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是?”潇潇看到我出来,一脸高兴地凑过来,在看到汶珺的时侯又马上变了脸色。
“我带他回东宫。”我瞟了一眼,粥基本上分完了。
“啊?不去万芳楼了吗?”卢玠凑过来,脸上有些失望。
其实姜羽茴也有些失望,不过就浅浅地划过她的眼睛,没有表现得太明显。
“去啊,怎么不去,我把他放在东宫了咱就直接去万芳楼。”我手一挥,挥向马车的方向。
元夜她们毕竟是从小跟着我们这些养尊处优的贵族一起生活的,所以对汶珺全是鄙夷,汶珺也不似刚刚一样敢直视别人,一直低着头,都看不到他那双漂亮的眼睛。
元夜她们排斥他,所以让他坐在侧板上晃晃悠悠地回东宫。我们坐在马车里都难免会有些晕,更别提坐在侧板上了。但是我没有说什么,毕竟是流民,我的身份不适合说什么众生平等的话。
下马车,我让潇潇她们等着,我把汶珺安排好就走。汶珺看着偌大的东宫,抬着头愣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进去吧。”我向宫门口扬了扬下巴。
侍从想拦住他,但是都被我用眼神制止了。到了宫中的露天石板路,东宫总管颜娘子迎了上来,刚才还笑嘻嘻的脸,在看到汶珺时马上变得有些一言难尽。
“太女啊,你要这些小倌可以跟陛下说嘛,原先我还觉得蜀大公子有些扭捏,这下看来,您要是带蜀大公子回来都比这个好些”颜娘子说着有不屑地上下打量了他一会。
“带都带回来了,别说那些了。”我把袖子甩了一下,“找人给他让些四时衣裳,准备点吃食,别太敷衍,再找个教养郎倌教教他宫里的规矩。不然撞到母皇那几个矫揉造作的侍君,都不一定活得下来。”
“那给他住哪里呢?您打算给他封个什么位分?”颜娘子有些惊讶,但强烈的职业操守还是让她短暂地放下对他的敌意。
“你原先是给李公子当书童的吗?”我看向汶珺。
他这才抬起一直低着的头,用那双眼睛看着我点点头。
“就住书房旁的那间,位分就是我的书童。”我答完,“再找几个郎倌给他打理一下,我回来的时侯给我把他弄得干净些。”
说完,不等颜娘子说什么我就拉着元夜出宫,我还眼巴巴地想去万芳楼听小曲呢。
“可算来了。”姜羽茴看着我,这会脸上才带了笑。
“我先去给爹把衣服首饰选了。走!”
甚至还不需要我拿出佑衣令,这里的人都开始对我点头哈腰了:“太女殿下来啦,符合皇贵君的服饰都留着呢,和济去把给皇贵君准备的东西全拿下来。”
我照例是坐在椅子上看她摆弄那些衣裳,潇潇听着起劲,我却无聊地东张西望。
突然瞥到了一件浅蓝色的衣裳,那颜色干净澄澈,就像是他的眼睛。
我不由站起身向那件衣服走去,一个伙计连忙跟过来:“太女,这件衣服不是皇贵君的身量。”
“给我试试。”我摩梭着衣服的料子,应该是挺不错的料子。
“太女,这这是男子的”
“我试试就知道合不合适啊。”我看着衣服喃喃,“他跟我差不多身量。”
一只手伸到衣服上,一下就取下来了:“太女您试试,合适的话我再去给您配些首饰。”是那个长得很俊俏的店主,去年他在这里受到那些世家女子的逗弄时我给她解了围,现在只要是我来定衣服就送我好多东西。
“好。”我大致试了试,还挺合身的。
“这件要了,再随便包些颜色淡点的衣服,和这件一个身量的。首饰你看着搭。”我把锦囊里一块元宝放在他手上。
“这太多了”他有些惊恐。
“多了就记账上,下次来了划账就行。”我摆摆手。
“可是您每次都这么讲”他拿着元宝,却看向我。
“那随便补我些碎银子就行,不然等会没散钱买点心。要是还多就多装些衣服首饰。”我看着兜里全是金色的,想了想道。
“好嘞!”这下他终于没皱眉了。
但是我低估了我妈给我这些经济的购买力。我第一次看到具象的,像山一样的衣服,首饰都拿盒子装好了,也是占了半个地板。
“嘿嘿,元夜你把这些东西给带回去再来万芳楼找我们吧。黄色的是父君的,蓝色包着的留在东宫就行。”我望着元夜,抱歉地笑着。
“那正好,我去把给长公主和容娘子的东西买了一块带回去。”元夜道。
“敢情好,敢情好。”我直接把刚刚退给我的那一提银两全给元夜了。提着我手疼,这还是我第一次这么讨厌银子。
“剩下的留给你啦。”我看着元夜扛着银两,在银两上轻轻地拍了拍。
“好嘞太女。”元夜扛着银子,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我东宫从来不怕财物失踪,平时一有机会就给大伙发福利,说实话,这东宫里的东西都是官物,敢偷还不敢卖,我这一提碎银子不知道够买多少个官物了。
“这里离万芳楼也不远,我们走着去吧。”卢玠道。
夜幕降临,这会都有烟火气了,走着去确实不错。羽茴和潇潇都觉得不错,等着我的意见。
“走吧,走饿了刚好去尝尝万芳楼的玉楼宴。”我点点头。
其实万芳楼严格意义上不算青楼,不过嘛,钱到位了什么不行,而它跟其他的青楼名声不一样就是因为那个价很少有人出的起。原来听别人说在红香院里赎了个花魁花了七百两银子,上次来这里打算赎洵郎回东宫给我唱曲儿听,那个老鸨说一千两,还听说工部尚书想画五千两赎万芳楼那个叫庚语的花魁,然后被赶出来了。
至于上次没赎成的原因,当然是我出门忘带钱啦!这次我带了我小半月的份例,肯定能赎成!
“诶呀,太女殿下,黎颐公主,江娘子,卢娘子稀客稀客,里边请!”老鸨亲自来门口接我们。
“娘子们要点哪位美人啊?”老鸨笑得谄媚,“庚语公子和成曲公子都闲着呢。”
“我要点明日红。”卢玠先道,“然后在二楼安排玉楼宴。”
“好嘞好嘞,”一听到玉楼宴,老鸨就知道这次是大客户,“那其他三位娘子点谁呢?”
“就含春吧”潇潇倒是喜欢那种骚的没边的。
“涧里泉。”姜羽茴上次来好像也是点的他。
“太女殿下有什么人选吗,没有的化就让庚语公子和成曲公子一起服侍您吧,只收庚语公子的费用。”老鸨像苍蝇一样搓搓手。
“我要洵郎。”这话一出,老鸨变了脸色。
“太女啊,这洵郎没什么人喜欢他的,都一个月没人点过他了,要不您还是考虑一下庚语公子?”
“就要洵郎。”我掂量着兜里的元宝。
好听的曲儿当然要自已听,到时侯听腻了送他到好脾性又有宽容夫婿的贵人府中当个妾算了。
“我只要洵郎。”我又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