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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贺寒轻这时操纵轮椅过来,问他:不知道的原因是什么
是我根本抛不开兄长这个身份……我不知道对她是什么感情,我想过直接把话点破,那么她之后要怎么面对我我要怎么面对她我不点破,她再问我,我要怎么回说行,我们就能在一起吗说不行——
他停顿了下,我不知道说不行她会怎么样。
话毕,他再次沉默了,脑中思考也停了,唯一存留的,是今晚在尚安店门口,那个坐在长椅上,小小的,单薄的,落寞的影子。
他承认,那一刻他是无比心疼她的。
尤其是听见她说她妈妈有多爱她爸爸,有多爱她的时候,他的心有种前所未有的空荡感和无力感。
他知道这么多年她一直活在自己的幻想里,她反复强调她妈妈对她多好多好,她每次强调几乎是在提示他,她的处境曾经有多糟糕。
贺寒轻这时候伸手过来,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下,你这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他笑起来,你对已经确定的事会这样犹豫不决吗
周衍行沉默。
你心里清楚,确定的事,一就是一,二就是二,答案很明确,怎么选不出来
周衍行继续沉默。
贺寒轻捏着他肩膀:当你开始思考你是否要跟她在一起,当你在这个问题中抉择不下的时候,你就已经有答案了。
对。周衍行抬眸,眼睑红了,我今天碰到尚安了,她已经结婚了。
贺寒轻静静听着。
我听到这话的时候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你知道吗
周衍行嘴角抽了下,继续:我不想谈什么择偶标准对不对的问题,但是每段感情结束的时候她们把问题归结到我身上,否定我在这段感情中的付出和诚意时,是否考量过在一开始这就是个双方敲定好且妥协过的问题我在百忙之中计划给她们一个完美约会的时候,她们要么在我和别的男人之间抉择,要么告诉我这样的安排让她们心力交瘁,最后,再给我扣一顶冷漠无情的帽子,那一刻,我的挫败感让我觉得做男人简直失败透顶了。
他的头始终低着,顿了好一阵子,声音突然抖起来:我今天突然发现,杪杪,她从来不否认我对她的付出和诚意。我可以肆无忌惮地去管她,按照我的打算和计划给她适当的帮助和安排,什么都可以。她不会反抗,也不会认为这是对她自由的干涉。她把我当做一个正确的标准,当她有悖于这个标准的时候,她会事先在自己身上找问题。我在她身上获得了很大的满足感,甚至,我在她面前都是轻松的,我不需要去掩饰自己内心的怯懦,在任何事上都不需要去思考合适与不合适这个问题,当我把自卑的一面展现给她的时候,她却告诉我,‘她们看不上你,是她们没眼光’。
末了,他抬起头,鼻翼微微颤动,在看向贺寒轻时带着一种隐形的渴求:那一刻我就知道,我有多想跟她在一起。
但是你不敢,你不敢面对姜叔,不敢面对自己,尤其不敢面对别人知道之后把你们这段关系怎麼看待的那种屈辱感。
对。
所以你来找我,是想让我说什么
想让你告诉我,我可以跟她在一起,我需要一个支持的声音来坚定我的内心。
那就按照你真实的想法去做吧。贺寒轻说,捏捏周衍行的肩膀给予他安慰,至于其他,我相信你有能力解决。
周衍行第二天一早才回来,打算换件衣服直接去公司。
上楼时碰上姜唐。
两人在楼梯口站了会儿,周衍行先行解释:昨天喝了点酒,太晚了,就在寒轻家里睡了。
姜唐听他交代的语气温柔又郑重,嘴角勾起来。
他又说:我上去洗个澡换件衣服,晚点去公司。
姜唐点头。
周衍行绕开她继续上楼,走了一半,突然回头:杪杪。
两人遥遥张望。
周衍行下来几步,温柔注视着她:我打算忙完这一段带你和姜叔去杭城散散心,行吗
说罢抬手过来,放在她脸颊处,掌部微微蜷起,将她半边脸捧在其中,眸光带着别样的神色:到时候,我们慢慢谈。
姜唐嗯了声,虽不完全明白他话中深意,更不理解他为何提出杭城之行,但又好像能领会到似的,心头一下子开阔了:好。
周衍行大拇指动了下,轻轻擦过她脸颊,在那份柔软的触感中贪恋几秒后,撤开手上了楼。
杭城之行定在下月中旬,周衍行预计忙完手头要紧的事。
朱颜接到通知,要把下月一半的行程压缩在月底完成,并非易事,毕竟,在时间上,不是所有人都能迁就调和。
姜唐上午按照要求把旭和资本合作项目需要的数据处理好,未免扰乱周衍行的工作进度,她主动发给徐谟佳要她帮忙校验。
邮件发出大约半个多小时,那边没回应。
姜唐去找,在秘书室寻了一圈没见人,最后碰上朱颜,告知她徐谟佳在楼梯间打电话,让她稍等。
姜唐应下,独自在休息区放松,期间偶尔有员工来休息区泡杯咖啡,跟姜唐打个招呼,快速离开。
休息区左侧是安全通道。
姜唐放松差不多,打算先回办公室,路过安全通道,听见里头有人打电话,起初她没当回事,可正当从安全通道门口闪过时,见徐谟佳匆匆出来,一扭头撞上,徐谟佳先是一慌,随后紧问:你怎么在这儿
休息会儿。姜唐瞧她一眼,倒没多想,只交代工作:旭和资本要的数据我发你邮箱了,你帮我看一下。
徐谟佳握紧手机,笑了下:我马上看。
你有事先忙,我不急。
嗯。
徐谟佳心不在焉离开了。
姜唐回头多看了眼,见徐谟佳背影慌张,这才起疑,琢磨起刚刚无意窥听到那句你再这样我会报警,本想问几句,可又想起周衍行先前叮嘱过的要她别多管闲事,便打消这念头。
接连一段,周衍行都在高度繁忙中度过。
姜唐无所事事时也会想,难怪他每一任都会在分手时谈及这个问题,周衍行跟她提到时,她当时不理解,现在,守着那空位置,心也空空荡荡的,才咂摸出点滋味儿。
她起身挪到他办公椅上,坐了会儿,心中似乎也罩上些无形的压力,作为决策者的压力。
冷不丁脑子一抽:要是他们真在一起了,他抽不出时间给她约会,她是否受得了,等等,诸如此类。
月底是周伯年的忌日,周衍行放松半天。
祭奠结束,三人又去了趟大华寺。
周伯年因车祸死亡,非自然车祸,对手是当时与恒通平分秋色的盛宣地产,案子简单,事情很快水落石出,元凶入狱。
总归是死不瞑目的,因此在大华寺奉了个灵位。
山中清修之地,来往之人大都是虔诚信徒,步履真诚,恭恭敬敬。
祭奠是每年惯例,到日子来看看。
周伯年出事那年,周衍行不过十一,如今想来,十一岁之前恍若隔世一般,远的连他自己都有点陌生,因而心中并没什么波澜。
下山之路两侧郁郁葱葱,春夏交接时刻,又逢一场雨,空气异常清新通透。
姜唐走在前头,蹦蹦跳跳,整个人姿态轻盈。想到杭城之行也会这样惬意,她心中总是漾起种无形的幸福和期待。
身后,周衍行和姜致远并行,步伐缓适,话题上也从往事谈到恒通。
姜唐听力再次集中在身后的对话时,姜致远谈到周衍行的婚事:你也不小了,你爸要是在,还能容你到现在,连个稳定的女朋友都没有
这句下来,没听周衍行说话。
姜唐也没回头,只是步子放缓,轻轻走着,听着。
后头又说:公司的事,该放就得放。
听周衍行轻轻嗯了下,停顿不久,大抵是出于孝意又补充:我有安排,您别操心。
姜致远叹气:上回你跟小纯那事,我也没细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都谈到结婚的地步了说黄就黄了
后面二人止步。
姜唐也停了,心头泛堵,好似下一瞬间就要火山爆发。
听到周衍行说:和平分手,也没有谁的问题更大这一说。
总得有个说法姜致远追问,想起叶佳纯之前那一位,当时谈了两年多,两人甚至试着同居了一段,以为能走到最后,结果不了了之,原因他大概听说了些,顾及儿子情面没提及,只道:毕竟成家也是人生大事。
爸爸。姜唐叫了句,打断谈话,回头望两人,我哥他必须要结婚吗
这一问来得突然。
姜致远顿挫。
周衍行慌张。
姜唐心中酸涩,但没点明,走近一点,只说:他结了婚,那个女人能对你好吗能对我好吗以后我们还能是一家人吗
说完,没留给两人消化时间,扭头下山。
这种事也得讲缘分。周衍行无奈笑笑,朝前头那个小影子扫了眼,老天也该眷顾我了……我想快了。
后半天周衍行去公司,一下午跟旭和资本的张宣斌在会议室周旋。
结束时天色已暗,姜唐在办公桌上趴着小憩,周衍行进门时低声叫了杪杪,无人应答,等进去才发现人已睡了。
他绕到办公桌后,听她呼吸细密憨实,便没搅扰,也靠在办公椅上闭目养神了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