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抽打持续了很久,直到顾氏筋疲力尽坐在板凳上歇歇才结束。
顾怀辞这时好像才听见动静,从屋里出来。
许扶江看见顾怀辞,本能一颤。
“别捂着伤口。”
顾怀辞冷道,“你别总是惹娘,她年纪大了。”
“你跟我回屋。”
许扶江心中破碎,淡笑一声。
“好。”
顾怀辞同样没少折磨她。
一个没有性能力的男人,爱上了妙龄少女被折磨的快感。
顾怀辞向来自视甚高,端着那副读书人的清雅性子,其实内在早已腐烂。
“扶江,我想吃肉了。”
顾怀辞踩着她的背,笑容和煦。
许扶江被踩得一痛,忍着皱眉。
顾怀辞还真是会想好事。
肉?
连村长家现在都不一定能吃上肉。
村里近几年粮食收成不好,能吃饱都算难事。
顾怀辞把这个问题抛给许扶江这个刚挨过打的弱女子,实在算不上什么君子行为。
但许扶江害怕再挨打。
“好……”她细弱地回答。
顾怀辞很满意,开始了新一轮的折磨。
……
第二天,许扶江忍着剧疼,背着竹篓外出。
肉……这年头,也野菜都难挖,更别提肉了。
上山是有,但……但村里只有一个叫苏卓华的男猎户敢上山,他曾经赤手空拳打死过老虎。
从此在村里一战成名。
除了他,也没人敢踏入那豺狼虎豹的聚集地。
但听村里人说,苏卓华脾气不好,稍有不顺心,就要见血。
让他帮忙,许扶江又不敢。
但又害怕回去挨打。
许扶江注视着阴暗危险的大山,咬着牙终究还是走了进去。
大不了被野兽吃掉,也总好过回顾家被打死。
许扶江进去才知道害怕,突然一声凄厉的狼嚎划破夜空。
狼群一般都是群居动物。
还远处,几双幽绿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许扶江吓得撒腿就跑。
前面就是悬崖,许扶江急忙刹住,糟了……
头狼身形矫健,率先发动攻击,许扶江害怕地闭上眼睛,想象中的疼痛却并没有出现。
只见一根铁棍重重砸向头狼,狼群的攻势越来越猛,男人伸出粗壮的手臂,一把抓起饿狼的后腿,直接用力甩了出去。
狼群攻势越来越猛,男人渐渐招架不住。
擒贼先擒王,男人骑在头狼背上,双双死死掐着狼脖子,头狼拼命挣扎,锋利的爪子在地上划出一道道痕迹。
渐渐的,头狼挣扎越来越弱,渐渐没有了动静。
群狼见头死了,主心骨都没有了,一下便慌了,四散逃开。
男人瞥了许扶江一眼,“许家人?”
许扶江点头,“您认识我?”
许扶江印象中好像并没有这一号人。
男人拿出一把匕首砍断头狼的一条大腿,扔给了许扶江。
苏卓华声音硬冷:“别为了吃,丢了命。”
现在物资匮乏,有不少人想上山猎些野味。
但许扶江这样的小姑娘,他还是第一次见。
许扶江感激地抱着狼腿,“谢谢……”
有肉了,好交差。
男人转身,准备离去。
许扶江这才敢抬头仔细打量他。
黑皮,隐隐约约能看见俊朗的五官,但气质显凶。
健壮的体格,发达的肌肉,尤其是块状的胸肌和腹肌,看上去就给人一种安全感。
许扶江注视了他好久,这个男人……
她隐隐约约感觉对方有些面熟,但不知道是为什么。
许扶江抱着狼腿,心中忐忑不安地往家赶。
许扶江背着竹篓走到村口,她的额头渗出细汗。
她抬手擦了擦,袖口滑落。
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上面有几道淤青。
“扶江?”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许扶江浑身一僵。
方砚山……
许扶江转过头,果然是他。
他比上次见面时更壮实了些,五官硬朗。
两个人上次见面,还是许扶江未出嫁前。
“方大哥。”
许扶江下意识后退半步。
方砚山什么时候回来的?
方砚山的目光落在她手臂上,他的眉头皱了起来,快步走近,
“你受伤了?”
“没,没有。”
许扶江把手臂往身后藏了藏,“只是上山采药,不小心碰了下。”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许下幼稚的誓言,说以后结为夫妻。
方砚山年长许扶江几岁,离开村子好几年了。
村长成天炫耀自己这个儿子,说他在外面当了厂长。
“你……过得好吗?”方砚山问。
许扶江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挺好的。”
“……丈夫呢?”方砚山问。
“学问好,村里人都敬重他。”许扶江答。
方砚山沉默不语。
“我该回去了。”
她转身就要走。“等等!”
方砚山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正好按在那片淤青上。
许扶江疼得倒吸一口冷气,但硬是没叫出声来。
方砚山立刻松开手,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塞到许扶江手里,
“这是活血化瘀的药膏,涂在伤处,三天就能好。”
许扶江看着手中的瓷瓶,指尖微微发抖。
“不用了。”
许扶江想把药瓶还回去。“拿着。”
方砚山的声音不容拒绝,“就当是……大哥对小妹的关心。”
许扶江咬了咬下唇,最终将药瓶收入袖中。
“扶江。”方砚山犹豫了一下,“你想不想去外面的世界。”
“没有这么多规矩,没有这么多世俗,称女士为先生。”
许扶江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
许扶江猛地抬头,“方先生请自重。”
“我已为人妇,免得闹些闲言碎语。”
“我只是……关心你。”
“不必了。”许扶江转身,快步往山下走去。
许扶江能感觉到方砚山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
但她不敢回头,怕一回头就会忍不住哭出来。
她紧紧攥着袖中的药瓶,指节泛白。
许扶江原本以为她会嫁给方砚山为妻,可现在,物是人非。
方砚山有大好前途,她不能拉他进地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