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咱大明的王侯显贵都是无能之辈?
若是无能,怎可通过层层选拔成为官员?
缘何如此淡定坐看不管呢?
不过因为他们觉得总能在危机时抽身而去罢了!
只要大明存在,
就疯狂敛财谋私利。
等到大明气数将近,竟还想一走了之?
绝对不允许!
瞬时,朱元璋的面容间现出几分冷峻严厉。
独自轻点头依靠在龙椅之上深入思索起来。
许久过后
朱元璋微微点着头,对朱允炆、齐泰和苏谯说道:“此事便这样定了,你们回去吧,朕心里已有数。”他坐在龙椅上,陷入沉思。
苏谯抬眼望去,暗自琢磨。
这老朱到底怎样才会动手除掉我?难道要等个机会跟他正面冲突?可看着体格健硕的朱元璋,苏谯顿时打消了念头。
朱元璋虽已六十开外,依旧身手不凡,轻松拉满一石弓都不是问题。
与他交手,结果如何实难预料。
苏谯正想着,已被小太监引出了乾清宫。
回到殿内,朱元璋目光专注地注视着面前的聊天群界面。
太祖高皇帝:你小子跑哪儿去了?办法我都给你想好了!
思宗烈皇帝:祖爷爷请讲。
太祖高皇帝:你现在是不是不敢抄那群大臣的家?
思宗烈皇帝:祖爷爷,非是儿臣不敢……眼下大明局势堪忧,正是用人之时,这些人虽说办事无力,也总比无一人可用强些。
自从处理了周奎之后,朱由检便动了心思要整治朝中百官。
只是这些人虽然平日慵懒懈怠,但毕竟还维持着朝廷的基本运转。
朱由检虽有壮志雄心,却无法像老朱一般施展得游刃有余。
朱元璋看到消息后即刻回复。
太祖高皇帝:那就换个方法,让他们主动把银子交出来!
思宗烈皇帝:祖爷爷,您这是要显灵不成?如果您来的话,儿臣当即封您为至尊皇,国家大小事务全听您的安排……
太祖高皇帝:哼!少来这套。
我就给你指条路,派几个人出宫去忽悠人,借机敛财。
你那个老岳父不是在前门大街摆摊算命吗?就告诉他说发现了生财之道,将银子投进来每月保底能赚二分利。
就这般诱导他们上钩。
思宗烈皇帝:可是祖爷爷,这么高的利息儿臣支付不起啊!
太祖高皇帝:傻小子,谁让你去还了?再说,咱们的大明快要撑不住了,你还操心这些钱能否还清?让前期投钱的人尝点甜头,等到攒够银两,直接翻脸便是!
思宗烈皇帝:翻脸?可是祖爷爷,这样一来,我岂不是成了骗子,日后何以治理万民,自我安慰都困难!
太祖高皇帝:再啰嗦我把你四弟劁了!
思宗烈皇帝:……
太祖高皇帝:亡国以后你还怎么管得了百姓,怎么活得安心?
思宗烈皇帝:祖爷爷英明!
如今都饿到只能吃泡面的境地了,还嫌泡面不健康?还能挑三拣四吗?抄家一事无论如何都需等到新军出征后。
在此之前,他得先筹备训练军队所需的经费!想到这里,朱由检脸上渐渐浮现出一股坚决的决心。
龙座之上的朱由检轻叹一声,缓缓阖上各地宗亲呈上的折子,面容沉重地开口问道:
“国丈可曾醒来?”
一旁的王承恩欲言又止,迟疑片刻后低声道:
“回陛下,国丈昨日便已清醒,只是……”
“只是如何?”朱由检疑惑望向他。
“只是国丈坚称不愿离宫,并扬言要在宫中自尽。”
朱由检冷哼一声:“既然如此,便随他去!谁拦便是谁的过错。”
王承恩面露难色:“陛下,奴婢们实未阻拦……”
话音未落,朱由检却轻笑出声,缓缓起身说道:
“备辇吧,朕亲自去看看这位岳父大人。”
不多时,御辇抵达太医院外。
还未进门,朱由检便听见里面熟悉的咆哮声:
“索性让我死了算了!你们这些鹰犬,周某誓与你们不共戴天!叫我如何有颜面见先祖?谁能想到只是来看看女儿,竟惹来这般灾祸!”
朱由检眉头微皱,冷声道:“国丈莫不是在怨朕?”
闻声,周奎浑身一震,连忙跪倒在地:“臣不敢,怎敢抱怨陛下!要论罪魁,乃是那群锦衣卫!”
他一边诉苦一边控诉:“我说好捐赠五千两便足矣,他们偏将我周家翻个底朝天!虽说家中财物所剩无几,可不少祖传物件却是无法用钱衡量的心思呀。
陛下若不让锦衣卫还我周府原貌,臣定死于此地绝不食言!”
这番话自然藏着弦外之音——明责锦衣卫,暗指帝王之失。
朱由检心知肚明,不过眼下也只能装聋作哑。
略加思索,朱由检让王承恩搬了把椅子坐下,示意所有人退下。
片刻之间,房内只剩下翁婿二人和一位老监正。
沉默片刻后,朱由检语重心长地说:“国丈啊,这事儿怕是很难挽回原状了。”
此言一出,周奎立刻激动起来:“陛下啊,您真不管老臣性命了吗?”
话音刚落,他已经作势挂上绳索准备上演苦肉计。
旁边站着的王承恩不禁小声吐槽:“国丈爷啊,这根白绫您可举了三天了,胳膊别累着呀……”
被这么一打扰,周奎恼羞成怒瞪了他一眼喝道:“你管得着吗!”
随后再次放声哀嚎:“父母亲人在上,儿孙惭愧啊,受辱至此!今生再难立于天地间也!”
然而下一秒,朱由检淡然的话语瞬间截断他的表演:
“银两虽难追回,朕另有法门助国丈重新赚些钱财。”
听闻有利可图,周奎的哭腔瞬间转变成谄媚的笑容:“陛下开恩,草民本是乡野布衣,不该与圣人争锋。
但看在我这翁婿名分上,这等美事岂非天赐良机么?”
看到对方态度急转,朱由检微微一笑:“那从今日起,国丈可在京城散播一则消息:江南有桩发财之道,只需出资一万两,每年稳获十分之一红利;若为解首月资金短缺之忧,凡投入十万两以上者,更享双倍月息且当月结算。”
随着方案的揭晓,周奎眼睛顿时亮如星辰,差点垂涎三尺:
“陛下高见,此事定教天下皆知!多谢隆恩浩荡啊!”
朱由检目露精光,盯着周奎问道:“国丈,这么好的事,咱们何必要让给别人呢?你说缺多少银子?老家还有不少亲戚,我去借就是了!”
朱由检摊了摊手道:“若是国丈能替朕筹到两千万两银子,这桩好事便让给你如何?”
“谢陛下……区区两千……万?!”周奎猛一惊,抬起头来。
两千万两银子!
大明一年的财政收入又有多少?
周奎嘴角轻轻抽动,疑惑地抬头看向朱由检,问道:“这买卖,该不是不在江南,而在辽东吧……”
朱由检微微点头,对身旁的王承恩说道:“你瞧,我就说骗不过国丈的。
没错,就在辽东,朕摊牌了。”
周奎缺银,但他可不傻。
辽东那边,胜少败多。
消息一旦走漏,朝中上下非把他皮给剥了不可。
他看着朱由检,不好意思地笑笑道:“陛下,摆个卦摊可以,让我做买卖……唉,我不行。
请陛下吩咐锦衣卫,把我周家原样复建了吧……”
朱由检露出为难的表情,“那朕也没辙了。”转身喊道:“王承恩!”
王承恩上前恭敬答道:“奴婢在。”
朱由检站起身,长舒一口气,忽然高声道:“替朕送国丈归天!”
“奴婢定将国丈侍候得舒舒服服的!”王承恩面露喜色,快步夺过周奎手中的白绫,熟练地往房梁上一搭,打好死结后又用力拉了拉。
“结实得很呢,您还需要我伺候什么?”
周奎抬起沉重的头,看着朱由检问:“陛下,这就想赐死臣吗?”
朱由检无奈摇头:“哪里是赐死,是你自己活不下去了不是吗?我只是随你的意罢了。
若不想死,你回家便是。”
周奎嘴角微颤,“回……家?我家早就被抄了,上街算命去么?富贵享惯了再回到以前的日子,简直比拿刀杀我还难受。
真该死的是你!”
语无伦次、愤怒激动中的周奎开口:“臣……臣……”
然而,王承恩笑眯眯举起已挂在房梁上的白绫。
朱由检的意思再清楚不过——现在就死、回家受苦,或者加入他的计划。
一瞬间,周奎感觉朱由检已经变得陌生,不再是他能够控制的小皇帝。
于是深吸一口气,他一本正经问:“那这事儿成之后,能给我分多少银子?”
朱由检沉默一会,意味深长看向周奎:“总归够让你重建周家原样的!”
这是画饼罢了!若形势紧急需要,那点银子还是会被征用,暂时存你周家罢了。
周奎思量许久,咬牙切齿道:“那……陛下,臣干了!”
看着周奎决心已定的模样,朱由检脸上泛起一丝笑容,对旁边王承恩使了个眼神淡淡道:“具体的事朕早和你说过了,其余的就交给你们二人办吧。”
王承恩拱拱手:“奴婢遵旨。”
说完,朱由检立刻转身离开,背影渐行渐远。
待其离去后,王承恩望向周奎,微笑道:
“周国丈,这儿有份小东西……”
周奎双眼紧盯着王承恩,许久未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