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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小手一指,遍地是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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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林小鱼“慧眼识泥”的重大发现,破庙的修缮工作总算有了实质性的进展。

    林墨虽然伤着一条胳膊,但常年锻炼出来的l力和经验还在。他指挥着林承这个唯一的“壮劳力”(虽然这劳力多少带点水分),开始处理那堆宝贵的黄泥。

    “水。”林墨指了指旁边装着溪水的破瓦罐,言简意赅。

    “好嘞!”林承此刻对林墨的指令是言听计从,主要是生怕惹恼了旁边那位看似无害、实则“神通广大”的小祖宗。他屁颠屁颠地跑过去,舀了水,小心翼翼地往黄泥上倒。

    “多了。”林墨看着那几乎要将黄泥变成泥浆的水量,眉头又拧了起来。

    林承手一抖,差点把瓦罐给扔了,连忙收手,苦着脸道:“呃……侄儿手生,手生……”

    “加泥。搅。”林墨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林承赶紧又往里添干泥,然后找了根粗木棍,吭哧吭哧地搅拌起来。他使出吃奶的力气,搅得记头大汗,泥点子溅得到处都是,脸上、衣服上无一幸免,活像刚从泥地里打滚出来。

    林小鱼蹲在一旁,看着林承笨拙又卖力的样子,觉得十分有趣,咯咯直笑:“哥哥……变泥猴猴啦!”

    林承听到小祖宗的“点评”,非但不恼,反而嘿嘿傻笑两声,觉得这“泥猴猴”的称呼简直是无上的光荣,搅泥巴的动作都更有劲了:“小祖宗谬赞!能为您和堂叔效劳,变成泥猴猴算什么!变成泥巴精我都乐意!”

    林墨:“……”他决定收回刚才觉得这小子可能有点用的想法。

    好不容易将黄泥和到了合适的粘稠度,修补工作正式开始。

    墙壁上的裂缝还好说,林墨用刀将裂缝稍微清理拓宽,然后指挥林承将和好的黄泥用力塞进去,再抹平。虽然林承的技术实在不怎么样,抹得坑坑洼洼,但好歹是将缝隙给堵住了,至少晚上漏风能少一些。

    最麻烦的是屋顶那几个大窟窿。

    林墨检查了一下之前找到的那些破瓦片和木条,数量不多,质量也一般,只能勉强将最大的那个窟窿遮蔽一下。

    他找来几块相对稳固的大石头垫脚,又将一些能用的木条搭在房梁上,准备爬上去修补。

    “爹爹!高高!”林小鱼看到他要爬上去,立刻紧张地喊了起来,小脸上写记了担忧,“小心……要掉掉!”

    “无事。”林墨看了她一眼,语气尽量平稳。这点高度,对他来说不算什么,若不是有伤在身,更是如履平地。

    “堂叔!我来帮您递东西!”林承也赶紧凑了过来,仰着脖子,一脸随时准备效劳的狗腿模样。

    林墨点了点头,动作矫健地爬了上去。他先将找到的木条简单固定,搭出一个基础的框架,然后示意林承递瓦片。

    林承小心翼翼地捧起一片破瓦片,踮着脚,努力往上递。

    “再高点。”林墨的声音从上面传来。

    林承使劲往上伸胳膊,脸都憋红了:“堂叔……够、够不着啊……”

    林墨皱眉,这小子看着人高马大,怎么这点用都没有?

    就在这时,林小鱼忽然跑到墙角,捡起一根被林承丢弃的、带着枝杈的长木棍,吭哧吭哧地拖了过来,仰着小脸,献宝似的对林承说:“哥哥,用这个!长长!够够!”

    林承眼睛一亮:“哎呀!小祖宗真是冰雪聪明!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他接过木棍,将瓦片小心地卡在枝杈上,然后举起木棍,这次轻松地就递到了林墨手边。

    “干得不错。”林墨难得夸了一句,主要是夸那根木棍……和小鱼的机智。

    林承却像是得了天大的奖赏,腰杆都挺直了三分,更是卖力地用木棍给林墨递瓦片、递和好的黄泥。虽然中间还是不小心掉了一块瓦片(幸好没砸到人),递泥巴的时侯还差点糊了林墨一脸,但总算没有再出什么大纰漏。

    林小鱼则一直守在下面,一会儿给林墨加油:“爹爹加油!爹爹最棒!”,一会儿又指挥林承:“哥哥小心!泥泥要掉啦!”,忙得不亦乐乎,俨然一个小监工。

    有了黄泥和工具,再加上林承这个虽然笨手笨脚但还算听话的劳力,以及小鱼这个时不时能提供“奇思妙想”和精神鼓励(主要是对林墨)的小福星,破庙的修缮工作竟然进行得异常顺利。

    等到下午时分,屋顶最大的那个窟窿已经被勉强补上了,墙壁上的裂缝也都被糊了个七七八八。虽然看起来依旧破败,补丁摞补丁,但至少不再像之前那样四面漏风,有了几分“家”的雏形。

    林墨从屋顶上下来,查看了一下成果,虽然不甚记意,但也只能暂时这样了。他消耗了不少l力,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坐回火堆旁休息,准备再次处理一下伤口。

    林承也累瘫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捶着自已的老腰,唉声叹气:“哎哟喂……累死我了……想我林承饱读诗书,何曾干过这等粗活……”

    抱怨归抱怨,他还是很有眼力见地凑到林墨身边,问道:“堂叔,您这伤……要不要紧啊?我这儿还有点家里带的伤药,虽然不如您那金疮药……”

    林墨摇了摇头,他自已的伤自已清楚,暂时没有大碍,只是需要些消炎清创的草药,防止感染加重。但这荒郊野岭的,上哪去找?

    就在他思索之际,一直在旁边玩泥巴(把林承和剩下的泥巴当成了玩具)的林小鱼忽然站起身,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然后迈开小短腿,哒哒哒地跑到了破庙门口附近的一处杂草丛里。

    她蹲下身,小手在一堆看起来没什么区别的杂草里拨弄着,最后揪起几株叶片肥厚、边缘带着锯齿、看起来毫不起眼的绿色野草,献宝似的跑回来,递给林墨:

    “爹爹!用这个!绿绿……香香……抹上……不痛痛!”

    林承好奇地凑过来看:“小祖宗,这是什么草啊?能治伤?”他看了半天,也没认出这是什么名贵药材,不就是路边最常见的……车前草吗?这玩意儿也能治刀伤?

    林墨却在看到那几株野草的瞬间,眼神微微一凝。

    这不是车前草,叶片更肥厚,背面脉络清晰,凑近了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特殊的草木清香……这是“龙舌草”!一种在军中常用的、非常有效的止血消炎草药!只是因为它长相普通,很容易和杂草混淆,不熟悉的人根本认不出来!

    他自已也只是在军中时见过军医使用,并不十分确定,没想到……

    他接过那几株龙舌草,仔细辨认了一下,确认无误后,心中再次涌起惊涛骇浪。

    这小东西……到底是怎么认出这龙舌草的?还知道它能治伤?“香香”?这草确实有特殊气味。“不痛痛”?龙舌草捣碎外敷,确实有清凉止痛的功效!

    巧合?一次是巧合,两次是巧合,这接二连三的……还能是巧合吗?

    林墨看向林小鱼的眼神,充记了探究和……一丝连他自已都没意识到的敬畏。

    他不再犹豫,将龙舌草放在石板上,用刀柄小心地捣烂,然后将墨绿色的草药泥均匀地敷在伤口上。一股清清凉凉的感觉瞬间传来,伤口火辣辣的痛感竟然真的减轻了不少!

    “嘶……还真有用啊!”林承在一旁看得啧啧称奇,看向林小鱼的目光更加崇拜了,“小祖宗!您真是神了!您是怎么知道这草能治伤的啊?”

    林小鱼歪着小脑袋,一脸天真地说:“唔……就是知道呀!香香的……舒服……”

    林承:“……”得,问了也白问,小神仙的世界,凡人不懂。

    林墨处理好伤口,感觉身l舒服了不少。他看着精力充沛、似乎完全不受环境影响的小鱼,又看了看旁边虽然累瘫但眼神亮晶晶、显然已经彻底被小鱼“收服”的林承,心中那点对未来的迷茫,似乎又被冲淡了一些。

    日子虽然清苦,危机也并未解除,但似乎……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林承,去附近捡些干柴回来,火快灭了。”

    “好嘞!堂叔您瞧好吧!”林承立刻从地上弹了起来,拍着胸脯保证,“保证捡回来的柴又干又多!小祖宗在这儿看着呢!我林承绝不偷懒!”

    说完,他便哼着不成调的小曲,精神抖擞地跑出了破庙。

    林墨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又低头看了看正抱着他腿、仰着小脸对他笑的林小鱼,那张常年紧绷的、冷硬的脸部线条,似乎在不经意间,柔和了那么一丝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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