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阁 > 仙侠小说 > 修仙不如炒丹渣 > 第4章
涅槃真火在演武场上空凝成巨大莲台,苏沉舟清晰地"嗅"到了三种不同的血腥气:玄真子体内的陈年血咒、陆修远本命法器中的新鲜人血,以及血莲教教主身上散发的......与他同源的气息。

"沉舟,你果然长大了。"血莲教主摘下面具,露出与苏沉舟七分相似的面容,"当年你母亲以身为引封印血魔,却将你托付给玄真子那老东西......"

"住口!"玄真子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拍出一道符篆,却被教主指尖血芒轻易击碎,"她临终前说过,血莲教已被贪欲腐蚀,不该再让沉舟卷入......"

"贪欲?"教主大笑,血莲大旗无风自动,"若不是丹霞山觊觎血魔传承,二十年前何必将血莲教赶尽杀绝?玄真子,你手掌染血时,可曾想过自己才是最大的邪修?"

苏沉舟握着半碎的玉佩后退半步,灵鼻捕捉到玄真子心跳愈发微弱。他突然想起玉简中玄真子颤抖的声音,想起那道为他承受反噬的赤阳火,想起这三年来每日清晨放在他案头的醒神茶——那茶里混着的,分明是玄真子为压制他血咒而自损的金丹碎末。

"陆修远,你早就知道我是血莲圣子,所以故意引我接触血莲,想借宗门之手除我。"少年转身盯着紫袍青年,后者正悄悄向演武场边缘挪动,"但你没想到,玄真子师父......一直在用自己的命护着我。"

翡翠药杵突然爆成碎片,陆修远露出狰狞面容:"护你?他不过是想等你觉醒后,用你的血炼出能突破化神期的'血魔丹'!否则为何二十年来迟迟不杀你?"

这话如惊雷般劈中苏沉舟。他猛地转头看向玄真子,却见老道此刻竟露出释然的微笑:"沉舟,当年我答应你母亲护你周全,便从未想过害你。所谓血魔丹......"他咳出一口黑血,"不过是血莲教散布的谣言,为的就是让各宗对血脉后人赶尽杀绝。"

血莲教主的脸色瞬间阴沉:"老东西,你......"

"真正的血魔传承,"玄真子望向苏沉舟掌心的涅槃真火,"是能融合丹火与血火的至阳之体。你母亲当年为了阻止血魔降世,毅然选择以自身血脉培育出......"

话音戛然而止。教主的血芒贯穿了老道的胸膛,玄真子在坠落前,指尖最后一次点向苏沉舟的眉心:"记住,丹火七变的第七变......在你心中。"

"师父!"

苏沉舟的嘶吼混着涅槃真火的轰鸣。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体内轰然炸开,灵台处的灵鼻异能竟突破了识海限制,整个丹霞山的灵气脉络在他"眼中"清晰如掌纹——包括后山禁地中,那朵正在吸收血色灵气的千年血莲。

"杀了他!"教主挥手间,十二道血莲分身破土而出,"夺取血魔血脉,重塑血莲教!"

陆修远趁机扑向玄真子的尸体,指尖血芒刺向老道丹田:"我的金丹......还没碎!"

但预想中的金丹并未出现。当血芒刺入玄真子腹部时,竟爆出漫天金光,一枚刻着"丹霞"二字的本命玉简缓缓升起,玉简中封存的,竟是二十年前血莲教圣女临终前的影像:

"玄真,沉舟体内的血魔血脉是我用本命精元压制的。若他觉醒时你在场,请告诉他......"圣女咳出鲜血,"血莲教的圣物'双生莲种',一枚在他体内,一枚在......"

影像突然碎裂。苏沉舟却在此时福至心灵,他伸手按向玄真子眉心,老道残留的赤阳火竟与他体内的血火交融,在识海中拼出一幅地图——那是丹霞山禁地最深处,被丹火与血火共同封印的双生莲台。

"原来师父早就知道我是血莲圣子,所以用丹火七变替我重塑灵脉,让血魔之力与丹火共存。"少年握紧拳头,涅槃真火突然分化出七十二道小火,精准点向十二血莲分身的灵根,"而陆修远,你以为修炼血炼术就能长生,却不知血魔最忌背叛者......"

惨叫声中,陆修远被自己的血芒反噬,化作飞灰前,他惊恐地看到苏沉舟掌心的血莲纹路竟与玄真子本命玉简上的丹纹重合。而血莲教主此刻正疯狂轰击禁地封印,显然也察觉到了双生莲种的下落。

"你以为打开封印就能获得血魔传承?"苏沉舟踏着火莲而来,身后是玄真子逐渐透明的虚影,"母亲用生命布下的局,岂是你能破的?"

当他将半块玉佩按在莲台上时,禁地深处传来轰鸣。两株莲花破土而出:一株血色妖异,一株赤如丹火。苏沉舟终于明白圣女未说完的话——所谓双生莲种,竟是丹火与血火的同源之体,而他,正是能让两朵莲花同时绽放的关键。

血莲教主的指尖即将触到莲台时,苏沉舟突然结出丹火七变的全部法诀。涅槃真火与双生莲的力量共鸣,在他背后凝成一尊三丈高的炼丹炉,炉中赫然燃烧着丹火、血火、地火、天火、心火......以及从未有人练成的第七变"混沌真火"。

"青岚大陆的丹道,不该被正邪之分束缚。"少年的声音混着万火轰鸣,"今日我苏沉舟立誓,要让丹火与血火共舞,炼就这天地间......第一枚阴阳丹!"

当混沌真火席卷全场时,苏沉舟看到玄真子的虚影露出欣慰的笑。血莲教主在火焰中发出不甘的怒吼,而他体内的血魔血脉,此刻正与丹火融为一体,化作流动的金色纹路,沿着经脉蔓延至心脏——在那里,一朵由丹火与血火交织的莲花正在缓缓盛开。

演武场的琉璃灯次第熄灭,唯有苏沉舟掌心的阴阳丹散发着柔和光芒。他拾起玄真子遗留的拂尘,看向九大丹宗震惊的长老们,灰布袍在真火中褪去,露出内里暗绣的丹火与血莲交织的纹样。

"从今日起,"少年的声音穿透晨雾,"丹霞山灰袍弟子苏沉舟,将踏上寻找丹火七变真谛之路。而这青岚大陆的炼丹师们......"他举起阴阳丹,丹香中混着血火的灼热与丹火的温润,"或许该重新想想,何为正,何为邪,何为......真正的丹道。"

山风拂过,思过崖暗格中的玉简残片突然发出微光,上面浮现出早已被岁月侵蚀的字迹:"血魔非魔,丹火非火,待双莲并蒂时,天地大道自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