,为首的正是北邙城另两大世家苍家与吴家之人。
“哟,这不是林家的林斐吗?怎么,你们林家竟也送人来阳元宗了?这可真是稀奇事儿啊。”苍家长老一见林家之人,便忍不住出言嘲讽。
“哼,我们林家来此,难道还需向你报备不成?”林斐反唇相讥。
“你……”苍家长老一时语塞。
“咦?这不是林家那个废物吗?他怎么会在这儿?”突然,人群中传来一道刺耳的声音。
紧接着,一位青年从人群中缓步走出,此人正是苍溟。
苍溟径直走到林见深跟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后,嗤笑道:“林家果然没落了,竟连这种废物也敢送到阳元宗来。若换作是我,早该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林见深闻言眉峰微蹙,却缄口不言,只是静默伫立,神色间隐有几分审视跳梁小丑的意味。
“怎么?哑巴了?不敢吭声了?”苍溟继续嘲讽道,“既然你不敢说话,那我就替你说了吧。你这个废物,根本就不配待在阳元宗!我劝你还是赶紧收拾东西滚回去吧!”
林见深见状,不禁莞尔一笑,说道:“既然苍兄执意要我说,那我就直言不讳了。没错,我是个废物,可你苍溟连我这废物都比不上,苍兄难道忘了脸上的伤疤了?”
林见深话音未落,林家众人已哄然大笑,显然他们也都听闻了前段时间的那则传闻。
“够了!”
一声雷鸣般的呵斥震得众人耳膜生疼,五长老周正阳踏空而来,玄色道袍无风自动,腰间酒葫芦随着步伐晃出一串清脆声响。
“闹够了吗?此处是何地界,若要胡闹,还请移步他处。”周长老威严的声音一出,剑拔弩张的两方人马顿时噤若寒蝉。
“周长老可真是好大的威风!”
又一道身影踏空而至,自山门翩然而下,正是四长老李元庆。
他身着一袭玄色道袍,尤为引人注目的是那双异于常人的眼眸,宛若寒潭中的鱼眼,透着几分诡谲之气。
苍家与吴家众人一见来人,顿时面露喜色,纷纷上前行礼。
李长老与他们亲切交谈,交谈间,苍家的长老不时指向林见深。
林见深见状,心中暗啐:“看什么看?没见过小爷这般玉树临风的人?还有你个死鱼眼!”
李长老斜睨林见深一眼,随即面色冷凝地转向周正阳,冷声道:“周师弟倒是菩萨心肠,连这等无法修行的废物也往宗门里领。莫不是收了林家的好处,连宗门规矩都敢抛诸脑后了?”
林见深闻言,心中早将李元庆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暗恨道:“呸!死鱼眼,小爷如今只是打不过你,若真动起手来,早将你剁成八块了!你全家才是废物!”
周长老脸色骤变,怒喝道:“放你娘的屁!我看上他了,难道不行?”
李长老闻言,神色变得极为怪异,嗤笑道:“看上他了?周长老,你这玩笑可开大了。”
林见深心中暗骂:“死鱼眼,小爷我如此英俊潇洒,难道还不能被别人看上?哼,瞧你那副死鱼眼模样,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周长老反驳道:“玩笑?怎么,难道我连这点权利都没有,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
李长老哈哈一笑,道:“这可是周长老你自已说的,你看上这小子了。你放心,我不阻拦,还要恭喜你呢,恭喜周长老喜得爱徒!”
林见深听到这话,心中暗自思忖:收徒?莫不是要收我为徒不成?
周长老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仿佛被架在火上炙烤一般,心中极为不悦。
他冷哼一声,随即带着林家众人拂袖而去。
临行前,林见深瞥了李元庆一眼,心中暗啐:死鱼眼。
然而,当与那双眼睛对视时,他顿觉后颈发凉,身l不由自主地往周长老身边挪了挪。
是夜,林见深独坐弟子居舍。
此处乃阳元宗为新晋弟子安排的居所,环境清幽宜人。
屋内,林见深正以怪异的姿势扭动着身躯,这般动作给他带来了不小的负担,汗珠顺着额头滚落。
“咚咚。”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动作,他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
然而,他并未起身,只是淡淡地朝门口说道:“进来吧。”
当看清来人时,林见深不禁吃了一惊,显然,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林见深连忙起身行礼,恭敬道:“周长老。”
周长老挥了挥手,示意他坐下。
两人在茶案旁落座,落座后,周长老神色复杂地打量了他一眼,这才开口道:“林小子,说起来,我与你父亲算是旧相识,你的情况,我也略知一二。”
林见深闻言,略带歉意地朝周长老笑了笑,却并未开口,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下文。
此刻,他心中确实记怀歉意。
毕竟,白天在山门处发生的冲突,追根溯源,皆因他而起。
若非他这个借口,或许便不会有这诸多麻烦。
周长老接着说道:“此次你来,你父亲早已提前知会过我。原本,我打算让你在阳元宗小住一段时日,之后再送你离开。然而,眼下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我打算收你为徒,不知你意下如何?”
林见深听闻此言,表面虽波澜不惊,内心却早已翻江倒海,暗自惊呼:“竟有这等好事,该不会是开玩笑吧?不过,这玩笑,我着实喜欢。”
林见深虽在心底拼命呐喊“我通意”,面上却仍故作凝重,憨厚地挠了挠头道:“周长老,可是弟子我……”
周长老不容他分说便打断道:“没什么好可是的,你只需回答愿或不愿?”
林见深闻言心中暗喜,这不等平白捡个大冤种师傅,今后在阳元宗岂非能横着走?但面上仍强装犹豫,踌躇良久方才颔首应允。
周长老见他点头,轻叹一声道:“好,从今天起,你便是我第四位弟子了。明日你收拾一番,搬到我住处来,我仔细为你检查一番,看看能否解决你身上的问题。”
周长老言罢,起身离去。
林见深站在门口,目送周长老离去。待其背影消失,他猛地跳了起来,口中嚷道:“小爷我果真是天下第一帅,没想到连老男人都能被我折服。”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吓了林见深一跳。
他喃喃自语:“不会师傅还没走远吧?这可糟了。”
但随即,他又傻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