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扶柳浑身溃烂,奇痒难忍,医生都束手无策。
她蜷缩在破庙的草席上。
指甲深深掐进皮肉里,抓出一道道血痕。
“贱人。”
“许扶江这个贱人!”
绣囊里的毒针不知淬了什么药。
她身上布满红疹,溃烂流脓。
连呼吸都带着腥臭味。
村里人见了她就像见了瘟神。
远远避开,连施舍一碗粥都不肯。
更别提许家人。
见她没有了利用价值,直接把她撵出来。
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许扶柳咬着牙,用最后一点力气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往赵志刚家走去。
赵志刚虽然粗鄙残暴。
但至少。
他曾经是她的丈夫。
只要能重新跟了赵志刚。
赵志刚有钱。
肯定受不了她一身烂肉,想办法给她治病。
街道上。
赵志刚在一个小摊上啃着大鸡腿,满嘴流油。
他抬头看见许扶柳。
先是一愣,随即露出嫌弃的表情。
“哪来的叫花子?”
“滚远点!”
“臭死了。”
许扶柳强忍着屈辱,跪在他脚边。
“是我啊,许扶柳。”
赵志刚看清她的脸后。
“许扶柳?”
他捂住鼻子,满脸嫌弃。
“你身上什么味儿?烂了?”
“你这是得“脏病”了?”
许扶柳颤抖着伸出手。
“我……我病了,但不是“脏病”。”
“求你收留我几日,我想继续伺候你。”
赵志刚冷笑一声,一脚把她踹倒。
他抄起一旁的泔水桶就泼了过去。
“滚!”
“老子可不想被你传染!”
恶臭的泔水淋了许扶柳满身。
周围的摊贩哄笑起来。
有人甚至往她身上丢烂菜叶。
“这不是许扶柳吗?”
“怎么混成这样了?”
“听说她勾引苏猎户不成,反被赶出来了!”
“活该!”
“这种毒妇,死了都没人收尸!”
许扶柳趴在地上,指甲抠进泥地里,浑身发抖。
赵志刚蹲下身。
“怎么?苏卓华不要你了?”
“你当初不是说他比我强百倍吗?”
“现在怎么像条狗一样爬回来求我?”
许扶柳眼中满是怨恨。
“赵志刚!”
“啪!”
赵志刚一巴掌扇过去,打得她嘴角渗血。
“还敢瞪我?”
“想回来也行,先把你这身烂皮治好了。再跪着求我。”
“说不定老子心情好,赏你口饭吃。”
许扶柳死死咬着唇,直到尝到血腥味。
“好。”
她现在没有别的办法。
最起码只要治好了,赵志刚还愿意要她。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身后,赵志刚还在那高声嘲笑。
“记得洗干净点!”
“老子可不想碰一身烂肉!”
“哈哈哈。”
许扶柳恨意加深,她紧紧握拳,指甲陷入掌心中,她都毫无察觉。
都怨许扶江。
许扶江,我们走着瞧!
我不会放过你的!
……
许扶柳皮肤上的红疹已经蔓延到脸上。
她抓挠着溃烂的手臂,指甲缝里全是血和脓液。
她问了许多医生,都没有办法。
许扶柳已经被逼到绝路。
她做梦都没有想过,许扶江会露出獠牙。
“许扶江!
“我要杀了你!”
她知道自己快死了,可她不甘心!
凭什么?
凭什么许扶江运气这么好!
而她要死在这个破庙里。
破庙的门被推开。
“啧啧啧。”
“想不到都这样了还活着。”
是吴三更。
他是个对人体结构有极高兴趣的疯子。
幼时跛脚,吴三更就把正常孩童的腿弄瘸研究。
硬是让他研究出来治疗跛脚的办法。
五岁的时候,村里闹饥荒。
他爹妈让吴三更和哥哥抽签,舍弃一个。
其实他爹妈原本打算的就是舍弃吴三更这个恶魔。
果不其然。
当天晚上,吴三更就被爹妈扔到大山里,自生自灭。
但他靠着吃生肉活了下来。
后来他被人贩子带走,卖给一个老中医。
老中医对他视若己出,并发现了他超高的医学天赋。
他也改名为“吴三更”。
成年之后。
吴三更亲手解剖了活着的老中医。
就是为了测试。
老中医的血管什么时候停止跳动。
他面容苍白,眉眼细长。
吴三更蹲下身,用刀尖挑起许扶柳的下巴。
“有趣有趣。”
“下毒者真是狠辣。”
他倒是想认识一番。
“不过,不难解。”
许扶柳说。
“你能解?”
吴三更轻笑一声。
“能。”
“救我!”
许扶柳扑过去抓住他的衣服。
“你要多少钱?”
“我可以给你!”
吴三更抽回衣角。
“我不要钱。”
“我要你。”
许扶柳浑身一僵。
“我的药人死了,正好缺一个。”
吴三更笑着说,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你若不答应,三天后就会全身溃烂而死,连骨头都会发黑。”
“我还挺好奇那场面的。”
“或许,我可以好心替你收尸。”
许扶柳死死咬着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
“好。”
“我答应你。”
吴三更的“药庐”建在乱葬岗旁。
屋内摆满了泡着人体器官的玻璃罐,空气中弥漫着腐臭和药草的混合气味。
许扶柳被绑在一张铁床上,四肢被皮带固定,嘴里塞着布条。
吴三更哼着小曲,将一管墨绿色的药液注入她的血管。
“会有点疼。”
“忍着点。”
许扶柳浑身发抖。
她有点后悔相信一个疯子的鬼话。
下一秒。
剧痛!
像是千万只蚂蚁在啃噬她的骨髓!
她疯狂挣扎。
吴三更饶有兴趣地记录着她的反应。
“不错,抗药性比上一个强。”
“真是个合格的药人。”
他拿起一把短刀,在她溃烂的皮肤上划开一道口子。
黑色的脓血顿时涌出。
“好了,毒出来了。”
许扶柳疼得几乎晕厥。
她的血已经从黑色变成红色。
“想报仇吗?”吴三更突然说。
许扶柳眼里满是疯狂,她点头。
“我可以让你恢复如初。”
吴三更的指尖沾了她的血。
“但你得替我办件事。”
……
十天后,许扶柳站在镜子前。
她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
皮肤光洁如初。
甚至比从前更加白皙细腻。
吴三更救了她。
但她不是自由的。
吴三更在她体内下了另一种毒。
每三日需服用一次解药,否则比以前全身溃烂的时候更加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