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黑暗的角落
一月七号上午,韩江和朱小雨早早地来到了沈河大学旁的咖啡店,他们要见一见监控里出现的那个人。
两人等了一会儿,一个穿着讲究,长着一张网红脸的女生走了进来,朱小雨站起来打招呼示意。
女生名叫吴文玉,也是沈河大学的毕业生,和朱小雨算是校友加同事。
两人一次吃过几次饭,但朱小雨总觉得和她不是一路人,慢慢地也就保持着一种不远不近的距离。
吴文玉坐了下来,身上带着一股浓浓的香水味,让韩江感到有些缺氧。
她先和朱小雨寒暄了几句,然后又吐槽了一下公司,互相问了下一步的工作打算,像是很关心对方的样子。
没等客套完,朱小雨便表明了来意,韩江拿出监控视频的截图和秦卫东的照片,摆在了吴文玉的眼前。
刚才表现出社交达人属性的吴文玉,低着头滑动着韩江的手机屏幕,半天没有说话。
接着,她眼泪汪汪地看着朱小雨,欲言又止,又看了看韩江,说：我没有犯法,监控里的人确实是我,可秦卫东做了什么,都和我没有关系。
说完已经泣不成声。
朱小雨顿生恻隐之心,连忙坐到她旁边,安慰她：没有说你犯法,这位警官和我只是想私下了解一些事情,你别紧张。
吴文玉很快就认出了秦卫东,又有这么大的反应,韩江觉得这次一定是找对了人。你认识秦卫东吧,你能不能说一下你们怎么认识的,别紧张,这只是私下谈话,不是审讯。
吴文玉低头沉默了一小会儿,眼睛看着桌上的咖啡杯。去年年底,大概十一月底的样子。在下班的路上,秦卫东突然找到我,问我是不是被领养的。我当时吓了一跳,觉得不是遇到了骗子,就是遇到了变态。当时我警告他赶紧走,不然我就报警。
韩江和朱小雨互看一眼,这契合麻辣烫店里胡一刀的陈述,秦卫东确实是来沈河市找女儿的。
后来呢
后来他又找到我,拿出一张老照片,让我问父母,是不是从照片里的女人那里抱养的我。吴文玉皱着眉头,说着拿出手机翻出了那张照片。照片不是电子版,而是用手机摄像头对着一张老照片拍摄的,有些模糊,但可以看清照片上人的长相。
其实我知道自己是被领养的,我父母年轻的时候不能生育,就领养了我。本来父母一直瞒着我这件事,对我也和亲生父母没有区别。
可是后来我上高中的时候,他们又生了我弟弟,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他们开始抱怨花在我身上的每一分钱,催着我快点赚钱,说女孩子上学也没有什么用,隔壁村的好多女孩不上大学,打工已经赚到很多钱了。
当时我成绩还可以,最起码能过一本线的,我就和他们大闹了几次。后来他们干脆我和摊牌了,说我是领养的,养我这么多年,没想到我是一个白眼狼,还说不是亲生的,付出再多也养不熟。
韩江听着吴文玉的讲述,想到了自己。
同样是被领养,人生的境遇却完全不同。
韩雪梅二十多年来,一直毫无保留地付出,韩江上高中的时候,还主动向母亲发难,折腾着要去找亲生父母,而吴文玉自始至终没说一句重话。