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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水患,我与贺浮白心急如焚,朝廷拨款层层克扣,能到灾区的钱粮不足三成。
若是有一名家世显赫,地位非凡之人负责救灾事宜,最好不过。
然则负责此事之人必得罪不少官员。
我此时开口,是与贺浮白商议过的。
虽然有利用之嫌,全当他偿还之前送给江怜月父亲补窟窿的钱款之过了。
我走之时,江怜月远远地站在府内看着,眼眸中带着愤恨。
不过我是顾不得管她的,我与贺浮白通过信鸽商议过,江南水患,苏绣将变成紧俏之物,让他利用职务之便,带出一批苏绣进行义卖。
阿瑶,我知道你为江南百姓着想,可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如何抛头露面。
贺浮白眼神中的担忧我又有何不明白
可萧王妃教过我,人不该困于他人目光之中生存。
浮白,你会在意你身侧之人声名不佳,遭人议论吗
我问出没头没脑的话,贺浮白的表情瞬间僵硬。
阿瑶,当年是我的错,我不该心情郁结私自离队,盛京最终名节,你定过的艰难。
他忽然大着胆子拉起我的手。
那姓萧的小子,口口声声说爱你,却先搞大了别的女人的肚子,当真可恨,阿瑶,我此前起誓终身有效。
我知道他是误会了我的话。
但不知为何,我竟不着急解释。
入盛京这两年,我何尝不思念江南水乡的风情。
那些年父亲身体不好,作为邻居的贺家哥哥时常来我家帮忙。
少时的情谊,他早早就知晓我定了盛京的亲事,不止一次欲言又止。
送我来盛京的路上,车马慢慢行,他要将心爱的青梅送给另一个男人,终究是在离盛京还有二十里地的地方,企图大醉一场冲淡离别的哀伤。
然而,一时大意,一生悔恨。
可他并不知道,我到萧王府后,便提出退婚的请求。
是萧砚之跪地苦求,说他不在意那一日的事情,他对我更多的是心疼。
萧王妃眼中的泪珠,萧砚之落地有声的爱语,让我一时沉溺,留在盛京。
除此原因,不回去,还因我无法直面贺浮白的愧疚。
此时他再提当年之事,我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
若前些年我便勇敢一点,或许就没有了此前的江南之行。
一切悲剧不会发生,我也不会自困,而贺浮白也不会在江南画地为牢。
我很想笑着说一句。
贺浮白,带我回江南,我便嫁你吧。
可我脑海中又想起,今日离开萧王府,萧砚之将我叫到一旁,应承去宫中求赈灾官的职位时,逼我许下的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