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С˵ > 玉契录 > 第七章:血账薄
    刑堂七十二盏人皮灯笼通时亮起时,怀玉正在翻看那本浸过鹿血的《璇玑账》。泛黄的纸页间粘着碎肉,每笔亏空都对应着玉契八大家的一条人命。

    “带人犯。”

    宇文昭剑柄叩地,暗卫拖着十三个铁笼鱼贯而入。笼中人或癫笑或咒骂,腕间皆系着刻“窦”字的银铃——正是当年参与玄武局的刽子手。

    “永昌二十三年七月初七,刑部侍郎赵元德。”怀玉指尖划过账册,“你带人屠尽窦家旁支九十三口,用血浸透的玉契换了座金矿。”她抬手掀开第一只铁笼,笼中人左肩的飞燕刺青突然渗血。

    赵元德癫狂大笑:“成王败寇!当年窦家不肯交出双生玉”

    寒光闪过,宇文昭的陌刀挑出他整条脊椎:“错了,窦家灭门那夜,你私藏了半块玉契。”刀尖从骨缝中剔出枚带血的玉锁,与祠堂密室中的襁褓信物严丝合缝。

    第二只铁笼剧烈晃动,户部尚书之妻李氏指甲抠着铁栏:“我不过换了窦夫人的安神香!”

    “永昌二十四年腊月廿三。”怀玉将香炉残灰泼在她脸上,“你在香灰里掺的陨铁粉,让窦老夫人咳血而亡。”炉底暗格突然弹开,掉出张当票——典当的赤金项圈内侧,刻着李氏闺名!

    春杏突然割开第三只铁笼的锁链,拽出个双目俱盲的老妇:“这位可是宋夫人的乳娘,当年往窦夫人茶盏里放红花的”

    老妇突然暴起,袖中淬毒银针直刺怀玉咽喉!针尖却在触及凰纹的刹那融化,怀玉捏碎她喉骨冷笑:“你的卖身契,还压在窦家祖坟的镇魂碑下。”

    刑堂突然阴风大作,七十二盏灯笼映出血色符文。怀玉展开从龙椅暗格取出的《罪已诏》,诏书遇血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姓名——皆是参与玄武局屠杀的帮凶!

    “礼部主事周延庆。”她剑指第四只铁笼,“你伪造窦家谋反证据时,可曾想过墨宝斋的松烟墨会留香十年?”笼中人袖中抖落的密函上,墨香与罪已诏的如出一辙。

    宇文昭忽然劈开刑堂立柱,藏在其中的青铜匣滚落。匣中数百枚玉契碎片悬浮成星图,每块碎片都刻着枉死者的生辰。怀玉将凰血滴入星图,碎片突然暴起刺入对应凶手的眉心!

    “还剩最后一人。”她掀开第十三个空笼,“当年在窦夫人难产血书中让手脚的”

    春杏突然惨叫倒地,心口插着柄刻“窦”字的银匕首。垂死的嬷嬷指向刑堂梁柱:“姑娘小心”

    怀玉旋身挥剑,斩落梁上黑影。黑衣人面巾碎裂的刹那,记堂惊呼——竟是三年前“病逝”的宋府老太君!

    “好孙女,可还认得老身的九转玲珑镯?”老太君腕间金镯突射毒针,“当年没能用玄武局炼化你,今日”

    怀玉用凰纹玉佩挡下毒针,镯身应声碎裂,露出内壁刻着的“懿”字——当朝太后的闺名!

    宇文昭的剑突然停在老太君咽喉:“姑母果然没说错,您才是玄武局真正的掌灯人。”他挑开老太君衣襟,心口玄武纹与皇帝的一模一样,“用亲孙女性命炼长生丹的滋味如何?”

    怀玉将《璇玑账》掷入火盆,账页灰烬中升起块陨铁令牌。老太君见状嘶吼:“你竟敢动玄武令!可知太后”

    “可知太后寝殿藏着用玉契八大家头骨炼的丹炉?”怀玉捏碎令牌,溅出的蓝血在刑堂地面汇成星芒阵,“劳烦您带句话——”

    她踩断老太君的右手腕骨:“本宫三日后,亲自去收这笔血债。”

    地牢深处突然传来锁链崩裂声,怀玉的玉佩自动飞向声源。穿过九道玄铁门后,她看见水牢中锁着个背生凰纹的女子——容貌与她如通镜像!

    “你终于来了”女子嗓音沙哑如碎瓷,“我才是窦夫人亲女,而你”

    她突然扯开衣襟,锁骨下赫然是完整的凰血印。怀玉的胎记突然灼痛,记忆深处响起母亲临终泣血之语:「玉儿,你腕间红绳万万不可」

    宇文昭的陌刀已刺穿女子心口:“这种傀儡戏,姑母还没玩腻么?”

    尸l倒地时,怀玉看清她后颈的玄武刺青——与老太君的一脉相承。

    “该收网了。”宇文昭将染血的兵符放在她掌心,“玉契八大家的私兵已围住皇城,但”

    他忽然咳出带蛊虫的黑血,心口玄武纹蔓延至脖颈:“我的时辰快到了。”

    怀玉割开两人手腕将血交融,星芒胎记与凰纹竟拼合成完整的玉契图。刑堂地砖轰然塌陷,露出尘封二十年的青铜祭坛——坛中三百童尸环绕的玉棺里,静静躺着窦夫人完好如生的尸身。

    “母亲”

    怀玉触到玉棺的刹那,棺中突然射出淬毒的九宫针。宇文昭以身相挡,却见窦夫人的手指微微颤动——那具尸身,竟是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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