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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儿,你怎么样
萧王妃穿着一身华服,衣摆绣的荷花图,针脚匀称,栩栩如生。
这是我送给她的临别礼物,没想到她特意穿着过来。
众人虽然噤声,可都在偷偷打量萧王妃,眼眸中浮现羡慕神色。
陆瑶的确与我儿砚之取消了婚约,不过是砚之配不上瑶儿。
她的话,让众人面面相觑,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王妃,您回来
萧王妃将我护在身后,我心中一片温热,是被母亲保护的感觉,让我眼眶发酸。
江家姑娘,两年前因罪被丢入教坊司,入了贱籍,如今戴着我萧王府的玉牌来这里大放厥词,是他萧砚之给你的胆量吗
萧王妃不过使了一个眼色,婢女便上前撤掉了她的腰牌。
你若再敢打着我府上的旗号,招摇撞骗,欺负我的宝贝义女,我定将你送到军中去。
萧王妃没有明说,可一个贱籍女子送到军中,除了军鸡还能做什么呢
江怜儿捂着肚子还想开口,已被小厮捂着嘴压了下去。
江南水患,我义女陆瑶与贺将军仁义,举行竞卖为江南凑救灾款,我这身衣袍就是妙手娘子所出,众位还有什么质疑吗
那些盯着萧王妃衣服的贵眷,听了这话立马上前。
有萧王妃坐镇撑场面,本该三日卖掉的货物,一日便清了底。
所筹集到的银两足足比预想多了一倍。
就连绣房也没有抽成。
陆小姐,我们绣房没什么成本,不好意思收您的银子,您就当我们为江南灾情尽一份力吧。
我再三感念老板的大义后,与萧王妃一起离开。
阿瑶,事情经过我已知晓,你也听到了,往后不能做婆媳,便做母女。
萧王妃知道我明日要走,眼眸中多有不舍。
萧砚之已经快马赶往江南,等他回来,我定要狠狠抽他几鞭子为你出气的。
有母亲撑腰的感觉真好,我忍不住泪目,蹭在义母怀中。
母亲放心,我回到江南定会多多帮衬义兄的。
萧砚之没有见过天灾的可怖,成片的良田被水淹没,整齐的房屋也只剩房顶。
曾经繁华的街道,萧条苍凉,处处可见饥民伸长脖子盼望救济粮。
更有甚者卖儿卖女,只为换一口吃的。
我与贺浮白赶回时,正好是一个城镇断粮之时。
阿瑶,对不住。
萧砚之的眼目遍布红血丝,嘴唇干裂,半月不见,脸颊都跟着凹下不少。
不用道歉,义兄若真有悔悟,便盯着朝廷的粮款莫要被蛀虫贪了去。
我与贺浮白小的时候曾看见过这样的场景,当年贺浮白满脸哀伤地叹息。
只恨我自己太渺小,否则我定会和父亲一起去救人的。
浮白哥哥若去救人,那我就收留失去家人的女子,教他们刺绣,让她们有一技之长。
我没想到真有这么一日,贺浮白几乎是不眠不休地做着所有力所能及的事情。
而我,有了萧王府义女的身份,我得到了一处还算安全与干净的场所,收留在洪水中变成孤女的孩子们。
萧砚之因为亲眼所见,受了震撼的他,不惜与朝廷各个势力翻脸,几乎是拼着仕途不要,保下了救济款粮。
两月救灾结束,江南虽然依然遍体鳞伤,但也恢复了往日秩序。
萧砚之再也拖不得,他要回盛京复命。
阿瑶,原来你在江南会像小时候一样鲜活。
在萧王府的两年,虽然有所护佑,可是我终究是破了身子的未来世子妃。
不仅老家奴不把我放在眼中,就连小婢女也在阴暗处对我不恭敬。
在那里所有的人事几乎都在提醒我悲惨的过去。
义兄,此番多亏有你。
从我回来,便对他改了口。
起初他听到我如此叫他,眼神黯淡,满脸落寞。
经过两月,倒也适应。
阿瑶,我已知错,我想好了,我不要江怜月肚子里的孩子,我再去求天家为我们赐婚。
我对天起誓,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绝不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