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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生活不易,斯琴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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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琴感冒刚好,谁也想不到她大清早的就会跑出门。

    姜岁和海东青想不到。

    就连被找上门的高娃也没想到。

    她昨天才把斯琴这孩子卖给人贩子,结果今天一早,这孩子居然还敢跑到她家里来!

    “小姑你出来下,我找你有事说。”

    看着屋内围着饭桌盘坐的三人,斯琴径直来到高娃面前,稚嫩的脸上浮现出不符合四岁年龄的沉稳。

    尤其是说话的语气还不是孩童般的央求,而是命令?

    意识到这一点,高娃被逗笑了,斜着眼望向斯琴,“小野种,怎么你阿妈养不起你了,让你来我家混口饭吃?”

    斯琴也不生气,自顾自道:“小姑你不愿意跟我出去的话,那我就直接说了,昨天你卖我得了五十块钱,把那五十块钱给我。”

    说着,斯琴朝高娃摊开一只小手,手指白皙还胖乎乎的,像是迷你版的藕节,可爱极了。

    高娃面色顿时大变。

    她完全没想到这茬!斯琴才只有四岁,正常四岁孩子不都是跟阿丽娅一样缺心眼,大人之间的谈话都听不懂的吗?怎么换成斯琴就什么都能听懂?

    这哪里是个四岁孩子,简直就是个妖怪!

    听见斯琴的话,高佩兰一下子就火了,不过她不是针对斯琴,而是高娃。

    “好你个臭丫头!”

    高佩兰伸手揪住高娃的耳朵,强行把她提溜起来,“你不是说只卖了二十块吗?感情你自己还昧下了三十块!老娘这么疼你,你竟然跟老娘耍心眼!”

    “阿妈,疼疼……”

    高娃被揪得眼冒泪光,“咱娘俩先不急着分账,赶紧解决完这个小野种啊。”

    闻言,高佩兰也渐渐冷静了下来,她怒视着斯琴,“你姑哪有五十块给你个小野种?赶紧滚回去找你阿妈那个狐狸精去,找她要钱!”

    斯琴仍旧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她缓缓抬头仰视着两个大人,苍白的小脸格外执拗,“不把钱给我,我不会走。”

    那个蓝色的眼睛隐约流露出一丝冷光,不同于孩童的眼神让人觉得十分怪异,仿佛妖魔附体。

    高佩兰母女二人恍惚间像是看到了昨天差点儿杀了她们俩的姜岁,更是遍体生寒。

    她们开始有些后悔卖孩子的馊主意了,谁能想到非但没把俩孩子给卖了,反而还反过来让个小屁孩给威胁了呢?

    “还有,我会把小姑当时和两个人贩子的对话都说给公安叔叔听,让他们把小姑抓走,”说着,斯琴又若有所思地望向高佩兰,“我看阿奶刚才的反应,似乎对这件事也知情,该不会阿奶你的主意吧?”

    “你你你……”

    高佩兰艰难地吞咽了口唾沫,却还是强打起精神来道:“谁会相信个小孩的话!”

    “真的没人信吗?”

    斯琴喃喃自语了一句,接着看向还坐在对面桌上吃饭的巴尔虎爷爷,对方因为听不懂汉话,正一脸纳闷地看着她们仨交流。

    “阿爷,”斯琴露齿一笑,突然从汉话转为了蒙语,“阿奶和小姑她们……”

    听到这儿,旁边的高佩兰和高娃再也绷不住了,赶紧打断斯琴未出口的话,“给,给你,钱都给你还不行吗!”

    高佩兰强硬地从高娃手里拽出三十块,加上她手里的二十块,可算是凑够五十块了。

    一脸肉疼地把钱交到斯琴手里。

    斯琴点了点钱,确定够数后把钱揣进兜里,转身就要走。

    身后响起巴尔虎爷爷纳闷的声音,“斯琴,你刚要跟阿爷说什么?”

    斯琴停下脚步,扭头道:“没什么,我只是想来给阿爷问个好。”

    说着,她不忘配合地露出个乖巧的微笑,明明是再天真可爱不过的笑容,在高佩兰和高娃两人眼里却像是恶魔的狞笑。

    母女两人发出爆鸣般的尖叫。

    斯琴走出蒙古包后,一抬头就看到跑来找她的阿丽娅。

    阿丽娅没想到斯琴居然会从阿爷阿奶家出来,她担心地检查了斯琴周身一遍,确认斯琴没有少一块肉,这才松了口气。

    “斯琴,你来爷奶家干啥?你不怕小姑再把我们卖了?”

    斯琴神神秘秘道:“不会,她们不敢再卖我们了。”

    “真的假的?”

    没头没脑的阿丽娅挠挠头,想不懂这个问题,于是她果断掏出自己衣服兜里的小马木雕,显摆道:“斯琴你看,这是阿爸送我的礼物,我好开心呀!”

    阿丽娅脸上浮现出大大的笑容,笑得有点儿傻气。

    似乎怕斯琴没有礼物觉得失落,阿丽娅又忙拍了拍胸口,做出一副好姐姐的模样来,“哦对,斯琴你好像没有这个,那咱们一起玩!”

    斯琴:“……不用了,我不喜欢这个,你自己玩吧。”

    从小姐姐的身体一直很健康,她则孱弱易生病,大队里的叔叔婶婶都说是因为她和姐姐还在阿妈肚子里的时候,姐姐把营养都抢走了,所以她才会很瘦小。

    现在来看也这话也不一定对,她只是把自己的营养都拿来发育大脑了,姐姐就压根没有……

    随着她们俩越长越大,要是姐姐以后还是这么没脑子的话,她肯定得帮姐姐善后。

    她好难。

    斯琴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

    两个小小只回到蒙古包,吃了早饭。

    姜岁嘱托阿丽娅留下来照看好妹妹,她则和海东青出了门上工,为了防止高娃再来搞事,姜岁跟邻居大婶说了声,让她时不时地就来看一眼。

    她和海东青来到聚集点,站在一旁等着大队长来分配任务。

    哪知道,刚到地方正好听到聚集在这里的人闲聊。

    说是县城来人招兽医,只要是懂汉话、汉字的人都可以报名,要是能被选上就能去城里学习,学成之后就能回大队当兽医。

    兽医不用像他们现在似的每天累死累活都不一定赚十个工分,兽医不管是当天忙还是不忙,都给算十个工分。

    这可是大队里顶好顶好的工作了!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声,姜岁闻言眼睛一亮,心里有些雀跃起来。

    因为从小跟着当兽医的姜父耳濡目染,她对兽医十分有兴趣。

    只不过前世她在帮母牛助产时因防护不当得了布病,大多时候都都是缠绵在病榻上没法工作,前夫哥(前世的丈夫)怕她闷得慌,就给她买了些书让她看。

    发现她喜欢看兽医类的书籍后,就把市面上能买到的兽医书籍都给买了下来。

    姜岁也是抱着万一病好了就能大展身手的想法,将所有兽医的书都背得滚瓜烂熟。

    只可惜上辈子到死都没有机会真正行医……

    这辈子呢?她要不要勇敢地迈出那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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