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势瞬息万变!任何人都未曾料到,竟真的有人敢行刺。
这可是御国大将军啊!
一瞬间刀光剑影,百姓惊慌失措,逃的逃、喊的喊,官兵应接不暇。
倒是离大将军最近的士兵们,最为沉着冷静,开始拔刀相迎。
不仅如此,策划这场动荡的人,目标似乎并不止大将军,凡是在人群中崭露头角的,都要赶尽杀绝。
一波刺客闯入茶馆,直上二楼,对着菩无双便是打杀。
菩无双镇定自若,从背后取出自己的佩剑。
“噌——”的一声,她剑尖沾水,走势寒光,与刺客交手,身姿翩若惊鸿,衣袂胜仙。
满堂茶客抱头作散,在人群杂乱中,菩无双一剑霜意,在应付中,甚至还能转头交代。
“阿瑶!保护好织织,先去安全地方!”
这话尚未说完,又被迫投身于围杀。
二楼相对局限,菩无双从窗口纵身一跃。
锦瑶紧紧握着云织的手,带着她逃窜,路过那位黑衣男子时,却见男子目光如炬,盯着从人群中源源不断飞出来的刺客们。
“三十七、三十八、三十九……”
锦瑶牵着云织,刚到茶馆门口,一记暗刀,险些劈过锦瑶的脸,云织一声惊呼,“阿瑶、阿瑶,小心!”
锦瑶咬牙,拉着她转身到一楼最角落处,把云织塞到桌下,紧张道。
“织织!我现在得去帮小姐,这里不会有危险,你待在此处不要动!若有人对你拔刀,你就大喊我!”
云织坚强回应:“好、好!务必要保证小姐安全,你快去!”
锦瑶搬起长椅,三两下踢断椅腿,一边大喝着“姑奶奶来了!”,一边举着木板子冲向刺客堆。
而二楼的男子,当他数到七十六时,刺客数量不再增加,他瞬间拍案而起,持刀从窗口跃下。
菩无双还算得上游刃有余,但一波波刺客接连不断。
“唰——!”
菩无双只看到一片斗笠飞来,险险擦过她的鬓发,掠过一阵寒风。
斗笠如同暗器,竖着插进她背后刺客的眉心。
想要偷袭的刺客,就这么死不瞑目地倒下。
那人青面獠牙面具下传来低笑:“礼尚往来。”
他黑发高束,手中长刀削铁如泥、锋芒毕露,反握刀鞘,旋身一记横砍,周围刺客应声倒地,而他马尾滴血,眼神杀意渐起。
菩无双执剑,男子持刀。
两人背对背,衣袂交错的刹那,剑影刀光,势如破竹,竟有几分默契意味。
而茶馆内的刺客们,也被锦瑶解决得七七八八,不过大多数都是被砸晕的。
她一个没注意,被对方踢到肩膀,一时不受力,摔到云织躲的那张桌上。
云织捂着耳朵,蹲在桌下,闭眼念叨:“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但杀红了眼的锦瑶,并没有注意到。
她狠狠吐了一口血沫子,爆发出所有力气,双臂张开,竟然硬生生抬起整张桌子。
“啊——!姑奶奶我和你们拼了!”
……
等护卫军前来,御国军已经将几十号刺客统统镇压,百姓无一人受伤。
众士兵将御国大将军团团围住。
风波平息,锦瑶气喘吁吁地去找云织。
只见云织还是蹲在原地,可头顶上的桌子已无影无踪,她捂着耳朵,仍旧念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菩无双走到黑衣男子身边,见他的面具沾满鲜血。
“你到底是谁?”
男子摘下面具,只看他骨相优越,面部线条俊朗利落,眉骨突出,鼻梁英挺,剑眉星目。
他眉梢一挑,“不是说了,我是路见不平、行侠仗义的侠客。”
菩无双遥遥望着远处的大将军。
他被人围住,只能在一点缝隙中,看到他苍白的脸。
御国大将军就这么身负重伤,生死不明。
行军队中挤出来一位老将,他左右相顾,视线锁定在菩无双这里,眼神一亮,面露欣喜,大步走来。
菩无双正疑惑。
却见那老将,对着旁边男子单膝下跪,抱拳行礼,他声如洪钟道。
“属下参见大将军!禀将军,敌国细作已全部捕获!”
男子微微颔首,沉声下令,“去查,后背是哪方势力。”
老将脊梁又压低三分:“是!”
菩无双:“所以,前面那个是假的,你才是御国大将军。”
符危止反手将长刀掷给亲兵,刀鞘上“御国符”三个小字。
“哦,还不算太笨。”
片刻间,菩无双便理清所有思路。
符危止一早就知道,回京路上决计不会太平,于是干脆用替身当蝉,自己来当黄雀。
好一招请君入瓮,以牙还牙。
符危止手指抵在嘴唇下方,吹了个嘹亮的口哨。
那匹骏马听到哨声,疾驰而来,停到他身前,一改先前的不耐烦,在符危止面前极其温顺。
符危止奖赏般地顺顺马头。
陈国公匆匆赶来,听闻御国大将军昏迷,连谢罪辞都想好了,他扑在替身身上,哭得那叫一个伤心。
能不伤心吗?
他被委以圣令,负责此次相迎的所有事宜,京中所有部署都由他调动。
大将军回京本是大喜的事,若死在他手上……
陈国公想都不敢想,哭丧声更大:“将军啊——你这一撒手!我们百姓如何、我们大燕又如何啊!将军!”
符危止一上前来,人群自动让出一条道。
只有陈国公仍旧抱着替身,此刻他是真的很想死。
符危止被吵得头疼,用脚踢了踢陈国公,“别哭了,本将还活着。”
“呃。”陈国公骤然被打断,硬生生打出个哭嗝。
他抬头看到符危止,又低头看了看怀中的替身。
陈国公抖着声音问:“将军……您是回来再看一眼阳间的吗?”
符危止下眼皮跳了跳,蹲下身,与他平视,“你想抱那个死人多久?”
“你、你没死?!”
“没死。”
陈国公喜极而泣,“太好了!太好了!”
……自己仕途还有得救!
“这位是?”
陈国公看到符危止身后的菩无双,愣了一瞬,随即展开笑颜。
“哦哦!也对,将军今年也有二十五了,寻常男子早就女儿成行,是时候成婚了!”
菩无双的剑鞘还在二楼,只得握剑行礼,“国公哪里的话,我是菩老将军之女,无双。”
“菩将军……”他陷入回忆,“哦?菩家丫头,你不是嫁到乘府了吗?”
“正是。”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徒留陈国公一人尴尬,他正想着如何圆场,好在另一位在朝任职的武将骑马赶到。
武将急忙询问:“听闻御国大将军被行刺,我等前来看看!”
陈国公连连摆手:“此事说来话长!现在已过了吉时,我们还是速速回宫,以免再生事端!”
符危止对身旁的菩无双开口,“一起来吧。”
而菩无双一甩剑上的血珠子,头也不抬,“不去。”
“为何。”
“我与皇宫犯冲。”
符危止轻笑:“那可由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