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不日,巫祈来见过我后,李承璟发现我认得巫祈,只是忘记了他。
巫祈翻遍典籍,得出结论。
此乃逆天代价,导致我记忆混乱,但若我记起李承璟,就会迎来死亡。
李承璟闻言,沉吟许久,涩声：
那…就别让她记起我。
怕我记起,李承璟将椒房殿宫人全部换掉,责令六宫上下,不得在我面前提起往事。
......
巫祈日日来见我,我从他嘴里得知,当今陛下是李承璟皇兄。
如今羌族屡犯我朝边关,李承璟领兵出征,怕我出事,便让我入宫,由陛下照顾我。
我想。
那我得乖乖听话,养好身子,等他凯旋。
我身子也渐渐好了起来。
这日雨停,我与宫人在院中梅树下踢毽子,没想到一抬头看见站在树下的陛下。
我朝他甜甜一笑,陛下安。
许是太久没见我对他笑过了。
李承璟情不自禁走向我,想要来拉我的手。
我惊得手里毽子都掉了,连连往后退。
陛…陛下,请您自重,我是你的弟妹。
李承璟手僵在半空,眼底情绪晦暗不明。
慢慢地,他眼睛又红了。
我记得李承璟,记得过往点滴。
但我认不出他了。
冬去春来,我身子完全大好。
这天,宫人陪我在御花园放纸鸢,谁知被风吹落到冷宫方向。
照料我的宫人立刻变了脸,跪在地上求我回去。
要走时,门后忽然跑出来一个被剜去一只眼睛,面容尽毁的女子。
在看到时,她空洞眼底,迸发出强烈恨意,拔下簪子朝我刺来。
巫长离,你给我去死！
一只宽大的手揽过我的肩,李承璟将我紧紧护在怀里。
我闻到他身上清冽梅香。
熟悉又陌生。
云若烟的簪子刺进李承璟手臂,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赶来的侍卫将她按在地上。
我从陛下怀中离开,焦急问：陛下,您没事吧
无事。
他背过受伤的手臂,冷眼睥睨跪在地上的云若烟,眼神森冷,口吻如阎罗再世。
砍掉她的舌头,别折磨死了。
云若烟被侍卫堵上嘴拖走。
李承璟朝我看来,眼底还有未消散的冷意。
四目相对,我眼前似有血光闪过,像蛇吐信子,耳边有孩童在哭,有犬在叫。
吓得叫我退后一步。
李承璟察觉我怕他,捂着血流不止的手臂,双鬓又白了一分：
阿离,我不伤害你。
你别怕我好不好
我知他是为救我受伤,可我还是忍不住害怕。
像刻在灵魂里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