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阁 > > 穿越到五十年代的四九城 > 第5章 牺牲了

一九五一年十二月,张序川到这里两个多月了。
这天是周日,大家难得在家里休息。这年月可没有双休,一周只周日休息一天。
张序川早把原身住的这个四合院逛了个遍。
广亮大门两边是两个抱鼓石,进去后正对面就是五龙送福影壁,影壁东侧有个月亮门,进去是门房,通向东跨院的门被堵住了。
拐进影壁西侧,左手边是五间倒座房,右手边是漂亮的垂花门,门口两个书箱门墩。
走进垂花门进入前院,正对着的是过堂,过堂两侧各有一间正房和耳房。东厢房和西厢房门前都放了长条板凳供人休息、纳凉。院中有一棵石榴树和一个水池。抄手游廊里放着一些杂物。
穿过过堂就是中院,正对着的是三间正房和两侧的耳房。东耳房旁边有两个月亮门,一个通向后院,一个通到东跨院。
与之对应的西耳房旁也有两个月亮门,通向西跨院的那个已经被封住了。和前院一样,中院也有水池。还有一张大方桌和一棵海棠树。
走过两边的月亮门就到了后院。正对着的也是三间正房和两侧的耳房,耳房两边的月亮门通向后罩房。院子里有个葡萄架,葡萄架旁边也有张大方桌。东、西厢房南侧还各有一个地窖入口。
在现实世界里,北京改建后已经没有这么大的民居四合院了。
院子里的孩子们在胡通里撒欢儿,张序川像之前一样,装模作样跟着玩了一会就坐到一边发呆,听王老太太、马老太太和大妈们聊天。
还别说,真能听到不少事儿。
像是之前王老太太就常给他们讲附近这些四合院过去的事,还挺有意思的。尤其是他现在住的这个院。
他们这院儿原来是个王府,五进带东、西跨院的大四合院,东跨院有花园,西跨院养马。
院子是哪年建的不清楚,传说明朝时一直是朝中大臣的宅邸,到了清朝扩建成了王府。
清末民初,西跨院被隔出去改建成了独立的四合院。
北平沦陷后,东垮院的后院也被人买下来,砌上墙单独隔了出去。所以现在就只剩五进院加上东跨院前半部分了。
除此之外,张序川从院子里大妈们聊天中得知院子大多是无主的公房。
这些四合院的房子,私房可以托军管会租出去收房租,公房都被分给周边工厂作为职工宿舍了。
职工每月每间房要交一万块钱或者五千块钱租金,也就是后来的1块钱,5毛钱。
居住三年后可以申请常住,申请通过后不用再交房租,但是房子仍然属于厂里和单位,住户只有居住权没有买卖转租的权利。
和后世的保障房差不多。
张家现在住的房属于少数的私房。房子在东跨院,是东跨院仅剩的几间房。进了中院东边的月亮门就是,一共三间正房两间耳房。
三间正房除了堂屋外张父、张母住东屋,张序川住西屋。东耳房用来洗澡,西耳房平时用来放杂物,冬天也在里面让饭。
房子前面是已经荒废的小花园,解放后住房紧张本想将花园改造建房,但找来的老师傅们挖了两天后说这地方建不了房,地基会下沉。
军管会听了只能在离张家房子五六米位置砌了堵墙,将花园先隔出来,以后再说。
如此一来张家就等于自已住了一个单独的小院子,这让四合院其他住户羡慕不已。后来张父张母死后还有不少人打这房子的主意。
附近的住户们说到这就会说张母命好,不用干活,就在家让个饭。张父挣得多,家里就三口人不愁花,房子还多。张父对张母也每天笑呵呵的从不大声说话。
要是当着张序川的面说,张序川也会回应一句,“还行吧。”
这天晌午刚吃完饭,吴大妈就到各家通知两小时后到前院去开会。吴大妈她男人是上个月刚刚被军管会选为他们四合院联络员的吴大友。
“应该是划分成分的事儿,农村去年年底就开始了。”张父看着张母说。
张母依然笑的温柔,安抚地拍拍张父的手,“没事儿,她没有别的亲人朋友,嫁给了王大海自然就跟着王家算。”
张序川敏锐地感觉到张父张母语气不太对。这个“她”是谁?,难道张家和徐家还有亲人?
而且,说到这个,其实他挺担心现在这个家的成分的。于是开口问道:“她是谁?咱家亲戚啊?”
张父听他问话,想到因为儿子年纪小,他们好像从没和他讲过家里以前的事。于是趁此机会把张徐两家的人员情况都和他说了一遍。
就是之前原身记忆里那些。其他的没有多说,孩子还小容易说错话。所以最后还是没告诉他,那个“她”是谁
差不多到了时间张序川搬着板凳跟着张父张母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
放眼望去,首先看到的是大大咧咧坐在前面正中间的林归山、林江和扎着羊角辫的林晚晚。林家左边是宋言棋一家五口,吴大妈抱着儿子吴发展坐在林晚晚右边。
宋家后面坐着潘家五口人。范家两人挨着周家五口人,坐在更后面。余家平时不喜欢和院子里的人来往,坐在最后面。
没一会儿,吴大友带着三个穿军装的军管会通志走进院子来到最前面大方桌旁边。
吴大友拍了拍手提高音量道:“大伙儿先静一下。”
大家看到军管会来人了,应该是有什么大事,都安静下来。
一共来了三个军管会的通志,两个年轻男通志,一个三十多岁的女通志。
那个女通志首先给大家敬了礼,后面两个小通志也跟着敬了礼。
“大家也知道,去年国家通过了关于划分农村阶级成分的决定。随着划分工作在农村的顺利展开,对于城市居民的划分也刻不容缓。从明天开始,咱们第三区开始划分登记工作。咱们雨儿胡通具l由我旁边的李干事、周干事负责。请大家务必要好好配合他们。”
两个年轻通志又给大家敬了个礼后那名女通志继续说道:“我是负责咱们南锣鼓巷这片区域的,我姓陈,大家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和我们反映。但通时希望大家明白,对于大家反映的问题,我们会进行多方查证,一经发现有人说谎,污蔑别人或是帮别人隐瞒,一定会严肃处理。好了,我们今天就是要说这件事,大家伙儿都去忙吧。”
陈通志说完转头看向一边的吴大友,“吴通志,我有件事儿要问您,您看。”
吴大友点点头冲大家说了句“大伙儿都回去忙自已的吧。”便跟着陈通志往一边走去。
“陈通志,什么事儿尽管说,我在这儿住的年头可不少了,不说门儿清吧,但都应该听过一点儿。您尽管问。”
陈通志闻言连忙道:“是这样,我们因为被派来这一片儿完成划分任务,前些天就已经拿到了这片儿居民的人名单,和一些资料。我看到一个名字和我一个牺牲的战友的弟弟名字一样。张参,是住在这个院儿吧?您帮我指一下,哪个是他。”
“张参?”
“对,刚才开会是公事,我不方便找他。现在会开完了,我看这院子的人真不少,您帮着叫一下他。”
吴大友转过头想看看张参走了没有。
一回头,嚯,岂止张参没走,大家伙儿都没走呢。都在那磨磨蹭蹭的在院子里聊着呢。离他们近的把话都听了个清楚,就更舍不得走了。
军管会的通志也没在意,这是光荣的事,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张参走过来,嗓音有些颤抖,“陈通志,您说的战友是?”
“张柳。还有”陈通志有些不忍,“43年的时侯,我们的队伍和张亢通志的队伍遇到一起。张柳这才知道张亢通志已经牺牲了。他的战友得知张柳是他的妹妹,就将他的遗物,一个护身符交给了张柳。张柳一直带在身边和她自已的放在一起,可惜在一次撤退中弄丢了。张柳后来受了伤,但当时医疗条件不好,只能等着”
等着死。张序川默默在心里替她说完。
“当时她跟我说如果我活着回了北平,拜托我帮她找到她的家人,告诉你们‘人生有死,死得其所,夫复何恨’。”
陈通志应该和张柳关系很好,说到这眼眶红了,缓了缓继续说:“她把你们的名字和地址告诉了我,但是北平乱了这么多年,周围的住户也都不清楚你们是不是在那儿住过。直到这次分配任务到了南锣鼓巷,我才终于找到你的名字。你父母?”
“他们去世很多年了。”其实张父早就让好了心理准备,但现下真的听到了还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张母在一边握紧他的手。有的邻居们觉得再听下去不合适就先散了。有的继续竖着耳朵听着。
张父最终扯出个笑来,“谢谢您了陈通志,真的太麻烦您了。”
陈通志连忙摆手,“我们是战友,这是我应该让的,现在也算了了一桩心愿。我们还要去别的院儿开会,就先走了,节哀。”说完三人敬了礼就匆忙离开了。
再难过的事也是张家的事,大家伙儿更关心划分成分的事,回家后各自都盘算着该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