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С˵ > 夫人要和离,残疾侯爷气得站起来了 > 第19章   账册
    嬷嬷与管事的账册磨了半月,总算送到了江绾的手上。

    二人在旁候着,就盯着她翻看。

    江绾不甚在意,他们愿意等那便等着,她还贴心地让人坐下,人还不领情,偏要站着。

    近日接连下了几日雪,丫鬟多在外铲雪抖树,屋里伺候的人并不多,没有人气儿,显得阴凉。

    日头从四面的窗棂撒进屋,光束照耀下是细小飞散的灰尘。

    江绾一只手捂着汤婆子,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看着密密麻麻的字儿,顺带拨弄两下算盘。

    在外人看来,她这般不经心,根本就没仔细在看,嬷嬷与管事二人眼底尽是不屑。

    心里想的都是:就知道小年轻心气燥,看不懂还装。

    周嬷嬷捏着嗓子,“夫人,您要是累了,就歇会儿吧,依奴婢看,这些个账册,您需得看上一月才能看完。”

    江绾本是打算随意翻一翻,就这样过去了,但被这话一激,还真想仔细瞅瞅。

    于是她有模有样,稍皱眉头,“嬷嬷说的有道理,确实要看挺久的,有些负责人吧,也不认识。”

    她沉吟,似在苦恼,“这样,嬷嬷与管事你们先回去,账册若是有对不上的地儿,我直接叫那负责的丫鬟过来核对就是,也不劳烦你们总在这守着,如何?”

    陆管事不同意,“都是经过我手的,夫人有何不放心的,哪里会有问题,夫人年纪尚小,多的是地方看不明白,我看,就让我俩再验一遍,就当年终整合了。”

    “就是就是,”周嬷嬷附和道。

    江绾却摇头,“二位已然辛苦这么久了,我虽是主子,但也算是小辈,怎敢再劳烦你们,二位放心,早在出阁前我便协理江府事宜,还是会一些皮毛的。”

    主子……

    这话令二人更不放心了。

    周嬷嬷呵笑着:“哦,夫人原是学过的啊,可是······”

    “嬷嬷,您莫不是不想让我看清楚,不愿让我核对个明白?”

    “行,”周嬷嬷咬牙切齿,“夫人您对,您好好对,奴婢还有事要忙,就先退下了。”

    陆管事想抓住人,却只抓住了个空气,他还算明事理,懂尊卑,与江绾行礼后,匆匆追了上去。

    秋茶叉着腰,垮着个脸,对着二人远行处瞪眼,“靠山吃山,他们怎么还想称山大王呀,可怕可怕真是可怕。”

    而后又折回来,“夫人,你得好好查查,查出把柄,好罚罚他们才行。”

    江绾却撒了手,把账册合上,双手捂着汤婆子,一副手无寸铁、巧妇难炊的模样。

    “罚不得,京官压不住地头蛇,道理是一样的,我斗不过他们。”

    秋茶惊,“夫人,您怎么还未开打,就退阵,您可是将军的妻子,将军呐。”

    江绾抬了抬肩头,“可将军站在他们那边啊,长刀指着我呢,该怎么办呢?”

    她说的是无奈的话,面容确实笑意堆叠着,瞧不出伤心难过。

    秋茶却没发现,只干着急,“那,怎么办,我们去找大爷,让大爷评评理,他们资历再深,那也比不得您与大爷的夫妻情谊啊。”

    说着就要带人走,江绾反手拉住她的手腕,让她坐在自己身旁,二人齐齐坐在罗汉床上,大眼瞪小眼。

    江绾决定不再逗她。

    “我是斗不过,但府里总有人可以,你就不要操心这些事儿了,我自有打算。”

    ······

    当天下午,江绾将从黍从甘接了进来,二人身上没有伤处,衣物也不再破烂,至少是完整干净的。

    还好,有改变。

    她心底松快不少。

    初入府中,不能过于张扬,她安排两人去洒扫东厢房。

    近日右臂修养,无法使力,制香困难,江绾只将工具香料搬进去,还未整理,荒废了好些时日。

    那府医,医术确实不错,也时不时会过来复查她的近况,本该是一百日的修复期,生生被缩减至十四日,现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秋茶打探到了些许消息,那府医被尊称为祺老,原先是个江湖游医。

    凌子鸢班师回朝时,才将人带回府中,虽是府医但不住府中。

    听闻是自由惯了,不爱拘束,才在外头自己安置院子。

    江绾揉了揉右臂,腹诽道:也难怪凌子鸢这么敬重他,这等医术,怕是能比肩宫里的老太医了。

    从黍从甘二人换上了侯府里丫鬟的衣裳,便到她跟前回话,两人头颅低低的,不敢看人。

    日头正盛,几人立在东厢房前,气氛不算轻快。

    江绾见到旧人,心中百感交集,如若不是跟了她,宋府满门抄斩,她们也不会遭受连累。

    她发了话,“把头抬起来,往后在这府中,你们只管将事做好,每月月底便到我屋里领份例,你们的卖身契在我手中,可直接听命于我,无需理会旁人,若是被欺负了,不可以忍着,尽管来找我,可清楚了?”

    这话不禁另秋茶侧目,仔细打量起从黍从甘来,满腹疑问,这二人到底有何特别?值得夫人如此优待。

    “······是,”从黍回话的声音十分尖细,需得细听,才能听清。

    从甘却闭口不言,从黍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回话。

    从甘却固执低头,不言不语。

    作为长姐,从黍比她年长了两岁,深知权势难抗的道理,眼下,眼前人就是她们今后唯一的依仗了。

    她说:“我妹妹年纪还小,不懂礼数,还请夫人饶恕。”

    “姐姐!”从甘这才抬头,眼眸中有水汽,瞳孔边缘红红的,她硬气起来,对着江绾,满眼指责。

    “我们姐妹两个人都是良民,夫人干嘛没事要把我们买了,莫名其妙让人成了奴才,没了自由,官再高也不能这么随便欺负人的。”

    “本来我们日子就过得好好的,凭什么······”

    “小绿!”从黍匆忙拽住她的手腕,使劲往后拉,不敢让她再往下说,“别乱讲!昨晚不是说好了吗,你怎么······”

    从甘挣脱开她的手,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姐姐,您难道就甘愿?要是成了奴才,你可就跟隔壁寅子无缘了,你们不是要结亲了吗?你不争,我就得替你讨!”

    “闭嘴!”

ͶƼƱ һ½Ŀ¼һ 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