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昭心口的蓝血触地瞬间,怀玉的胎记如烙铁般灼痛。柴房青砖下传来齿轮咬合声,裂开的地缝中升起青铜祭台,台面星图与湖底观星台完全镜像。
“这是玄武叩宫局”宇文昭染血的手指划过星图裂缝,“当年先帝用十万战俘血祭建成此阵,专杀玉契八大家的”
王氏突然尖叫着后退。祭台四周冒出九尊无面铜人,手中弓弩自动转向她带来的人马。怀玉摸到铜人背面的铭文——永昌二十三年铸,正是母亲嫁入宋府那年!
“嗖!”
弩箭贯穿王氏发髻,她跌坐在地时摔出枚龙纹密令。宇文昭拾起冷笑:“原来宋夫人是陛下亲封的玄鹰卫统领,难怪能调动皇城司的破甲弩。”
怀玉夺过密令细看,背面小楷写着:「双生女诛,则玉契安」。她突然扯开笼中少女的衣襟,其心口处竟纹着完整的玄武图腾——与青铜祭台下的血槽图案严丝合缝。
“原来如此。”宇文昭将陨铁佩按在少女胎记上,祭台轰然翻转露出地宫入口,“陛下要用双生女的血重启玄武杀阵,就像当年用我母妃祭天那样。”
地宫甬道两侧堆记皑皑白骨,每具骸骨腰间都系着“窦”字银铃。怀玉踢到个鎏金匣子,里头装着先帝密诏:「玉契八大家有弑君之嫌,赐玄武局镇之,以双生女为钥」。
宇文昭突然呕出大口蓝血:“现在明白为何我每月要饮玉碎酒了?陛下用牵机毒把我炼成活钥匙”他扯开黑袍,心口陨铁已蔓延成玄武纹路,“唯有双生女的胎记血能破此局。”
地宫深处传来钟鸣,七十二盏人鱼灯骤亮。怀玉看见高台上供着玉雕的传国玺,底座却是半块双生玉契!玉玺下方压着泛黄的起居注:
「永昌二十三年七月初七,帝幸宋府,窦氏双生女诞,星芒现而紫微黯。钦天监奏曰:双生逆天命,玉契碎皇权。」
“所以先帝编造玉契八大家谋反”怀玉攥碎密诏,耳边响起母亲临终呓语「玉儿莫信宫中人」。她将匕首抵在宇文昭心口:“你早知道我是破局关键?”
“比那更糟。”宇文昭突然握住她执刃的手刺向自已,“我l内被种了陨铁蛊,子时若不见双生女的血”他黑袍下钻出无数铁线虫,虫身皆刻微雕小字——竟是朝中六部要员的把柄!
地宫突然震动,怀玉被气浪掀翻在玉玺台前。宇文昭用最后力气启动机关,高台裂开露出青铜棺椁,棺中女尸戴着与她相通的白玉跳脱,腕间密信写着:
「妾窦氏泣血:永昌二十三年,妾奉懿旨伪孕,实抱养废太子遗孤。今上疑心日重,双生女恐难存世,唯求了尘师姐」
信纸在此处被血渍浸透。怀玉抬头看向穹顶星图,发现紫微垣处镶着枚青铜哨——与琉璃尸首口中那枚完全一致。
“咻——”
哨音响起的刹那,宇文昭瞳孔泛起金芒。他机械地举起陌刀劈向怀玉,刀风却擦着她耳际斩断铁索。玉玺应声坠落,怀玉本能地伸手去接,掌心胎记突然灼穿玉玺底座,露出藏在其中的半枚兵符!
“杀了我”宇文昭脖颈青筋暴起,显然在与l内蛊虫抗争,“玄武局要吸干双生女的血才能停你走”
怀玉反而划破手腕,将血抹在玉玺裂缝处。地宫突然响起齿轮倒转声,那些啃噬宇文昭的铁线虫遇血即焚。她趁机将青铜哨插入他心口疤痕,陨铁蛊虫尖叫着化为齑粉。
“你疯了!”宇文昭咳出残虫,“这样陛下立刻会”
“那就让他来。”怀玉举起拼合完整的兵符,穹顶星图应声炸裂,露出藏匿其中的龙鳞卫虎符,“玉契八大家当年能扶他登基,如今就能掀他下马!”
地宫外传来山呼海啸般的呐喊,怀玉在坍塌的甬道中看见无数火把。当年母亲陪嫁的丫鬟们举着“窦”字旗,为首的正是“已死”的春杏——她掀开人皮面具,露出与了尘师太七分相似的面容。
“老身等了十七年。”春杏割开手腕,血珠落地成星芒阵,“当年窦夫人为保废太子血脉,将真公主与农女调换。”她指向昏迷的笼中少女,“这才是先帝嫡孙女,而姑娘你”
宇文昭突然用陌刀抵住春杏咽喉:“嬷嬷这话,可是要诛九族的。”
怀玉却笑了。她扯开衣襟,将陨铁佩按在锁骨胎记上,皮肤下浮现出凤凰展翅的暗纹——唯有皇室嫡脉才有的凰血印!
“本宫现在要去讨杯茶喝。”怀玉捡起染血的龙纹密令,“烦请燕王带路,我们该去问问陛下”
她踏出地宫时,晨曦正好刺破云层,照在宫墙外黑压压的玉契死士身上。
“当年他如何用玄武局诛杀忠良”
怀玉抚摸着青铜哨上的弑君者铭文,
“今日便让他尝尝被苍生反噬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