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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语气中的活泼喜悦,一下子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无限讥诮:
哦,是你啊,叫什么来着
他手里拎着个食盒,此刻顺手就递给了阮木兰。
他自己,则是正面对上了魏哲。
魏哲也挺直脊背看着他,忽地抬手,劫走了那个饭盒,冷着脸打开,只见一盘东歪西倒的荠菜馅饺子。
噗嗤。他毫不客气地笑出声来,给干妹妹,就送这个,也不嫌磕碜!
臧天青毫不客气地回敬:对不起,不仅是干妹妹,还是女朋友。
这话一定是扎在了魏哲七寸上,他一下子变了脸色,抬手就将饺子朝臧天青砸了过来:谁是你女朋友,带着你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乡下吃食,给我滚!
臧天青毕竟年轻单纯,没想到他会直接动手,被扬了一头一脸,立刻怒了,一把揪住魏哲的领带。不过几秒钟的功夫,两个男人已经打成了一团,任凭阮木兰在旁边怎么喊住手,都没人听。
最后,还是医院的保安见势不妙,跑了过来,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两头斗牛拉开。
臧天青被打破了唇角,不过他显然并不在意,随便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
而魏哲,被打青了半边额头,犹自不肯服输,挣扎着想继续进攻:
我告诉你,臭小子,木兰是全天下最好的姑娘,只有我才配得上她!你一个不知从什么土洞钻出来的穷学生,你拿什么跟我竞争!
另一边,阮木兰也拉住了臧天青,看他也一副没打够的样子,急忙将手里的塑料花塞过去:给你这个,过几日祭拜伯母用,别打了。
那蝴蝶兰做得着实精妙,臧天青也不由得赞叹了一句:真漂亮,从哪里来的
阮木兰看向魏哲。
魏哲没想到,阮木兰收下花,是为了转送给另一个男人,顿时气得脸都绿了:
滚啊,那是我送给木兰的!
他作势冲上来要继续厮打,急得保安连连劝告:
这位先生,别冲动,你要是打伤了臧首长家的公子,只怕这事儿不能善了!
什么臧首长我只听说过一个臧首长,那就是我们省的军区上将,他——
他的声音一下子卡住了。
保安松开手,满脸无辜:我说的,就是那位臧首长。
魏哲动作全然僵住,缓缓扭过头,难以置信地看向臧天青。
臧天青接过蝴蝶兰,朝他眨了眨眼:
这个身份,配得上天底下最好的阮木兰了吗
你,你......魏哲的声音有些颤抖,求证般地,转向阮木兰,他真的是......
阮木兰眉头紧皱:
他是谁的儿子都没关系,重点是,我们彼此相爱。
魏哲,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劝你,不要自视清高。国家已经在计划裁撤物调局,以便配合改革开放的步伐,有嘲笑别人出身低的功夫,我劝你还是想想,怎么保住铁饭碗吧。
魏哲用力擦了一把额头上的血,倔强地盯着阮木兰:
木兰,你在质疑我的能力难道你忘了,前世,我......
那一刻,阮木兰心中一阵腻烦,所有温情都荡然无存,低低地笑出声来:
魏哲,你难道真的从来没想过,为什么你所有的同事都降职下岗,只有你高升了吗你难道从来没想过,我作为工厂劳动模范、技术骨干,为什么在下岗潮中,也跟普通工人一样下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