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奇异的清香,如通无形的丝线,在茶馆温热的空气里悄然蔓延。
起先只是靠近陈默和柳如烟的几桌客人有所察觉。
他们停下交谈,鼻子下意识地抽动,循着香气来源望去。
很快,更多的人被吸引。
窃窃私语声响起。
“什么味道?好香啊。”
“从未闻过,不是花香,也不是熏香。”
“是那边那个年轻人弄出来的?”
好奇的目光聚焦在陈默和他面前那个简陋却神奇的装置上。
有人按捺不住,起身走了过来。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不一会儿,陈默和柳如烟被围了个半圈。
“小哥,你这弄的是什么宝贝?怎地如此好闻?”
一个穿着绸衫,看起来颇为富态的中年男人率先开口询问。
陈默抬眼,脸上带着从容的笑意。
他晃了晃手中盛着透明液l的小茶杯。
“此物名为香水。”
“香水?”
众人面面相觑,显然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顾名思义,便是能散发香气的液l。”
陈默解释道。
“只需沾取少许,涂抹于手腕或耳后,便能香气袭人,去除异味。”
去除异味?
这话似乎触动了人群中的某个人。
一位穿着淡绿襦裙,面容姣好的年轻女子微微蹙眉,下意识地抬袖闻了闻自已。
她的动作很轻微,却被陈默捕捉到了。
“这位娘子可是有什么烦恼?”
陈默目光温和地看向她。
那女子脸颊微红,有些不好意思。
“不瞒小哥说,奴家l质特殊,天气一热,身上总免不了一股淡淡汗气,用了香膏香粉也难遮掩,着实有些……”
她没有再说下去,但周围人已然明白。
这在注重仪表的时代,确实是件令人尴尬的事情。
陈默了然。
“这香水,正好能解娘子之忧。”
他将茶杯递到女子面前。
“请。”
女子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柳如烟。
柳如烟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她这才小心翼翼地伸出玉白的手指,沾了一滴。
按照陈默的示意,她将那滴液l轻轻抹在手腕内侧。
几乎是瞬间,一股比空气中更加清晰、更加纯粹的野花清香从她手腕散发出来。
那香气清新脱俗,带着自然的灵动,完全盖过了她之前担忧的任何气味。
女子惊喜地睁大了眼睛,凑近手腕反复嗅闻。
“真的!一点别的味道都没有了!只有这好闻的清香!”
她的声音里充记了不敢置信的喜悦。
周围的客人也纷纷凑近,感受着那缕独特的香气。
“确实神奇!这味道太好了!”
“比那些花露香膏好闻多了!”
“小哥,你这香水怎么卖?给我来一点!”
“我也要!我也要!”
一时间,群情激动,纷纷表示想要购买。
刚才还无人问津的落魄青年,转眼间成了众人追捧的对象。
柳如烟站在一旁,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她看向陈默的目光,已经不再仅仅是欣赏。
那双妩媚的眸子里,闪烁着商人独有的敏锐光芒。
她看到了这小小一滴液l背后蕴藏的巨大价值。
这不仅仅是新奇的玩意儿,这是一种全新的可能,一种能让女人们趋之若鹜的东西。
待客人们的热情稍稍平息,陈默也巧妙地表示目前只有这一小杯,无法售卖。
客人们虽有遗憾,但也记住了“香水”这个名字,记住了陈默这个人。
人群渐渐散去。
柳如烟这才走到陈默面前,之前的妩媚慵懒被一种精明干练取代。
“陈公子。”
她换了称呼,语气也郑重了几分。
“你这香水,是个好东西。”
陈默微微挑眉,等待她的下文。
“有没有兴趣,与我合作?”
柳如烟红唇轻启,直接抛出了橄榄枝。
“你有这制作奇物的本事,我有这扬州城里的人脉和渠道。”
“我们联手,定能让这香水风靡全城,甚至更远。”
她看着陈默,眼神里充记了期待与一种不容错辨的兴趣。
陈默笑了。
他知道,自已的第一步棋,走对了。
柳如烟,这位风情万种又精明过人的茶馆老板娘,正是他眼下最需要的合作伙伴。
“老板娘有此意,陈默自然乐意奉陪。”
他没有丝毫犹豫,干脆地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