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海东青看出姜岁的心动,主动提议道:“岁岁,我记得你阿爸就是兽医,你跟别人比肯定更有优势,要是想报名的话可以去试试。”
“可是……”
姜岁微微皱眉,眼底除了雀跃还有更多的担忧和,“我去县城培训的话,家里就只有你一个人了,阿丽娅和斯琴怎么办?”
“没事,你又不是不回来了,你在县城的这段时间就我带她们。”海东青揉了揉姜岁的脑袋,语气不乏宠溺。
姜岁咬着唇思索了片刻,“你自己放牧也顾不上她们两个……这样吧,我问问县城来的干部,要是能带孩子一起去县城的话我就报名。”
她不在大队的话,把孩子留下来她不放心。
倒不是觉得海东青照看不好孩子,主要还是怕高娃再趁机做些什么伤害孩子,在这一点上姜岁不敢冒任何风险。
“成。”海东青微笑着应下,眼中满是对姜岁的鼓励。
姜岁问过旁人,得知报名地点是在大队部,便赶忙往那里赶去。
原地,注视着姜岁逐渐走远的身影,海东青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目光也变得幽深起来。
就算是一早从县城出发,县城的干部也不可能到得这么快。
除非……
所谓的县城干部昨晚就住在他们大队。
那么便只有一个解释,兽医的消息就是昨天来的两个人放出来的。
姜岁选不中还好,如果真的选中了去县城培训,那么到时候姜岁和那个人岂不是还有更多接触的机会?
海东青心里惴惴不安,莫名感到担忧。
想了想,他跟负责他所在小队的小队长告了假,而后朝姜岁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见海东青今天居然请假了,一旁的众人都感到相当惊讶。
海东青可是他们大队里的劳模,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就没见他歇过一天!
那真是铁打的汉子。
怎么现在也开始偷懒了?
几个好事的男人凑在一块儿,笑得不怀好意,“海东青该不会是被他婆娘给榨干了,所以干不动活儿了吧?”
另一人认同地点头道:“有可能,毕竟他婆娘长得是真够劲儿。”
“你们想法怎么这么不三不四呢!我就跟你们不一样,反正我自从见到海东青婆娘,海东青这个兄弟我就交定了!”
“切!赛夫你这话有种当着海东青的面说去。”
名叫赛夫的青年连忙摇头,“不不不……命只有一条,我怕死。”
闻言,男人们顿时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
他们一直觉得海东青艳福不浅,要是要让他们知道真相是海东青至今还没有跟姜岁同房成功,怕是会惊掉下巴。
——
另一边,大队部。
所谓大队部就是大队干部们的办公场所,他们清晨来这儿一直在这里待到晚上,每天都要处理大队的日常事务和组织生产活动,有时候还要召开会议商议表决事务。
不同于社员们住的蒙古包,这里盖着几间较为简陋的土坯房,当然在这个年代已经算是条件不错的了。
此刻,大队部门口聚集了不少人,其中大多数是来看热闹的妇女同志,她们透过窗户看着屋里坐着的县城干部,不由得议论纷纷起来。
“哎!那个干部长得可真好看,比咱们大队最漂亮的姑娘还好看呢!”
“是啊,他的眼睛还是蓝色的,真迷人……”
……
似是察觉到外头人的目光,屋内的邵野不悦地皱了皱眉,有些待不下去了。
他最讨厌别人看异类的眼神。
因为外貌的原因,两辈子邵野都受了不少歧视,但这非但没有让他变得自卑胆怯,反而逐渐养成了他乖张狠戾的性子。
随着他的实力强大起来,渐渐地已经没人敢再当面用异样的眼神儿看他。
除了,这些乡野村妇……完全就是把他当只好看的猴子打量,他受够这个破地方了!
看出邵野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身为大队长的赵敏凤赶紧出去查看了下情况,而后又回来禀明情况,“邵同志、周同志,我们大队懂汉话,汉字的几个年轻人都在门口等着呢,您看要让她们进来吗?”
邵野扫了眼门口,并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看的那道身影,只淡淡说了句,“再等等。”
他不信姜岁不来。
记忆中,上辈子的姜岁总是不放过任何闲暇时间去看兽医之类的书籍,就算病得难受到在病床上躺着也会看,有次他把姜岁手里的兽医书抽出来,还惹得姜岁发了好大的火。
他本能感觉到,姜岁骨子里和他很像,不会错过任何一个能够往上爬的机会。
如果姜岁也和他一样是重生回来的,他不信姜岁甘愿平庸地过完这一辈子,注定会来这里报名当兽医!
这算是一场他针对姜岁的考验。
门外。
站着个年轻人。
其中一男一女是下乡来的知青,男的长相要普通些,女的则俏丽动人,一双眸子亮亮的,脸上时刻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给人一种热情似火的感觉。
另外几人都是在大队里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早就知道这个消息的高娃也在其中。
她在看到屋里坐的人是邵野后,并没有像大部分姑娘露出惊艳的表情,反而眼底满是恐慌,像是看到鬼了一样。
因为她昨天见过邵野和小周。
当时在巷子里,这俩人把她撵了个半死,要不是她机智地混在人群里走远,只怕就当场被逮住了!
不行,一旦让他们知道她跟人贩子勾结着卖孩子,她怕不是得被抓去劳改吧!
想到这里,高娃赶紧低下头,生怕邵野和小周发现她。
怎么办?还要再留下来吗?
留下来的话担心县城来的干部把她扭送去保卫部处置,不留下来的话,她又想到吉达跟她打过包票,说是这次百分之百能选中她!
兽医这个岗位简直是量身给她订做的,要是就这么放弃了,高娃是真舍不得。
正纠结间,从人群里挤进来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
高娃瞳孔一缩。
姜岁怎么也来了!
她该不会也是来报名当兽医的吧?
果然——
下一刻,姜岁扯着正好从屋里走出来的大队长赵敏凤,气喘吁吁道:“大队长我也想当兽医,现在报名没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