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С˵ > 陛下!公主从阎罗殿杀回来啦 > 第二章 禁足
    第二日仍未放晴,天依旧是灰蒙蒙的,果不其然中午的时侯一场雪就这么洋洋洒洒地落了下来。

    年节将至,又逢殷淑妃马上生产,栖霞宫上上下下都是喜气洋洋的。

    暖烘烘的寝殿内,殷淑妃坐在书案前摆弄着宫中女官替她写下的字条,上面皆是她为这个孩子先起的小名。

    “也不知道是男是女呀……如果是个皇子,就叫年年吧,如果是个公主,就叫岁岁,好不好?”

    殷淑妃一边轻声念叨,一边扶着肚子,感受着肚子里这个小生命对这两个名字是否记意。

    “还得给家中去一封信,告诉母亲过两日她可以入宫陪我,也不知道哥哥这几日如何了……前段时间哥哥成亲,我怀着身孕也没怎么顾上,只送去了一份礼,那女子我还未曾见过呢,待到孩子落地,叫她入宫觐见,到时得好好补偿一番才行。”殷淑妃想到这里,直接拿出信纸开始写信。

    也不知是不是要让母亲了的缘故,殷淑妃自已也感觉到自已近来格外能絮叨,她在宫中没有什么密友,素纨又是个不多话的,从前在府里便是这样,她若是和素纨说这些,素纨怕是回复她的只有“娘娘宽心,现下一切要以娘娘为主”之类的话吧。

    她收起纸张,小心翼翼地站起来,走到门边轻声唤了一声素纨,素纨应声迅速开门进来,又迅速把门关上,仿佛生怕殷淑妃收到冷风一样。

    “娘娘唤奴婢何事?”

    “本宫有一封家书,还望你能着人送往家中。”

    “是。”

    殷淑妃祖籍江南,父亲交上兵权之后便回到江南殷府,哥哥殷凛中了榜眼之后来到京城,刚安顿好便被任命为皇子之师。前段时间殷凛成亲,对方是礼部尚书的嫡次女,父母千里迢迢赶来京城参加婚礼,没过多久便听闻父亲一人回到了江南,留下母亲在京中与哥哥嫂嫂作伴。

    殷淑妃的这封信,自然也是往殷凛家中送去。

    “娘娘,奴婢已经安排好人送信去了。金公公刚才来了,说皇上这一阵子忙,怕是一连好几日都不能来见娘娘了,送了些赏赐过来算是补偿。”

    殷淑妃点了点头,道:“无妨。”皇帝不来,她乐还来不及呢。

    用过午膳,殷淑妃百无聊赖,想在院子里走走也被门外的素纨给挡了回来,说是天寒地冻,而她现在又快要生了,不能受冻。殷淑妃觉得好笑,这不是素纨把她给“禁足”了吗?

    殷淑妃在寝殿内翻出一本书来看,看着看着思绪又开始发散。她突然想到皇帝这几日不来有点奇怪。

    且不说她临盆之日将近,皇帝一连好几日都不来,这在以前也是没有过的呀,她虽说算不上盛宠,但也是恩宠不断,隔上三四日便会来上一次,要不然她的孩子是怎么有的呢。她在心里算了算,皇帝不来已经两个月了,这两个月倒是经常差金公公来问侯,可也是切切实实的不曾来过。

    距离上一回家中来信也有月余,这在以前都是从未有过的,而且素纨莫名看她看的这般紧,倒像是怕她出去似的,难道出去了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等着她吗。

    想到这里,殷淑妃心里咯噔一下,大声呼道:“素纨,你来一下。”

    门传来一开一合的声音,这会儿素纨带着一身寒气在殷淑妃面前恭恭敬敬行礼:“不知娘娘唤奴婢何事?”

    殷淑妃细细瞧着素纨,道:“你有事瞒着本宫。”

    素纨不动声色:“回娘娘的话,奴婢对娘娘一片赤诚,从未有过隐瞒娘娘的时侯。”

    “这话答得不老实。皇上不来已有两月之久,可为何金公公仍要每日都来传一声说皇上不来?而在这期间,你以为本宫着想为理由,连这寝殿门都不让本宫踏出,更遑论走出栖霞宫,与禁足有什么区别?还有家书也是已有月余不曾送来过,若是在平时本宫或许不会起疑,可是眼下本宫即将临盆,家中无论如何都会来信问侯本宫是否安康。素纨,你是本宫的陪嫁,从前在府中更是通本宫一起长大,有什么话,能让你这样瞒着本宫?”

    素纨还是不动声色,但这次跪下给殷淑妃磕了个头,说道:“娘娘恕罪,奴婢确实不曾隐瞒娘娘什么,还请娘娘明鉴。”

    殷淑妃叹了口气,“你与本宫说句实话,是不是本宫已经被禁足了?金公公日日前来,是不是一方面问侯本宫腹中皇子,另一方面与你说些什么了?”

    素纨保持着磕头的姿势不曾动弹,一言不发。

    “莫不是家中有什么变故?”

    素纨不语。

    “……是宫里出什么事了吗?”

    “娘娘明鉴。”

    殷淑妃皱起眉头,“宫里出什么事了?”

    她看见匍匐在地上的素纨一双手抖了抖,良久也没说出什么话来。殷淑妃站的有些累了,也没叫素纨起来,自已缓缓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安静,安静,还是安静。

    殷淑妃叹了口气,“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消息是本宫不能知晓的?你应当知晓本宫不是什么胆小怕事之人。”

    “娘娘只千万要注意腹中小皇子,不必为了一些事情平添烦恼。”

    殷淑妃心里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来,她已经大概能猜到宫里这段时间肯定是出事了,而且与她有关,皇帝看在她怀有身孕的份上将她禁足,又吩咐宫人不许叫她知晓,还遣金公公日日来看望,生怕走漏一点风声叫她知道。

    而家里许是并非不来信,而且信件都被人拦掉了,至于是谁拦的,可想而知。

    她想不通,自已并没有什么过错,手里也从未沾过血,皇帝平白无故的禁足她、拦下她的家书让什么?而自已将要寄出的那封,只怕也送不到殷凛府中。

    “娘娘向来聪慧,奴婢……”

    “你告诉本宫,是不是有人说本宫什么话传到皇上那里,还叫皇上相信了?”殷淑妃打断道。

    迎来的只有素纨的沉默,而有时沉默就是一种答案。

    殷淑妃冷笑,道:“本宫倒是不知道,本宫的贴身宫女,竟也不知从何时起胳膊肘往外拐了。”

    素纨又磕了个头,说道:“娘娘明鉴。”

    殷淑妃本以为从素纨这里是问不出什么了,正准备叫她下去,却在这时素纨开了口:

    “奴婢不敢欺瞒娘娘。宫中流言四起说您腹中之子并非皇嗣,不知道从哪寻来了许多假证,皇上……皇上应该是没信的,只是吩咐了千万要看住您,连殿门口都不许叫您迈出一步,金公公日日都来,正如娘娘所说的,一则关心娘娘腹中之子,二则让样子给殷大人看,叫外人以为您没禁足。”

    殷淑妃攥紧了手底下的被褥,有些咬牙切齿地问道:“是从什么时侯开始的事?”

    “回娘娘的话,正是两月前。”

    殷淑妃盯着匍匐在地上的素纨,说道:“这期间你竟一点也没叫本宫知道,若不是今日本宫自已察觉到,怕是直到生产那日本宫都蒙在鼓里。你是从什么时侯开始听命于皇上的?”

    素纨不语,殷淑妃念起素纨也是关心则乱,心中一软,没有接着追问下去,说道:“罢了,本宫不想知道,你听命于皇上总好过旁人,至少你不会反过来害本宫,你起来吧。”

    “……多谢娘娘。奴婢的主子只有娘娘一个,未来还将多一位小殿下,奴婢对娘娘始终如一。”

    素纨起身,想上前查看殷淑妃的状况,却听殷淑妃说道:“你不必过来,本宫没事。你与本宫说说这件事的始末。”

    素纨将整件事全盘托出。

    原来,宫中传了许久她腹中之子是与旁人私通而生,素纨一开始也着手开始沿着流言往下查,想查个水落石出还娘娘一个清白,但却发现根本查不到源头,好不容易查到一点似乎是源头所在,结果发现人已经被灭口,线索又断了。

    这样的事她不敢叫殷淑妃知道,怕殷淑妃动了胎气早产,所以在她面前只当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直到金公公找到她,带来了殷淑妃禁足于栖霞宫,一干人等不许与栖霞宫有任何联系的旨意。

    听到这里,殷淑妃已经在心里暗叫不好了。

    宫中许久不曾有过妃嫔间勾心斗角相互陷害之事,皇帝子嗣也不算稀少,她肚子里的这个算是皇帝的第五个孩子了。

    她隐隐约约感觉到,这事查肯定是查不出来了。

    那怎么办?这黑锅就这么叫她不明不白的背了?她连为自已申辩一句的机会都没有,就这么被禁足了?

    殷淑妃正想着,突然感觉到下l一股热意,她变了脸色,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胸口也开始剧烈起伏。

    素纨连忙问道:“娘娘,您这是?”

    “素纨,快叫稳婆来!本宫……本宫好像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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