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帝四年冬,咸阳南山薪炭场
西北风卷着雪粒扑打在窑洞石壁上,赵志诚用铁钳夹起一块燃烧的「压缩炭饼」,火星溅在他袖口的「工」字徽章上——那是始皇帝亲赐的尚方署标志。嬴阴嫚握着测温竹筒,筒内的水银柱正缓缓攀升至「赤金熔数」刻度。
「按「三比一」比例混合艾草与黏土,」他将炭饼浸入陶罐,罐中顿时腾起蓝焰,「再以「蜂窝窑」闷烧三日,可得此「玄薪」。」
「为何叫「玄薪」?」胡亥蹲在一旁,用算筹记录燃烧时长,「是因火焰呈玄色?」
「因它能烧穿「玄铁」。」赵志诚指向窑内通红的精铁锭,「寻常木炭需七日方能熔铁,玄薪只需两日——且耗炭量减少五成。」
辰时三刻,蒸汽机关改良
尚方署地下工坊内,项少龙转动青铜阀门,管道内突然喷出高压蒸汽,驱动齿轮组飞速旋转。胡亥惊呼着按住险些飞脱的传动带,腰间「规天剑」的星图纹路与齿轮阴影交叠。
「这是「双动式汽缸」,」赵志诚用算筹指着机关图,「蒸汽可通时推动活塞往返,比单动式效率提升一倍。」他忽然皱眉,「但密封蜡仍易磨损……阴嫚,把「鱼鳔胶」递来。」
嬴阴嫚从漆器盒中取出鱼鳔熬制的透明胶l,指尖蹭过盒盖上的「非攻」纹——那是项少龙为她特制的墨家机关盒,内藏十二种密封材料。「用鱼鳔胶混合细炭粉,」她边涂抹活塞边说,「可耐「百炼之温」。」
午时,燃料之争
淳于越带着太卜署官员闯入,袖中飘出《周礼·秋官》竹简的墨香:「尚方令可知,「冬取槐檀之火」乃古制?你用「玄薪」乱四时之序,不怕触怒火神?」
「火神若连更旺的火都容不得,」胡亥把玩着压缩炭饼,「如何庇佑大秦子民?」他忽然将炭饼抛入火盆,蓝焰腾起的瞬间,照见淳于越惊恐的脸色,「看!火神显圣,蓝焰乃「玄鸟之兆」!」
赵志诚忍住笑,向太卜令拱手:「此火确与玄鸟相应——据《山海经》载,「玄鸟衔火,降于商庭」,今大秦得此火,正应「代周而立」之天命。」
太卜令脸色稍缓:「既如此,可将「玄薪」纳入「四时火政」,但需由太卜署监制。」
「自然。」赵志诚递上《薪炭考工录》,「每窑玄薪开窑时,可请太卜署行「火德验兆」之礼——窑中若现「玄鸟形焰」,便是天命所归。」
未时,南山密道
项少龙掀开薪炭场角落的石板,露出墨家秘藏的「燧石机关」:「此乃当年墨子藏「连弩图」之处,地道直通骊山陵墓。」他护腕齿轮与石壁暗纹咬合,通道内顿时亮起萤石灯,「项氏曾在此囤积「猛火油」,如今……」
「如今归我所用。」赵志诚取出青铜油壶,壶内液l遇空气即冒青烟,「猛火油混合玄薪炭粉,可制「霹雳火」——遇水不熄,遇风更旺。」
嬴阴嫚握住他的手腕:「此等「凶器」,需谨慎使用。」
「用于止战,便是「仁器」。」他望向地道深处,那里隐约传来骊山陵的开凿声,「待蒸汽战船成军,此火可焚尽南海蛮夷的「火船阵」——让他们明白,大秦的火,不是巫祝之术,是算学之威。」
申时,承上启下的薪火之约
胡亥蹲在薪炭场边缘,用玄薪余烬在雪地上画蒸汽机草图。嬴阴嫚走来,将披风披在他肩头:「阿弟,可知为何赵卿坚持先改良燃料?」
「因为「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少年头也不抬,「蒸汽机再妙,没有耐烧的炭,也是废铁。」
「不止如此。」她望着远处尚方署的烟囱,那里正冒出淡淡蓝烟,「燃料是文明的血脉——当大秦能用玄薪锻造精铁,用猛火油驱动机关,便再也不是依赖「天时」的邦国,而是能「煮海为盐,燃石为火」的帝国。」
胡亥忽然抬头,眼中映着蓝焰:「阿姊,等我学会造蒸汽机,要给政父造一辆「玄鸟号」蒸汽銮驾,用压缩炭饼让燃料,从咸阳到南海,十日可达!」
「好。」嬴阴嫚轻笑,摸了摸他发间的雪粒,「但眼下先学会给蒸汽机「止漏」——方才你漏记了「鱼鳔胶涂抹厚度」的算筹数据。」
酉时,兰池宫的薪火
赵志诚将最后一块压缩炭饼放入炉中,蓝焰照亮嬴阴嫚腹中的胎动。她摸着隆起的小腹,忽然问:「若我们的孩子生在蒸汽时代,会是什么模样?」
「会是第一个用「玄薪暖炉」取暖、用「蒸汽摇篮」入睡的秦人。」他握住她的手,感受着生命与科技的双重跳动,「或许他会嫌弃我们现在的「双动式汽缸」太过笨拙,就像我们看木耒耜一样。」
「但我们是点燃火种的人。」她靠在他肩头,听着远处蒸汽机的轰鸣与腹中的胎动共鸣,「从玄薪到蒸汽机,从算筹到量子钟,我们正在编织一张网——让过去与未来在这薪火中交织。」
炉中蓝焰突然腾起,在墙上投出齿轮与凤凰交缠的影子。赵志诚知道,这「薪火」既是对第「南阳火攻」的科技溯源,亦是第「楼船改造」的动力奠基。当压缩炭饼的蓝焰与蒸汽机的轰鸣相遇,大秦的齿轮已在薪火中完成淬火,只待东风起时,便要碾碎旧时代的枷锁,驶向星辰与大海的新边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